朵儿醒来的时候发现江钊跟她睡在一起,顿是炸了毛,翻身坐起的时候,骂道,“江钊,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哎呀,又不是我自愿睡这里的,我过来让你帮我看看后背,你迷迷糊糊的就拉着我在旁边睡下了,我还以为你想我呢。”江钊说完,一脸的淡定下了床,然后出了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朵儿血压被气得都直往上窜,想想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这么经不住气?
老太太虽是给江钊说,晚上宅里不留他们吃饭,似乎很是不待见他一般。
但吃过晚饭后,江睿还是和向晚抱着冕冕带了些玩具到了九号公馆。
朵儿起茶送水,江睿和江钊去了书房。
朵儿便跟着向晚一起陪着冕冕在大厅里做游戏,一堆积木倒在地上,三个人围着积木坐在地上,有地暖的房子,坐在地上很舒服。
向晚夸朵儿会逗孩子开心,真是难得。
朵儿搭着冕冕的面前的积木,说,“因为我家里有个弟弟,从小我就跟他玩,近来这两年也基本上是我在带着他,所以逗孩子没什么问题啦。”
向晚把顶在冕冕屁股底下的积木拿出来扔在他的面前,没有看朵儿,说,“朵儿,昨天的事情我听奶奶说了,江钊应该是被下了套。”
朵儿手上的动作滞了一下,“嫂子,如果大哥把自己的房子给前女友住,你还从他前女友的房子里三更半夜的把他领回家,再来一次捉歼在床,你会相信他是清白的吗?”
向晚抬起头,看着朵儿眼里隐忍的水光,有些不忍,“ 我听非言说你要离婚,……非言也只是跟我和你哥说,并没有跟家里老人交过底,因为你知道的,家里老人年岁都大了,奶奶连你们订婚都没有来,她是不愿坐飞机的人,这次都过来了……”
朵儿低下头,老人不能气,她知道……
冕冕把积木全部堆倒了,向晚只是说,“宝贝儿,再搭个火车吧。”然后继续跟朵儿说,“朵儿,这件事情非言说他是相信江钊的。但在我看来,江钊做得很不对,他跟前女友的界限没有划清楚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朵儿听着向晚这样的宽慰,心里的委屈终于又要被勾出来了,有人是能体谅她的,终于有人帮了她说话。吸了口颤气,让眼泪不要掉下来。
向晚看朵儿的情绪得了些释放,拍了拍她的肩,“今天我还就这个问题跟江睿说过,江睿也有过前女友,也来纠缠过,但是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和前女友去吃过饭,也被我撞到过。”
朵儿看着向晚,一脸惊愕,这就是豪门太太的命运吧?
可向晚说,“但被我闹过之后,他们没有再来往了。”
朵儿感叹自己的命不好。
完翻坐还。向晚话锋轻轻回转,看着的朵儿的眼睛,尤为温柔,“但是朵儿,江钊的情况不一样,他们的前女友的情况也不一样,江睿的前女友虽然也是大学就开始谈的,但他们的家族间没有任何利益瓜葛,一断则断,可以老死不相往来。而江钊的前女友却不同,欧阳家在海城的势力这么大,又与秦家卓家多年保持着密切的合作,江钊在处理这个问题上,不可能像江睿那么绝情,江睿跟我说,以江钊的性格,若是心里装的欧阳妍根本不可能跟你结婚,以秦家的手段,你就算大庭广众之下威胁他也不会有用,江钊是对你有很深的感情的,要不然单了这么些年,怎么你一跳出来,他就跟你结婚?海城不知道多少女人想要嫁给他,曾家那个丫头,奶奶在江州就经常说,各种手段都用上了,江钊结婚了,才消停点。”
朵儿听着向晚的话,想着江钊说,他永远都忘了她说要嫁给他那个时候,心里一阵阵泛着涩苦……“嫂子,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
向晚笑笑,“我没说叫你原谅他,男人就是该给他点苦头吃才是,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朵儿低头扶住额角,声音虚软道,“我觉得我们没有以后了,这种感受,嫂子,你理解不了的。”
向晚眼瞅着这推心置腹看来是不行了,便一挺腰板,拍拍朵儿颓废的肩膀,“那咱就不理他,就先该吃吃,该睡睡,咱不能为了男人亏了自己不是吗?你离婚,嫂子也是支持你的!这种男人有什么好?又没什么优点。就该离,咱这么年轻漂亮,还不能找个比他好的了?他江钊算个什么劲啊?一个拽相,我一看他那样子就觉得这人除了长得好看点,又凶又冷,跟混黑社-会似的,一准是个家庭暴力者,一个破市长,能有几个钱?又不能吃香的喝辣的,要来有什么用?我跟你说,他这个人特别现实,老是阴我们家江睿,一准是个铁公鸡,肯定做什么事都是斤斤计较的,男人啊,就不能找这种斤斤计较的,他给你做一点事,都要计算一下回报,跟这种男人过特没劲,气都要气死!”
