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层,因为呼老太太要养病,特意弄了走廊尽头的几间病房空了出来,寻一片清净的。
郝贝刚走到安全梯处,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
是谁在笑?
她一推安全梯的门就想出去。
可是安全梯的门却被人从外面堵住了,有力量在阻止她。
郝贝心惊,越不让她去,她就越想去,她又推。
这时,安全梯的玻璃处,才站起一个人,是那个吓巴护工,那护工一脸着急的神色,双手比划着什么。
可是郝贝哪里能看得懂呀。
护工就那几个动作,比划了一次又一次。
郝贝急的满头的汗,还是没看懂。
不过很快,那护士就摆着手,那意思郝贝看懂了,就是让她赶紧躲起来。
郝贝退到了门后,一阵脚步声,似乎还有轮椅声过去,郝贝再抬头时,还是那哑巴护工,依旧是郝贝之前看到的手势。
最后护工让她走。
郝贝悄然的记下了那些手势,一边想着,一边比划着,就下了楼。
到了楼下时,正好看到裴家的车子,司机正抱着呼老太太上车,而柳晴晴则是把轮椅往车后面放。
刚才她听到的轮椅音,会不会是赵老太太去看呼老太太了?
可是裴家和丁家不是有仇恨的吗?这两个老太太怎么会要好?
继而又想起哑巴护工的那些手势,要不让她出现的焦急神色,郝贝一个闪身躲在了柱子后面。
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的身后此时还站了一人。
莫扬接到电话时,还在家里的厨房中,他正在做午餐。
听到电话里的内容时,原本雕刻成花的胡萝卜片被他捏在掌心,瞬间没了原型。
你知道他对郝贝有多用心吗?
这几天郝贝心情不吃,吃东西也吃的少,所以,他就开始变着法儿的,给郝贝做吃的东西。
郝贝爱吃肉,可是吃肉多了也不好。
每次做菜,他会把素菜做的很美味,不管形状上,还是味道上,绝对做的比荤菜好看好吃。
如果眼泪可以解决问题,莫扬都想天天以泪洗面了,再没有比他更苦逼的人了!
他自认为这世界上,也没有比他更爱郝贝的人。
可是郝贝怎么能如此,这般的不听他的话,看来呼弘济那一巴掌还是打的轻了!
呼弘济打郝贝这事儿,莫扬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过郝贝说是不小心撞门边上了,他就当是真的,说不心疼是假的,可是他觉得那是给郝贝的一个教训。
与其让她以后因为自作聪明丧命,还不如现在就让呼弘济一巴掌给打醒了。
但显然,那一巴掌好像不顶用的。
再说郝贝吧。
出了医院的大门,倒是清醒了一点,那个哑巴护工反复的比那几个手势到底是什么呀?
就这么无意识走在马路牙子上。
真是可悲到她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
张婶的事儿,太伤她了。
原本她的那点小内疚和自责,全没有了。
所以,这会儿,她是谁也不敢相信了。
走着走着就到了红绿灯处,对面就是市直幼儿园。
看了下表,现在时间还有点早,但她也不想回家的,回家就得面对方蔷薇的疲劳轰炸。
方蔷薇最近,哎,郝贝坏坏的想着,到底莫扬是她亲儿子,还是自己是她亲女儿呀。
怎么能把莫扬夸成一朵花儿似的。
郝贝这人就有点犯贱,爱跟人拧巴着干。
方蔷薇越说,她就越觉得,莫扬那么好,自己有点配不上呢。
当然,这话她也没说出来,就是以沉默来无声的反抗来着。
幼儿园的保安看到她时,把她请到了保安室里坐,这会儿距离放学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也是机缘巧合,郝贝坐下来没一会儿,保安大叔家的就来了。
大婶是买菜,路过这儿,就过来打个招呼的。
谁知道,这大婶就是个聋哑人。
郝贝笑呵呵的跟人打招,保安大叔用手比划着。
郝贝灵机一动,也伸手比划了起来。
那大婶有点傻眼的看着郝贝。
大叔笑着问郝贝,是想说什么,让他来反译就可以了。
郝贝佯装无辜的啊了一声:“那我刚才比划错了吧,我是看别人这么比划来着的。”
大叔笑说,那几个手势的意思。
因为郝贝比划的也不太标准。
所以只有几个关键词,什么上次,上个,还有火车什么的,然后还有好人,别生气之类的。
郝贝一副恍悟的神色,一把握住大叔和大婶的手,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那个,谢谢你们,我想起来有点事儿,我先走了。”
说罢转身就出了保安室,往大马路上奔去。
脑海里反复的回想着哑巴护工说这话时的神情。
拦了辆车,直接说去火车站。
坐在车上时,又拿手机查了从江城到D市的火车有哪几列。
她记得张婶说过,她儿子是在D市读的大学,毕业后就在D市考的公务员的。
到了火车站,这个点到D市的火车就两班,她在火车站边上买了几样水果拿在手里,买了张站台票,跟着行人就进去了。
候车定,开往D市的那列火车前,长长的队伍最后,站着的就张婶。
此时的张婶,也是频频拿着手机看时间。
她真心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儿子呀,活了这一辈子,也真就没做过丁点儿昧良心的事儿。
莫先生说了,那晚饭上的事儿不能说出去,说出去他儿子的工作就不保了。
可是呼先生也说了,如果不说实话,他儿子的工作就别想要了。
他们都是有钱人,有权有势的,说的话,她不能不听呀。
所以……才会让哑巴护工告诉下郝贝来火车站找她。
也不知道哑巴妹,有没有跟郝贝说。
原来这哑巴妹,曾经也是张婶护理过的一个病人,后来病好了之后,跟张婶成了朋友,张婶就介绍到医院里作护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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