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多多听了顾辰东的问话,缓缓抬头,脸又不争气的红了,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气恼,气恼自己竟然差点儿喜欢一个可能是自己哥哥的人。如蚊呓般嗯了一声。
顾辰东突然站起来,伸手去拉着梁多多的胳膊,将人一把提了起来:“走,找他算账去!”
陶妃赶紧起来拦着顾辰东:“你疯了!你现在凭什么去?你能不能冷静一下!”
顾辰东突然激动起来:“嫂子,你不懂,我妹妹没了,我们家也散了。这么多年我负重前行,多少次想着这条命丢在任务中!可是一次也没死成。我常想如果我妹妹还活着,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要给她摘了!可是,我却没有这个机会!现在多多不是可能是我妹妹吗?去他的可能,从今后,她就是我妹妹!谁欺负了她,我一定要将他抽筋剥皮!”
陶妃看着有些失去理智的顾辰东,知道这么多年他过的太压抑了,现在,他面对遭遇和妹妹一样的梁多多,不敢去验,怕结果不是他想要的那样。
“顾辰东!你冷静点儿!现在咱们先确定梁多多是不是你妹妹,其他的事,咱们慢慢来,不管多多是不是你妹妹,欺负她的人,咱们一个也不放过。好不好?”
梁多多也赶紧拽着顾辰东的袖子:“顾大哥,姐说的对,咱们这样去我们村,他们还以为我们要找事呢。”
陶妃继续说道:“顾辰东,要是知道你这么不冷静,我就不跟你说这件事了。”
顾辰东松开梁多多的胳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模样特别的痛苦。
梁多多看着顾辰东这样,眼泪已经忍不住的往下掉。
陶妃也红着眼圈站在一旁,越是用开心掩饰悲伤的人,心里痛苦爆发时越可怕。
顾辰东缓了一会儿抬头,眼睛猩红的看着梁多多和陶妃:“没事,我刚才有些太激动了。”
冷静下来的顾辰东,端起水杯轻抿了一口茶水,跟陶妃和梁多多说了自己家的情况。
顾辰东的父母感情一直不怎么好,在顾辰东七岁的时候,顾母又怀孕了,当时已经开始实行计划生育,京城这里很严,顾母却偏执的非要这个孩子。
甚至偷跑到山里生下了孩子,是个女孩取名小艾。
孩子是生了,厂子里上班的两口子工作也丢了,原本还算过得去的家庭,一下吃了上顿没下顿。
贫贱夫妻百事哀,两口子的战争不断升级,互相指责埋怨。
后来两人都在厂子里当零时工,放暑假的时候,九岁的顾辰东就要看着一岁的妹妹,每天负责给她喂饭带她玩。
最后还是不小心把妹妹丢了,原本就不怎么和谐的家庭彻底爆发了。
在顾辰东十岁的时候,父母离婚,不久又有了各自的家庭,他像个野孩子一样长大。
梁多多听的泪流满面,虽然顾辰东说的轻描淡写,她知道肯定没有那么容易。
陶妃也跟着心酸,其实那时候很多家庭都是大孩子看小孩子,就那么凑合的长大。
室内光线渐渐暗了,陶妃接到卢敏打来的电话,问她回家吃饭吗?
陶妃看看悲伤的顾辰东,和泪流满面的梁多多,想了想:“你们先吃吧,我在外面吃完再回去。”
等挂了电话,看着顾辰东:“先去吃饭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结果三人都忘了第二天是周日,鉴定机构不上班。
顾辰东只能先返回部队,等周一一早再过来。
梁多多在极度忐忑中度过了周末,周一一早,顾辰东就出现在她住的小区。
两人全程无交流的去了鉴定中心,交钱抽血。
结果要一个星期之后出来。
顾辰东看着眼前可能是他妹妹的梁多多,心里有些酸:“等结果出来了,你给我打电话,不管你是不是我妹妹,以后我都是你哥!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
梁多多低头看着脚尖,她心里反复做了个决定,如果顾辰东不是哥哥,她想等明年还清了苏扬的钱,再挣一笔钱,就离开这个城市。她实在过够了这样乱糟糟的生活。
亲生父母爱谁是谁吧。
一个星期对普通人来说只是日升日落的七天。
对梁多多和顾车东来说,确是无比煎熬的七天。
这七天,顾辰东抽的烟比他一年抽的都多。
周苍南看了都不忍心:“你申请休假一段时间,把事情处理完了再回来。”
苏扬靠在椅背上,仰头望着天花板,悠悠开口:“也没什么事要处理,我现在心神不安是怕梁多多不是我妹妹。可是又有种直觉,她就是我妹妹,我以前见过她几次,每次对她都有种这孩子真不争气的怨怼。误会她不学好的时候,心里这个气啊,你说这个世上不学好的人多了。我怎么对别人就没有这种感觉呢?”
周苍南拿起桌上的烟盒,摸出一根烟点上:“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你不要把梁多多带入你妹妹,这样你会失望很大的。”
苏扬用鼻孔喷出一股烟来:“哎,我劝别人是高手,到我自己的时候,竟然劝不动我自己了。”
最后苏扬还是觉得休假一个月,不管梁多多是不是妹妹,他想休息一下。
因为情况特殊,假条批的很快。
顾辰东简单的收拾了行李,去大队后勤等车,坐车回市里。
碰见同样要坐车回市里的钟媛媛。
“你这是休长假了?”钟媛媛看着顾辰东拎着提包,好奇的问。
顾辰东嗯了一声:“你呢?”
钟媛媛努努嘴:“我要回学校一趟。然后请了三天假。”
后勤每天有去市里的中巴车,上车后,钟媛媛好奇顾辰东上次说的找到妹妹的事情,主动跑着坐到顾辰东的身边。
顾辰东收了心神,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
钟媛媛一肚子疑问也不能问了,只能安静的坐着,心里揣测,估计不是了。要是的话,顾辰东应该是开心的模样,可是现在的模样也不是失落的样子。
到市区时,已经是中午时间,顾辰东下车看时间不早,跟钟媛媛说道:“一起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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