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导的话挺准的,果然很快就下雨了。
算算时间,他们来到这儿拍摄开始,大概有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的拍摄都挺顺利的,剧组的气氛也不错,除了钟导和郁龄晚上总是被三更半夜敲门外,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异常,这种普通人一样的生活让人挺羡慕的。
早晨起床时就见下雨了,不过雨下得并不大,这雨淅淅沥沥的,像沷墨水彩一般,远方的青山笼罩在烟雨中,格外地秀丽婀娜。
钟导一看这雨势,便大手一挥,决定趁机拍两场雨戏。
这两场雨戏郁龄没有戏份,并不用她跟去折腾。
不过不管有没有戏份,大家都跟着上山去了,美其名约是去观摩,毕竟剧组在这里拍摄,落脚的地方只是个小镇,小镇的经济并不发达,比大城市差得远了,没有什么可以消遣的娱乐场所,想要去距离最近的城市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加上剧组里有严格规定,所以平日里,众人都是窝在剧组里跟着剧组走,过得十分的清心寡欲。
郁龄见众人都走了,于是也随大众跟着上山。
原本是仲夏的天气,白天就算待在山里,也觉得热得不行。不过下了雨后,驱散了躁热,山里的气温急速下降,好些穿着短衣短裤的人都忍不住打起哆嗦。
郁龄穿着一件陈明明准备的薄外套,窝在搭起的遮雨棚里,手里捧着一杯热腾腾的红姜糖茶,别提有多惬意。
周围的人看到她这模样,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要说这位大小姐是来观摩向影帝和阮薇薇的演技嘛,她又左看右看,漫不经心的。要说她是来凑热闹的吧,这种下雨天,有什么热闹可凑?
真是让人搞不懂的大小姐。
是的,虽然现在很多人依然不知道郁龄有什么后台,不过在陈明明有一次不小心嘟嚷了一句“大小姐”后,很多人私底下就这么称呼她了。反正,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大小姐,她的架势就是这么回事,连钟导都这么容忍她,叫大小姐准没错。
如果她只是摆大小姐的架势也没什么,但是上次郁龄从半空中摔下来,那个漂亮的后空翻,还有好几场打戏,她不用替身而是自己上,那利落的身手,连武术指导的师傅都被她扭着手制服过,单是这一手就已经折服了不少人。
至少以陈明明为首的很多小姑娘都偷偷地萌上她了,甚至摸上她的微博,在她的微博下面留言时,都是嗷嗷叫着大小姐投喂之类的。
于是在这群人的带领下,郁龄的微博上,众人对她的称呼渐渐地从长腿女神什么的,变成了大小姐,让不明真相的路人渐渐地也跟着这么叫了。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郁龄突然站起身,撑着把伞走出遮雨棚,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一掠而过的几道影子。
陈明明跟着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雨开始越下越大了,钟导见状,马上叫人收工下山,非常果断。
回到镇里的酒店,很多人都觉得一阵莫名的寒冷,纷纷回房去洗澡。
郁龄倒是没有怎么淋着,她站在酒店一楼的门口看着不远处的山脉。
钟导半身湿漉漉的走进来,看到她站在那里,随风飘沷进来的雨打湿了她的鞋子,忍不住道:“雨越来越大了,郁龄,别站这儿淋雨,免得感冒。”
郁龄朝他应了一声,突然神色微动。
钟导见状,也忙转身看去,就见不远处一道浅青色的身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这小镇并不繁华,平时人也少,此时因为下雨,街道上并没有行人,在那道身影走来时,不知怎么地,竟然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知不觉间,根本移不开目光。
不过奇怪的感觉很快就没了,因为那人已经破开雨幕来到面前。
是一个穿着奇怪浅青色长衫的女人,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像尼姑一样的髻,上面插着两根峨眉刺,身材玲珑有致,长相甜美可人,称得上是一个非常有韵味的美女,比屏幕上很多整容的美女都好看,因为她的气质非常独特,很容易让人将她和普通人区分开。
钟导不禁心中一动,已经猜测到这女人的身份了。
果然,就见她进门后朝郁龄笑道:“江小姐,又见面了。”
郁龄有些惊讶地道:“娄小姐,怎么是你?你在这附近?”
