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沃尔什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不停地在裴轼卿与聂戎之间扫来扫去,现在威胁聂戎的筹码也没有了,如果他这时候发难,自己将腹背受敌。
“裴四少是要管沃尔什家族和唐氏的事?”他拄着拐杖上前一步,语气倒不是像是质问,反而是抱着和善的商量态度。
“今天不是沃尔什老先生的生日宴吗?”裴轼卿四两拨千斤地反问回去。
老沃尔什看了他一眼,却再没有追问,而是转向聂戎,道:“既然令兄已经上了船,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他也该露面了吧!”
“沃尔什老先生有什么话跟我说也是一样。”聂戎将格格推到身后,专心处理这边的事情榛。
老沃尔什显然大局在胸,丝毫不在意周围有这么多的旁听者,道:“我想和聂家能做主的人谈笔生意,这笔生意他一定感兴趣。”
聂戎神色不变,已经有了隔岸观火的打算,“什么生意?”
“意大利黑手党由我沃尔什家族当家,我同意聂家的军火输入意大利。抑”
这话一说出来,惹得不少人瞪了眼睛,就连唐夫人也震惊不已,片刻的错愕后她恍然后悔,如果老沃尔什没有必胜的把握,肯定会想尽办法拉拢聂家,少吃一块肉又有什么关系,一旦局势稳定,他早晚都可以反口!
念及此她不由握紧了拳头,现在元老会的七个家族都在这里,如果趁机拉拢他们……
“这是我们意大利黑手党内部的事,轮不到外人来插手!”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说话的竟然是苏廷煜,他大步迈向前方,冷眼一扫元老会的几个代表,再将目光转向老沃尔什,质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跟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说话。”老沃尔什转过脸没有给苏廷煜丁点面子。
“苏廷煜早已将做过DNA比对,他是唐氏的继承人毋庸置疑,”唐夫人冷眼瞧着他以及元老会的人,“老沃尔什,你以为你这样说,就能顺理成章地坐上一把手的位置吗?!”
老沃尔什已经没了磨嘴皮子的耐心,只消把聂重溯拿下,裴轼卿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至于元老会的人,愿意投靠沃尔什家的就不说,其他人除了死没有其他的路!
“放了我孙儿,”他瞥了唐夫人一眼,道:“只要裴四少保证不插手这件事,我就能让你的人平安下船。”
唐夫人目光暗藏惊惧,下意识退了一步,靠近了苏廷煜一些,既然决定上船,她也不会完全没有准备,只等她的人过来,无论如何都要先救下苏廷煜!
“等会儿躲在我身后,”她低声道:“我安排的人很快就会来接我们。”
苏廷煜目光闪了一下,道:“宠唯一呢?”
唐夫人无动于衷,“她自然有裴轼卿保护。”
“不行!’苏廷煜当即道:“我要带宠唯一一起走!”
“我们能不能走都是未知数,你还惦记着女人!”唐夫人当真是恼怒,又见他眼神死死扣在对面那个小丫头身上,心里有些急,害怕待会儿出了乱子他也这个德行!
朝身边的人递了个眼色,她抬手把他推开,自己一个人挡在了前面。
苏廷煜迅速被唐夫人的人拉到了后面,老沃尔什看见了也不在意,一个苏廷煜根本成不了气候,今天在这里的人,就算插上翅膀也别想逃!
他微微抬手,立在他身边的十来个人立刻举枪将场面控制起来,在中间的七个元老会家族的人慌乱起来,目光在唐夫人和他之间摇摆不定。8
老沃尔什阴沉一笑,道:“想活还是想死就看你们怎么选了!”
唐夫人冷笑,“以为在这船上你做的事就没有人知道吗?!”
老沃尔什正要说话,这时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一派轻松地接了电话,之后神色更是轻松,轻蔑地看着唐夫人,“你的人恐怕来不了了!”
唐夫人心下一惊,恰巧这时负责联络的人赶到她身后来向她报告这件事,她气得脸都拧起来了。
“两位是怎么想的?”老沃尔什仿佛胜券在握,吃定裴轼卿不敢不防艾顿。
就连艾顿也有些自大起来,他肆无忌惮地盯着宠唯一,已经迫不及待地考虑待会儿怎么收拾她了!
宠唯一忽视他充满恨意的目光,挽住裴轼卿的手臂道:“裴叔叔,我们现在怎么办?”
裴轼卿似有深意地道:“现在沃尔什家的少主就是我们的保命符,更不能放了。”
“你以为现在还有你选择的余地吗?”艾顿嘲讽。
裴轼卿却转头看了看厚实的船壁,道:“沃尔什家的船好像开错了地方。”
早料到他会注意到,老沃尔什却笑道:“这里是裴四少的地盘,不是正好吗?”
裴轼卿心中冷笑,老沃尔什敢把船开到他的地界上,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船开到这里,只有一个好处。”聂戎突然一笑,丝毫没有为自己的处境担忧的意思,他往前走了两步,看着裴轼卿道:“聂家的潜水艇是不能进入这片海域的,所以你看,要是当初我们早合作了不是很好?总不至于现在落到这种田地?”
裴轼卿勾唇而笑,“不用了,裴家能把这件事处理好。”
老沃尔什不怕他们在打什么哑谜,这里是暧昧地带,裴轼卿的人想来也没有这么快,聂家的新式潜艇才最快,仅凭裴轼卿的装备根本没办法和他抗衡!
“让潜艇上来。”他小声吩咐身边的人,只要他上了自己的潜艇,一切就盖棺定论了!
裴轼卿跟聂戎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者抱臂问道:“老沃尔什,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你放心,我会亲自去请聂大当家的……”
“不用了。”突来的声音打断老沃尔什的说话,聂戎身边的人分开来,聂重溯带着一行人走上前来,目光从裴轼卿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老沃尔什身上,面覆冰霜的他道:“沃尔什先生有什么遗言想交代吗?”
老沃尔什面色一震,随即又冷静下来,盯着他道:“凭你一个人,就可以扭转局势吗?”聂重溯冷笑了声没有说话,裴轼卿却没有再看下去的耐心,他牵起宠唯一的手,微微一笑,道:“我们走吧!”
走?宠唯一讶异,现在走不合适吧……
裴轼卿果然说走就走,就像在自己后花园散步一样,丝毫不担心会不会有人在背后放冷枪。
艾顿却慌了,他挣扎起来,大喊道:“爷爷快救我……唔!”
话没落音肚子上就挨了一拳结实的,何昭尉早想揍他了,这时自然也不会放过机会,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再敢吐一个字,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艾顿敢怒不敢言,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老沃尔什身上。老沃尔什见状就要拦,却被聂重溯的人挡住。他怒斥道:“聂重溯,你想做什么?!”
这团转的几十把手枪都端直了,气氛也陡然绷紧了,聂戎望了眼大步离开的裴轼卿,心忖这人还真是没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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