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铺着精美桌布的桌子摆满了还算诱人的食物,卢米安喝了口带着些许酸味的苹果利口酒,付了剩下的5费尔金餐费。
“我们一个小时后来取餐具,不会打扰您们休息吧?”揽客的中年男子礼貌问道。
卢米安轻轻颔首,表示可以。
那中年男子带着侍者往侧面走了几步后,忍不住又回到原位,开口问道:“先生,您是怎么看出来我快生病的?”
卢米安指了下对面的卢加诺:“我的朋友是特里尔有名的医生。”
这个有名指的是通缉令上有名。
不等那中年男子回应,他状似随意地问道:“怎么称呼?”
“你叫我皮埃尔就行了。”那中年男子弯着腰背,望着坐在蒸汽列车小包厢内的卢米安道。
你们这里也喜欢这个名字啊?卢米安笑了笑道:“你也觉得自己会生病?”
皮埃尔眼皮一跳,表情又有点凝固了。
他下意识回答道:“没,没有,我只是有点担忧。”
“那多休息多喝水多去教堂找神职人员忏悔。”卢米安也不逼迫对方。
皮埃尔沉默着往列车头方向走去,想要再多招揽点生意,但他的双脚却仿佛绑上了铅块,每一步都很艰难。
“汪汪汪!”
距离站台很近的地方,狗叫声又响了起来。
皮埃尔脸皮抽动了几下,似乎彻底被内心的担忧和恐惧压垮,猛地回过身来,甩开侍者,跑到了卢米安等人所在的那个小包厢窗外。
“救救我,医生救救我!”他双手按住玻璃,表情扭曲地喊道。
“你不告诉我们病因,我的朋友没法帮你治病。”卢米安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前后包厢内的乘客听到了点动静,但又已经入睡,懒得起来确认情况。
皮埃尔吞了口唾液,望了同样恐惧的酒吧侍者一眼:“是,是.....”
他话音未落,站台围墙上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人影双脚分开站立,身体弓起,脑袋却抬了起来,望着前方。
这是一位男性,穿着有明显撕扯痕迹的呢制衣物,脸庞肌肉极度扭曲,眼睛上翻,似乎只剩下了白白的一片。
他下巴处尽是唾液,嘴巴张了开来,发出声音:“汪!汪!汪!”
这和达德尔镇内其他地方的狗叫声一模一样,连成了一片。
“是疯病!”皮埃尔终于喊了出来。
“疯病?”卢米安将目光从墙头狗叫的男子身上收回,望向了卢加诺。
卢加诺眼眸幽深地凝视了异常者几秒,缓慢地对卢米安摇了摇头。
他的意思是,这并非普通的狂犬病。
皮埃尔以为卢米安在问他,近乎崩溃地说道:“对,疯病!”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镇里就出现了这种狗叫的疯子,最开始只有一个,然后两个,三个,十个……我认识的不少人都被感染了,完全疯了,只会像狗一样叫,每天夜里最活跃!”
“被感染是因为被疯子咬了吗?”卢加诺皱眉问道。
“没有,我认识的那几个都没被咬过,但还是疯了!我,我感觉自己也快了!”
皮埃尔一脸绝望地说道。
“你们没找政府?”卢米安觉得官方非凡者不会放任这种情况蔓延。
“我们听人说之前有个村子出过类似的疯病,报告了政府,然后整个村的人都不见了,消失了,我们,我们不敢找政府,不敢找教会!”皮埃尔有点歇斯底里地说道,他旁边的酒吧侍者同样满脸恐惧。
卢米安微微眯起了眼睛:“镇里卫生署、警察局的人呢?教堂的神甫呢?”
“他们是最早疯掉的那几个。”皮埃尔处在一种应激性状态里,没去思考卢米安这么问的目的。
最早就把神甫、警察和卫生署的人干掉了啊.…….卢米安挑了下眉毛道:“那你们为什么不逃离达德尔?”
“逃离..…”皮埃尔和那名酒吧侍者同时愣住,木然望向卢米安。
绯红的月光下,他们的眼白里仿佛藏着大量的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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