朵儿诧异的看着向晚,嫂子这是在演变脸吗?刚才还在温情柔软呢,这时候讲起江钊来,怎么就这么夹枪带棒啊?嫂子长得挺漂亮啊,一双眼睛灵动得很,皮肤又白又细,长发扎在后颈,多温婉美丽的一个女人啊,配江睿那种美男多合适啊,可讲起话来怎么这么没有点涵养啊!
向晚看着朵儿眼神有了变化,心知朵儿已经起了抵触,目的已经达到,便继续催化,“咱们也别理什么江钊不江钊的了,像他这种豪门公子哥,海城一抓一大把,这些家伙全仗着自己家里的背景为非作歹,不务正义,没有责任感,不懂感恩,把女人当衣服,今天睡了明天扔,牛逼轰轰的不把女人当人看,啃老的时候开着名车到处泡妞,演着高富帅,离了家族立马变身成**丝,没有出息。离婚,明儿就离!咱明儿一出门,找个比他好的给他看看,气得他吐血了才好!”
朵儿被向晚说得一句话都不敢接,被她这么一说,朵儿瞬间觉得江钊是全海城最完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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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
江钊受江老爷子和秦荣方的影响,不喜咖啡,所以家里会客厅书房都备有茶案和各种茶具,喜茶归喜茶,装修却不似老人那般爱好古风,沉色内敛的咖色真皮沙发,也不显突兀。
两个男人隔着茶案相对而坐。
江睿慢慢悠悠的泡着茶,江钊像是极度烦闷的吸着烟。
“江钊,秦家外公和爷爷的意思是冤家易解不易结,你不要私下动欧阳家。我们都清楚你是被下了套,这事情前后一想,就能连起来,你给弟妹好好解释一下,她能听得进去。”
江钊把烟摁在水晶烟灰缸里,灰色的烟灰处升起一丝青烟,但他的手一直摁在烟灰缸里的烟头上,反复的,用力的,把姜黄色的烟丝都揉了出来,把长长的过滤嘴也揉烂了,里面的絮丝败露出来,盯着烟灰缸里的烟丝和烟灰,江钊沉郁道,“大哥,你说的这个……我明白,我也知道我被下了套,我跟云朵解释,但她没办法接受,不愿听我说话……”
江钊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其实这件事情,站在你们的角度,解释就行了,只要说清楚,只要分析就可以,一条条的线如何如何,前因后果,说得明白就过得去。但是……你们没有站在云朵的角度想过,我有想过,当时她说她也去找个男人睡一起,让我接受,她就不离婚,我听到这个话时候就完全懵了,我就想着那个画面,没有前因,没有后果的我就把她从别的男人床上拎起来,光想想那个场面,我已经想不出来前因和后果。所有的解释在这种心情下都不可能有用……”
“这种事情,没有人可以设身处地,没有人可以站在她的角度的来想,只有我能,因为我们是夫妻,换位思考的时候才会有所谓的‘你的痛苦,我 感动身受’ ,也才有这样的资格说这样的话,云朵现在不想听我解释,甚至连话都不想跟我说,她那种排斥和厌恶我都能理解……其实你劝我的这些我都知道,欧阳家现在不能动,外公早就跟我说过,海城的权利场是一个磁场,牵一发动全身,不能随意去破坏它的平衡……”
江钊抬起头来的时候,四目相对,两个精明强悍的男人各有各的思虑。
江钊说出这样一番话,江睿是有很深的触动的,喝了口茶,“你说得对,这事情我来劝你,方式方法都很是欠妥,你结婚那个时候我就说过,以我对你的了解,如果是不想娶的人,刀架你脖子上也没用,其实是被我言中了吧?夫妻感情好能结合在一起,是一种运气,也是一种福气,昨天晚上的事,非言也给我说了细节,今天弟妹那么护着你,我也看在眼里,两个人感情这么好,不该因为一些外力说分开就分开,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你要冷静些来处理,你一直是个冷静的人,我希望你不要太急,不要太冲动。”
江睿也知道江钊是个报复心很强的人,当然江家除了江智性子容得人些,其他人都应该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江钊摸了摸鼻尖,看着江睿,“大哥,我就这么摊开了跟你说吧,现在老人那边,我会跟他们说欧阳家算计我的事情,我不计较,只是不想再跟他们往来。让他们安一下心,骗骗他们,我觉得可以,没关系。”江钊在些顿句的时候,目光倏地凶狠了些,“但是欧阳生他弄得我家里这样人仰马翻,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云朵能安生一段时间我还有点心情淡化一下,但如果因为这件事情,云朵非要跟我离婚不可,就算江、秦、卓家所有的人都反对我对付欧阳家,我都不可能放过他!”
