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能等莫扬醒来,莫扬醒来后,跟凤阳说的话是一样的,回意大利,这让苏莫晓气红了眼,现在你看着莫扬和郝贝憔悴是吧,苏莫晓也没有好到哪儿去,血红的双眸,起着水泡的唇片,无一不在说明着这些时间她有多难熬。
“贝贝,你陪着莫扬,可以不回意大利,我们回法国,我们那里也有最好的医生……”司洛兰登开口这么说着,语气平静,但却透着一股长者的威严。
郝贝瞅了司洛兰登一眼,指了指外面的道:“我们去外面说话吧,让莫扬好好的休息下。”说罢自己先走了出去。
外面甲板上的海风带着咸咸的湿气,郝贝深吸了口气,才开口说:“司洛,我是不会跟你去法国的,如果是奶奶的意思,那么我只能很抱歉,我还有爷爷,你告诉她,她能丢下我爷爷,我不能丢下……”
司洛兰登叹了口气,才无奈的开口道:“贝贝,你以为我母亲丢下过你的爷爷吗?实际上,三十年前,她之所以会从法国远渡重洋的要回国,就是因为她要回国找你的爷爷,可惜遇上了那一场海难……”司洛兰登缓缓的开口就讲了傅雁涵和司林之间的事儿,那个时候的傅雁涵上了卖往国外红灯区的船只上,在海上的时候遇上海盗,整个船沉了海,活着的人很少,刚好司林也在那艘船上,司林的家族派来的人打败了海盗,救了司林和傅雁涵,傅雁涵本来就是举目无亲,是兰登家族收留了她,那个时候,司林的法国太太刚刚因病去世,司林一直也无心再去娶妻,慢慢的就对傅雁涵动了情,可这一等就是十多年,俩人才走到了一起,因为什么走到一起的司洛兰登也不知道,只知道母亲在生下他之后,经常的看到中国的一切东西都会落泪,父亲更是不许家里出现任何跟中国有关的东西,所以他的中文,和对中国的一切了解,都是傅雁涵偷偷的交给他的……终于在他十岁那年,他记得很清楚,母亲去学校接他的时候,遇上过一个中国人,那个中国人给母亲说了会儿话,后来没多长时间,母亲就坚持一定要回国,父亲是反对的,为此母亲是偷跑的,偷跑的结果就是又一次遇上了海难……
“贝贝,我知道你的爷爷很好,但是我的父亲这一生除了死去的前妻,也只有母亲一人,母亲三十年前想要回国,也是因为你的爷爷,这三十年,我父亲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知道了你们的存在后,更是把家搬回了中国的……贝贝,我希望你能理解,接回母亲后,父亲也曾征求过母亲的意见,是要回国,还是留在法国,母亲自己的选择留在法国的……所以我们应该尊重她的选择不是吗?况且她已经那么老了,医生说她的身体很糟糕,必须好好的保养,不要动怒,不要动气……需要平静的生活,而这些,在法国,会有最好的疗养师照顾她,还有我的父亲,你根本想像不到的,我十岁之前,我懦雅的父亲和温柔的母亲,他们……”
“够了,司洛,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就如你所说的,她有很好的照顾,有你们的爱,而我还有家人,还有我的爷爷,还有爸爸妈妈,还有我的丈夫……”郝贝的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她不敢想像,一个多月的时间那些人们是如何的渡过的。
司洛兰登对这个是早就有准备的,直接给郝贝看了一组照片,是那天在秦家葬礼没有被砸之前拍下来的。
“你所谓的家人,已经给你办了葬礼了,贝贝,在他们的心中,你已经是个死去的人了,你何不就此放下一切,跟我回法国,那里也是你的家,在那里你是城堡里的公主……”
郝贝看着照片眼泪就啪啪啪的往下掉,痛心过后,居然是一种欣慰,如果不经历这一个多月的孤岛生活,她也不会这样的平静,肯定会像以前那样的生气,发火,觉得父母亲不在乎她,她没有死就给她办葬礼了,但是现在不会了,因为她看到了秦立国眼底的红血丝,那怕没有眼泪,她想那一条条的红血丝必定就是为了她而熬出来的,她看到小曦冷着的一张脸,没有哭,但是孩子抱着她照片的手是抱的那样那样的紧……至于她的生母丁柔,那样陌然的面容,她能说她很开心么?没有恢复记忆的母亲,没有像商媛一样发疯的丁柔,这样很好不是吗?就算她真的死了也可以安心了……还有裴靖东……
“司洛兰登,你不会明白的,对于我来说,他们才是我的家人,你们不是,傅雁涵只是生了我的父亲,却并未抚养过,至今也未曾……”郝贝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兀然而来的低沉男音打断。
“如果他的话你不听,那么我的话呢?我这个父亲的话,你也不听吗?”
郝贝猛然回头,看着那个穿着水手工作服的瘸腿老汉,不禁泪涌出眼眶,看着他,她应该是叫声爸的,可是心底却隐隐的有个小人儿跳出来指着她说,秦立国才是你爸,你这样叫别人,让秦立国怎么办?
“大伯。”郝贝最终出口的也只是这个大伯的称呼。
“你叫我什么?”瘸腿老汉,也许该说是郝政国轻眯了眼的看着郝贝,眼底的盛怒昭然若揭,一看这人的脾气就不好,你敢逆反他,他就敢上手去揍你的。
郝贝往后退了一步,觉得有点有怕这样的郝政国了,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见到的郝政国不是这样的啊?但是她退无可退时,只能梗着脖子迎了上去:“大伯,我爸是郝华国,你是郝政国,你不是我大伯我该叫你什么啊,我叫你爸么?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我不相信我是我妈和你偷情生下的我,我不相信,你不要骗我……”
郝政国也没有想到郝贝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他以为郝贝一直都是相信他的,没想到,浑如刷漆的剑眉紧皱着,摆手道:“罢了,司洛,她愿意回国就让她回去吧,回去告诉母亲,就当没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郝政国说罢,转身就走,看也不看郝贝一眼,气得郝贝在后面剁脚的喊着:“喂,你还没有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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