来人正是娄悦,和郁龄有两面之缘。
娄悦抿嘴笑道:“我恰好在附近做赶尸人,后来听说你在附近城里的异闻组分局备案,看到你的名字,我就过来了。”说着,朝她亲切地笑了下。
自从知道郁龄在鬼墓里救了娄情后,娄家就将她当成救命恩人,使得娄家上下都知道她的存在。在娄家,女孩子十分金贵稀少,郁龄救了娄情,娄家自然要记住这个恩情。也因为如此,所以得知郁龄在这里时,娄悦就自告奋勇过来了。
如果是其他人在异闻组备案求助,在这样的小地方,只会派个天师过来瞧瞧情况,但是娄悦知道江郁龄的命格不太一样,这种运中带煞的命格,所遇之事极少算小事。这也非郁龄本人能控制的,而是她的命格带来的一种奇怪运势。
所以娄悦才会放下手边的工作,接了这个任务就过来了。
两人寒暄几句后,郁龄对娄悦介绍钟导,然后对钟导道:“这位是娄悦娄天师,娄家是玄门中的大家族,很厉害的。”
钟导不知道什么玄门大家族,不过看郁龄这么推崇她,估且相信了,便请娄悦到楼上自己的房间说话,毕竟有些话在这公共场合到底不方便。
娄悦看到钟导,倒是有些惊讶,惊讶中又有些了然,然后看向他们两人的目光变得同情起来,好像两个人组合在一起,成了什么倒霉催二人组一样。
钟导和郁龄被她的眼神弄得有些木然,你到底同情神马?
因为娄悦的眼神,郁龄便决定也跟过去瞧瞧,便对找过来的陈明明说道:“这是娄悦,是我的朋友,你去外面的大排挡打包几样饭菜过来,等会儿我和她回房吃饭。”
陈明明看了一眼穿着非常奇怪的娄悦,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不过大小姐的吩咐比较重要,点头应下了。
到了钟导的房间后,钟导开门见山地将最近遇到的事情告诉她了。
娄悦看了看钟导的房间,拿出一张黄符,随手一扬,纸符无风自燃,然后将燃烧起来的符往门口挥去,直到纸符烧成灰烬后,她仔细地看了看门口和通道的地方,这才对钟导道:“你的情况说起来有点儿麻烦。”
谁知钟导却十分平淡地道:“我知道,娄天师,只要能平平安安地完成山里的拍摄就行了,其他的我不强求。”
娄悦听罢,不禁了然,说道:“如果你不能化解它,你一辈子都要经历这样事情。不仅是你,还有你的子孙后代,都不可避免。”
钟导脸皮抽了下,有些颓然地道:“娄天师有什么化解之法?”
