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呵呵直笑的反问:“可是你的儿子告诉我,他跟严春之间,完全就没有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你说这个孩子严春到底是怎么怀上的?”
“……”裴林哑然,看着苏韵的眼晴轻眯着,内里是让人琢磨不透的幽深与暗沉。
“那个,裴老先生是吗?我们汪局让我来接您,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让您在这儿久等了……”看守所的所长伍强从所里迎了出来,打破了苏韵与裴林之间的对峙。
裴林与那伍强寒暄了几句,伍强便带着裴林一行人往里面走了,边走边介绍着里面的情况,对于裴红国真是没有亏待的,单间,里面有床有桌子,还有每天的报纸,除非不自由之外,就跟住旅馆是一样的了。
所长亲自陪同,这得是多大的面子啊,直接不用什么手续的,就把他们带到了裴红国的跟前,也没有像是那种探视重刑犯时隔着玻璃之类的,就完完全全是所长站在门口跟裴林说着话,苏韵和郝贝进屋里跟裴红国会面的那种。
一张桌子,裴红国早就被安排坐在了对面,也没有人看着他,郝贝和苏韵进去时,裴红国正低着头,郝贝打前走的,听到声音裴红国抬头,第一眼没看到自己最想见的人,嘴角扬了一抹苦笑,马上便有喜意上了眉梢。
“二叔,我带二婶来看你了……”郝贝讪笑着,这个时候真不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特别的尴尬。
苏韵进来后便跟郝贝讲:“贝贝,你先出去吧。”
“呃……”郝贝点头,退了出去,裴林看了郝贝一眼,郝贝耸耸肩表示是二婶让她出来的。
所长只顾着讨好裴林,可着劲儿的拍马屁,许下大话,说什么只要裴红国松口,这事儿就是误会一场什么什么的……
屋子里什么情况,关着门,只能从门上的玻璃上看到裴红国站在那儿,满脸的深情不悔,抿着的唇角有丝笑意,似乎是在苏韵讲话,可是苏韵讲的什么,这隔音有点太好,根本听不清。
终于郝贝看到裴红国开口了,读着唇语是一句:“韵儿,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用管我,我没事儿的,我做了错事儿,本来就该受到惩罚,不用担心我……”
苏韵进去总共的时间也就几分钟,郝贝数着那所长也不过是拍了裴林十多句马屁而已的时间,苏韵就甩门而出,满脸愤恨的神色,好像是吵架了,可郝贝觉得不应该啊……
“二婶……”郝贝拉着苏韵,一脸疑惑的神色,这是几个意思啊,到底说通没说通。
苏韵拍拍郝贝的手,然后跟裴林说:“你儿子说他做了错事儿,这是该受的惩罚,我也没办法了,我先走了,你们看着办吧。”
郝贝啊了一下,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们都以为二婶是能劝得动二叔的。
裴林叹了一口气,所长又乱拍了起来,打着保票说没事儿,郝贝听得都烦了,没事儿是没事儿么?真没事儿你把人给关这儿干嘛?
郝贝进去刚坐下,裴红国就开口说话了。
“贝贝啊,我和你二婶没白疼你和阿南的,以后我不在了,你们可以好好的照顾你二婶啊,她啊……”说的都是苏韵的一些时常喜好,喜欢吃鱼,但不喜欢挑刺儿,以后你有空了买点雪鱼,没刺儿的鱼,喜欢吃哪家的外卖,不想做饭时,你们订了,我进来之前在那里存了多少多少的钱呢,吃三年都吃不完的……
郝贝的眼泪啪哒啪哒的往下掉,不住的点头,很想问一句,二叔真的一定要这样吗?
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郝贝出去跟裴林就告别了,也是先走了,料定了苏韵不会走太远的。
裴林没办法啊,只能自己出马,苦口婆心的劝着裴红国,还认了错。
“行了,行了,红国啊,别闹了,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了啊,你还……”
“爸,没有我这个儿子,你还可以有很多个儿子,毕竟裴家的精子库还是在的不是吗?”
“红国,你就非得这样逼着你爸我吗?”裴林也是老泪纵横,你以为他就愿意这样了。
“逼你?我有吗?从头到尾,都是您在逼我,我自己碰没碰过那个女人,我是知道的,可是我就是张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但是爸,你应该能说得清的。”裴红国冷冷的看着裴林,眼底弥漫着绝望的神色,继续说着:“到了如今,我没打算就这出去,您也不用为我操心,再去求这个告那个为难苏韵贝贝之类的,我就认了这个私生子,也认了就是我要杀他,你们不是是说他现在没死吗?那么最后是别让我出去的,下次我直接拿枪崩了他的!”
裴林如遭重击一般的僵直住身子,干枯皱缩得像一个风干桔子似的脸像是被糊了一层糨糊一般,乌突突地绷直,只待一个契机,便要发作,会狂怒,会暴吼……
然而看着眼前这儿子倔强的模样,最终化为一声叹息,道:“红国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这又是何苦,我知道你是因为苏韵……”
裴林的话还未讲完便让裴红国给打断了,重重的一喝道:“是啊,爸,你也知道这句虎毒不食子吗?”他的两眼迸发出闪闪的光来,钉子一般盯着裴林的眼,裴林别开了眼,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这场会面,不欢而散。
苏韵在外面等着郝贝,郝贝出来还没问苏韵一句话呢,苏韵便嚷嚷着有点饿了,想吃东西,让郝贝赶紧开车,俩人开往苏韵最喜欢的那家餐厅的方向去了。
裴林出来时,华叔迎了上来,担心地问:“老太爷,怎么样了?”
裴林任华叔搀扶着,没有讲话,一直到坐上了车,车子开出去好一会儿后,裴林才缓缓地开口问:“阿华啊,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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