江睿笑道,“你有这样的想法,我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如果这件事你能这么忍过去,倒不想你了。”
“别说得好象你很了解我似的。”江钊也忽而笑道,“对了,欧阳生前年开始不就是想跟你一起搞个七星级的酒店吗?酒店他没经验,要不然你让他出钱好了。”
江睿自然知道江钊所说的出钱,这个钱欧阳生怕是出了就没得进了,“哈哈,江钊啊,我这是来劝你别惹事的呢,你又把我往坑里推,而且要骗那个老家伙的钱,很难的。”
“有什么好难的,江州和海城,我们家的政治关系最过硬,拿批文是简单的事情,有了批文,他怕是高兴得什么都忘了。”
江睿缓缓点了点头,道,“那计划周密的弄好了,我们商量一下。这次把奶奶闹过来,我也是很不舒服的。”
“呵,行,你到时候吞了他的钱,要分一半给我。”江钊心情像是好一些,袖子一挽,倒茶开始喝起来。
“干苦力的事情让我做,你分钱?做什么梦呢?”
“哪有什么苦力,我帮你的七星级酒店找到了一个不要分红的股东, 这中间层层关系的梳理都要我出来操作,苦力的是我才对。”
“得了吧,还不是为泄你的私愤。”江睿 有些担心,“欧阳家的钱即便弄掉这一块,还是会起来的,到时候又是一大堆麻烦。”
“放心吧,我会让他起不来……”
“别下手太狠,毕竟是世交。”
“是他不仁在先,不能怨我。”江钊晃了一下脖子,“大哥,这事情我们知道就行了,可千万别让家里几位祖宗知道了。”
江睿说,“不用你教我,反正你处理好,别让外面觉得是我们江家在故意阴欧阳家就行,做生意要的是光明正大不是吗?”