“没有。”娄悦非常干脆地说,在他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神情中,又笑眯眯地道:“不过我没办法,我们玄门的祖师爷却有办法的,可惜……”
“可惜什么?”钟导忙追问道。
“可惜祖师爷已经很久不出山了,我也有很多年没见过祖师爷了。”
这等于没说,不过钟导看起来并没有多失望,显然已经习惯了,又问起怎么化解目前的难题,说道:“只要顺利完成野外的拍摄就行了,我希望这段期间,没有什么意外的情况最好,以前也是这么来做的。”
娄悦掐指算了下,并没有将话说得太死,对他道:“我明天和你们上山看看情况。”
说完这事情,娄悦就拉着郁龄走了,说是先去吃饭,吃完饭后再看看今晚有什么情况。
离开钟导的房间时,遇到向荣修和阮薇薇、孙冬云等人。他们看到娄悦时,都有些惊讶——惊讶她的打扮,不过见郁龄带她过来的,纷纷友好地过来打招呼。
“这位是郁龄的朋友?”向荣修和煦地问道,向影帝对谁都是很和煦的,在娱乐圈中的名声非常好。
娄悦看他一眼,眼睛突然亮了下,说道:“你不是修公子么?给我签个名。”说着,马上从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讨要签名。
修公子是向荣修以前拍的一个古装剧中的人物,因为这个角色太出色了,加上他的名字中也有“修”字,于是被很多人戏称为“修公子”。
向荣修年纪并不大,三十左右,正是男人意气风发的时候,长相端正英俊,演技不俗,被人突然要签名,并未拒绝,笑着给她签名。
娄悦又向阮薇薇和孙冬云都讨要了签名,这才和郁龄离开,进了郁龄的房间时,笑着对她说道:“等你以后出名了,也要给我签名照,拿出去可以卖很多钱呢。”
郁龄随意地应了一声,心里越发的觉得天师好像挺穷的。
陈明明很快便打包了热腾腾的饭菜回来,非常有眼色地端着自己的那一份回自己房间吃。
娄悦不客气地拿起一份盒饭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说,“我赶了半天路过来,没想到半路上却下雨了,都顾不得吃饭,嗯,这家大排档的饭菜不错。”
郁龄发现,娄家的人要是认同你,很会自来熟,和米天师差不多。
“娄悦,钟导是怎么回事?”郁龄问道,刚才听了她和钟导的话,郁龄只觉得他们好像在打什么哑谜一样,她听得半懂不懂的。
“嗯,他的祖先不小心惹到了一只魔,子子孙孙都被下了诅咒,不过并不致命,就是有些麻烦。”娄悦说着,看了她一眼,又道:“你应该知道你的命格比较清奇吧,你是妖蛊之身,运中带煞,有着极佳的运道,却往往要多些曲折,走到哪里都是事故体质。”
所以一个背负着祖先诅咒的人,再加上一个运中带煞的人,凑到一起遇到的事情可不是什么“11=2”这么简单,情况严重点,简直是要人命的。
“原本我也以为只是什么妖.魔□□罢了,但看到你们这对组合后,我就不确定了。”娄悦有些哀叹,“你们怎么就凑到一起了?”
郁龄很冷静地说:“他是导演,我是演员,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这里的拍摄还有一周时间,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吧?这一个星期就过得挺平静的。”
“难说。”娄悦有些不自信,“我今晚先看看情况吧。”
虽然挺不自信的,娄悦该吃时还是没有打折扣,陈明明买回来的饭菜有四人份的量,两个人最后却扫光了,等陈明明过来收拾的时候,都挺惊讶的,忍不住瞅了瞅娄悦的肚子,发现这姑娘长得娇小玲珑的,可乍这么能吃呢?
娄悦吃完饭、剔完了牙,就去钟导那里了作安排了。
晚上,郁龄洗完澡,照例是窝在床上和奚辞通电话,告诉他娄悦过来的事情。
“娄悦说,钟导的祖先曾经被一只魔诅咒,所以钟家的人每次一进山林,就会遇到一些不祥的事情,以前几次妖魔暴.乱,估计也和他的诅咒有关。”
奚辞惊讶地道:“原来是这样,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他沉吟了下,说道:“看来异闻组应该是针对钟导祖先的情况备过案的。”
不然娄悦也不会一语即中。
妖和魔是不一样的,比起妖来,魔这种生物更神秘且杀伤力也更大,西方教廷将魔当成一种见之必除的黑暗生物,在东方这片大陆,妖类比较多,魔的存在很少,而且也不太受天师们待见。
奚辞不禁有些担心,说道:“你这些天跟着娄悦,不要离她太远,有什么事情小心一些。”
郁龄应了一声,问道:“修罗墓怎么样了?大概什么时候能解决?”
“不知道呢,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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