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殷候和天尊讲完万咒宫的来历之后, 气氛就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贺一航见时间差不多晌午了,就招呼众人去吃饭。
天尊和殷候跑去黑风城里的太白居喝酒去了,其他诸将也回各自军营。
赵普的帅帐里,就剩下展昭、白玉堂、赵普、公孙、霖夜火、小良子和小四子。
众人一张桌子围着吃饭,小四子和小良子俩小孩儿热烈讨论起了万咒宫, 公孙无奈给俩小家伙夹菜。
这边两个小的挺热闹, 那边几个大的却是静默无声。
公孙拿着个勺子,抬头看看对面闷声不响往嘴里划拉饭的四位高手,有些哭笑不得,展昭吃饭都心不在焉了,有心事几个字都写在脑门上!
展昭等人自顾自想着心思, 四人一言不发, 吃完一顿晌午饭, 都没闹明白自己吃了什么。
按理每次吃过饭,霖夜火都会出去溜溜哑巴, 不过今天火凤堂主似乎没什么心情,小良子就帮他遛狗去了,顺便去前边几个联营逛逛, 他第一次经历这种大战在即的情况,比较兴奋。
留下公孙父子,好奇瞅着继续发呆的诸位高手。
小四子看看他爹,像是问——他们怎么啦?
公孙指了指一旁的茶杯。
小四子帮着捧了几个茶杯过来, 公孙给众人都沏了杯茶, 抱起小四子在桌边坐了, 瞧着依然呆愣的四人,开口,“你们是希望这九龙吸水真实存在呀,还是希望不存在?”
四人终于是有了反应,一起抬头看公孙。
公孙了然一笑,“看来是希望它存在啊……”
小四子眨眨眼,看看他爹又看看众人。
展昭和霖夜火抬手搔搔头,赵普和白玉堂则是轻轻叹了口气。
公孙摇摇头,自顾自接着说,“我觉得应该是存在的。”
众人猛地一抬头,盯着公孙看,异口同声,“你也觉得?”
公孙点了点头,“未必是九龙吸水的形式。”
众人又一歪头,“怎么讲?”
公孙被四人几乎同步的反应给逗笑了,道,“我觉得……传说可能有一定的偏差。召唤之说不太可取,等待和寻找……倒是有可能。”
“等待?”赵普一挑眉。
“寻找……”五爷轻轻摸了摸下巴。
展昭和霖夜火睁大了眼睛盯着公孙看,“先生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公孙端着茶杯慢悠悠说,“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秦煊的人?”
“疯人秦煊?”白玉堂显然是听过。
展昭和赵普都一歪头——耳熟。
火凤继续搔头——什么鸟?
白玉堂道,“我听外公讲过,秦煊本是状元,文采斐然且知识广博,后来不知为何就疯了,在朝堂上冲撞了先帝。”
“哦……”
被白玉堂一提醒,赵普也想起来了,“那个秦煊啊!他冲撞的不就是我四哥么!我听八哥讲起过,说秦煊大才子,就是后来突然神神叨叨的,估计是得了怪病,他冲撞我四哥那会儿说了不少大不敬的话,不过我四哥没杀他,只是把他撵走了,让他回家养老……对了!秦煊应该是绍兴府的人。”
“煊煊爷爷。”
小四子突然开口。
展昭问公孙,“公孙认识这位疯了的才子?”
“我认识他有大概十年了。”公孙道,“那一年初冬,天很干燥,有个街坊来给我送了一份悬赏的榜文,说是绍兴府秦员外出千金聘名医给他爹治病。这榜文贴了快半年了,病一直没治好,这赏金都开到万金了,据说是再治不好老爷子就要不行了。我询问病情,街坊说是头痛之症,那会儿我还不到二十,正好静湖边一座桥又塌了,村里好些街里街坊出入都得划船,很不方便,那些赏金正好能盖作桥,所以我就拿着那榜文去了绍兴府找秦员外。”
众人都问,“那位病了的老人,就是秦煊?”
公孙点头,“正是。”
“老头是什么病?”赵普好奇,“跟万咒宫有关系?”
公孙示意众人别急,听他说,就接着道,“我看过许多病人,头痛之症往往成因复杂,而秦煊他的病是非常非常罕见的。”
众人都托着下巴听着。
“秦煊的脑袋里长了个东西,以至于……他非常聪明!并且一天比一天聪明!”
公孙一句话,把众人都说傻了。
五爷微微皱眉,霖夜火闹不明白,“这聪明还是坏事么?”
“聪明当然不是坏事!但聪明过了头是要人命的。”公孙道,“秦煊到了哪种程度呢?近疯,又近神。”
“那是疯还是神啊?”展昭不解。
“如果你听不懂他的话,理解不了他的意思,那么你觉得这人肯定疯了!”公孙摇摇头,“可如果你听懂了他的话,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么你就会觉得这人神了!”
众人都被公孙勾起了兴致。
“我第一面见秦煊,他坐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人很瘦,看起来非常疲惫,据说是基本没法睡觉。”公孙道,“我给他把了脉,发现他除了疲惫之外,没有任何毛病。讲白了他为什么头疼身体虚弱?因为他很久没好好睡觉了,再这么下去,他可能会累死。”
“那是失眠之症?”作为赵普这种一沾枕头就着的类型,的确是理解不了这种睡不着的状况。
“秦煊疯疯癫癫,嘴里叽里咕噜反复报着几个数字。”公孙道,“气初我没怎么在意,但后来仔细听了几遍之后,他不是在报数字,而是在说话。”
众人越听越糊涂,“说话?”
“他说的那些数字,就类似于谜语一样,其实是有答案的。”公孙道,“我仔细听了一下,又见他眼前正好有一个空的棋盘,救发现他说的是棋子摆放的位置,我按照他报的步数摆好棋子之后,成了一个指着某方向的箭头。我顺着那个方向望过去,是他房间的窗户。走过去推开窗,就见前方有一座塔。这时,我发现老头报数字的声音忽然停了。我回头看他,他也在看我,接着他又报了一组数字,我推测是时辰,应该是当夜的子时左右,最后他又说了串步数——棋盘摆出来,是个‘火’字。”
“他是指那座塔当夜子时会着火么?”白玉堂问。
公孙点了点头。
“绍兴府知府我是认识的,以前我给他看过病,可以说得上话。所以我就写了张字条,告诉他那座塔今夜子时可能会着火,让他准备一些灭火的水车。”公孙道,“我写完字条,就看到秦煊微微地笑了,神情也缓和了,随后他就睡着了。”
“那当夜起火了么?”展昭问。
“起了。”公孙道,“原来塔边有个草棚,棚里存放着一些过年用的烟火。当天晚上更夫从这里路过,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风,将他手里的灯笼吹了起来。挂灯笼的绳子又据说用了好些年,断了……灯笼被吹过院墙,落在了草棚顶上,瞬间草棚就着了,还好在草棚烧塌之前灭了火,不然那些烟火若是炸了,或者风一吹烧了塔,那整条街都危险。”
众人都觉得神奇。
霖夜火问,“那老头儿怎么知道的?跟小四子一样会神预测?”
公孙瞧了瞧靠在自己胸前打瞌睡的小四子,摇摇头,“秦煊是算出来的,不是算命的算,而是计算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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