“是是是,我们都是做正经事的人。哈哈。” 江钊拈起小茶杯,喝在嘴里,发现自己的味蕾都敏感了,这茶今天都变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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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是一座灯火辉煌的城市,明面上光丽繁华,但却有很多并不起眼的角落滋生着晦暗黑糜的势力, 西角村是一个海城边上的城乡结合部,当地村民盖的楼房,基本上租了出去,房租便宜,很多外地人集结在此,人蛇混杂,治安相对较乱。
也正是这样一个外地人进进出出,人口大量流动的地方一些不被允许的场所却能安安稳稳的发展着。
西角最大的地下的赌场就在这个看起来又脏又乱包装着的村落里。
一辆白色阵旧的加长牌商用面包车四周的玻璃都贴上了外面不可透视的玻璃纸,在经过跨江大桥往南门上开的时候,车里的络腮胡和刀疤鼻一人手拿几根黑色布巾,刀疤鼻对着面包车后座几个穿着各异的男女很客气的说,“各位老板,行规,得把眼睛捂上,不好意思啊。”
几人纷纷点头,“又不是第一次出来玩了,哪能不懂规矩,按规矩办吧。”
“好嘞。”
司机认真的开车,络腮胡和刀疤鼻替车里准备去新地方赌-博的人的眼睛上蒙上黑色布巾。
车子从跨江大桥下去后,直行是往南门开,可这时候却往北开去,过了一个路口是一个十字路口大转盘,面包车围着转盘开了两圈,又往南开去,第二个红绿灯左拐,直行后,又调头。
有一处刚拍下来的地,还荒着,到处是乱砖小土包,长满了深深的杂草,很是杂乱,面包车开进去,跟越野车在进行拉力赛一样颠簸,所有人都系着安全带,有人非常镇静,像是这种情况并不稀奇,但有人却很不淡定,手都在打抖。
络腮胡安慰道,“各位老板,别着急,这路虽是不好走,有点远,但一会就到了。”
“没事没事。”一个体型彪悍的男人很淡定的笑着回应。
车子兜兜转转的开到了西角村,蒙着布巾的几人只知道一番颠簸之后,拿着自己装着现金的包被人带下了车,布巾不能扯下,被人搀扶着步行,路面并不平整,偶尔下几个台阶,过一阵又上台阶,反反复复,都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听到越来越喧哗的声音,有人叫着点子,有人喊开,骰子在骰盅里撞击得天崩地裂似的。
拉开布巾的时候, 几人看到的是一片令人热血沸腾的场面,这地方装修虽不高档但也五脏俱全,玩梭哈,牌九,大小,麻将,牛牛……
手中装钱的包激动得攥紧了。
络腮胡和刀疤鼻跟几个客人说,“老板们,去玩吧,祝你们一本万利!”
“承你们吉言。”几人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我们先过去了。”
络腮胡说,“刀疤,你去大堂瞅瞅,看看泥鳅他们今天是不是在这里放炮子,跟他打过招呼后要打听一下……”
“好。”
刀疤鼻拎着放炮子的钱在赌场里像是找生意一样转悠,这时候一个瘦小的男子走过来,“哟,刀疤。”
“泥鳅!”
“今天你们也在这个场子放炮子啊?”
“对啊,听说这边生意好,来玩的都是些大老板,钱回得快。”刀疤搂了搂泥鳅的肩,“你小子最近发了吧?”
泥鳅啐了一口,“发什么啊?上个月放出去一笔款子,妈的,人跑国外去了,艹,老大发火了。”
“你老大又不经常在,先把其他钱收来补补啊。”
泥鳅摇头,“他这段时间都在,而且数目不小,哪是说补就补得了的,老大说,要让人去国外追。你他妈好久不到这边来放炮子了,老子以为你发了,转行走正道了呢。”
刀疤鼻心中有数了,“走什么正道,就喜欢深更半夜往外摸,哪个正道上班都不是这个点,再说了,出去做什么事也没咱们这行来钱快,对吧?”
“哈哈,对对对~”
问泥鳅有没有还钱信誉比较好的客户,介绍介绍,泥鳅很大方的介绍了好几个老板给刀疤鼻。
一个小时后,玩得热火朝天的赌场内,闹了起来,一个体型彪悍的男人跳上梭哈的大桌,指着庄家骂道,“你妈的!出老千!”伸手又指向他对面的男人,“你们他妈的一伙的!艹!欺负老子是吧!”
“冷静点!谁出老千!”镇场子的大汉拨开人群。
体型彪悍的男人踩在桌面上,一大步冲到庄家正要派给对面男子的牌面前,摁住庄家的发牌器,将桌面上的牌一掀,再把庄家面前的牌掀开,一抽,“各位!你们看看!这他妈的是不是出老千!一副牌里还整出五个A出来了!”
赌场里突然间闹了起来,方才这一桌玩梭哈的,几乎是对面那个男人在赢,一桌子人输得都很不爽,这时候一看底牌,可不是吗?出老千啊!
找到这种地方来赌的,不说超级大富豪,但是身家几百万,几千万的多的是,闹起事来,也比较牛逼。
也不知道谁起了个头动手,玩梭哈这一桌开始打了起来,一时间头破血流的不可收拾。
陆续的,三处闹了出老千。
当一个出老千的人被剁了手指仰天惨叫的时候,赌场已经乱到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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