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月色明澈(三)(1 / 1)

重生之弃后崛起 荔箫 2939 字 2023-09-07

其实在整件事里,月栀帮不上什么忙,但也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添什么乱。

待她们到围场时,好像一切都成了定数,人们的混乱让她们登感紧张,云敏妃不管不顾地闯进了大帐,月栀与娴妃则怔在了原地。

难不成……

她们都在想,难不成当真是皇帝出了事,如若是那样,窦家掌了权,云敏妃必死,沈晔和苏澈也逃不掉。

娴妃……大概也会被寻些原因处死,几个人里,也许只有月栀能活下来,可若真是那样,她只觉得活着还不如死了。

“不会的……”两个人傻在原地,好像身子不受自己的控制。

过了好久,偶有宫人迎过来,看着二人的神情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在旁候着。

直到苏澈出现在她们面前。

苏澈看见她明显一愣,见她半天也没反应,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一晃:“阿栀?”

那是月栀这辈子最丢人的一次,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未婚夫的面、当着娴妃的面、当着一众宫人的面,“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

响亮的声音让众人都一颤,苏澈反应倒快,也不顾旁人的目光,一把拽过她就按进怀里了,打趣说:“哭什么?怕我死了么?”

“……”怀里的人儿没有动静,苏澈又说:“当年伤成那样都没死,我苏澈命大。”

“……烦人!”月栀可算意识到周围还有很多人在,红着脸骂了一句,一把推开了他,诡辩道,“谁担心你了?我是怕长姐出事……”

不理会她这基本说不通的辩解,苏澈一笑:“呵,‘长姐’都叫上了?”

……被发现了。

“走,去我帐里歇歇。”苏澈揽过她往里走着,也没忘了吩咐宫人一句,“若陛下和云敏妃问起来,便说月栀在我那儿。”

正是刚出了事的时候,每个人都紧绷着一根弦,打个招呼,省得旁人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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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皇帝和云敏妃交心的那晚,苏澈和月栀也过得很舒心。两个人都胆子不小,想着即便是窦家要行刺,也是冲着皇帝去的,跟他二人没什么关系。所以无人敢去的围场倒是给二人行了方便,山间的空地上,苏澈支了篝火,火光暖融融地映在二人身上。

月栀倚着苏澈的肩头,连日来的紧张顷刻间舒缓下来,继而便涌起无尽的疲惫。苏澈跟她说着话,她几乎没力气应答,再过一会儿,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呵……”苏澈凝视着她睡中的脸颊一笑,思量要不要把她叫起来回帐篷里睡去。最终还是作罢,就任由她这么靠着,单手扯下外衣披在她身上。

也难为她这种睡姿还能睡得这么安稳、这么久,可见这几日是太累也太紧张。待她醒来时,初晨的阳光已穿透山间的薄雾,柔和地照在她的脸颊上,月栀睁开眼,抬手挡着阳光缓了一缓,对上苏澈的笑颜,一声:“呀!”

“睡够了?”苏澈问她,月栀忙坐直了身子,脖子立刻一阵酸痛传来——维持这姿势一夜,自然不舒服。

而苏澈被她倚了一夜,只会更不舒服。

“我……”月栀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想解释又想道歉,苏澈倒是无所谓地站了起来,掸了掸衣服说:“没事,赶紧回去吧。陛下说今日回梧洵,我们现在回去,吃些东西差不多就该启程了。”

“嗯……”月栀一点头,苏澈将手递给她,拽着她起了身。

这么睡一夜,醒后真是……难受坏了。

月栀觉得身上发僵,精神倒是好了不少。营地前,月栀低头看看褶皱的衣裙却有些犹豫:“那个……能不能……”

“怎么了?”苏澈回过头来看看她,打量她神色一番遂即明白了:昨天她毕竟没主动和云敏妃打招呼便离开了。

“怕长姐怪罪?”苏澈的笑意在唇畔一转,“不会的,你那声‘长姐’都叫了,她才不会在意这些。”

月栀也觉得自己的担心多余,刚想应声“哦”,苏澈却先改了口:“罢了,和你一起去见趟长姐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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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云敏妃自是被留在了皇帝的大帐里,二人进去时,在前帐见到了皇帝,月栀一福苏澈一揖便要进去,皇帝恰有些事要交代给苏澈,刚要开口,间苏澈悄悄指了指月栀,便会意一笑:进去吧。

二人进了中帐,云敏妃正梳妆。因月栀不在、折枝留在了行宫,便是御前的宫人服侍着。

“长姐。”苏澈揖道,月栀则福身低低说,“娘娘万安。”

这么心虚的口气……云敏妃瞬间明白了二人同来是什么原因。

就见云敏妃站起身,冷着脸走过来,瞟了苏澈一眼就向她道:“还有点规矩没有?一夜都不回来,连句话也不回。”

“娘娘……”月栀是真被她一句话弄得惊恐,刚欲谢罪,就被苏澈一握胳膊:“长姐别吓她,提心吊胆好几日了,刚歇下来。”

“……”云敏妃脸上一黯,大是不满,“还没娶回家呢,就这么向着?你不怕长姐在嫁妆上亏了她?”

“不怕。”苏澈没脸没皮,“长姐不给足嫁妆,日后缺什么我就给她买去,反正花咱苏家的钱不是?”

不给面子……

云敏妃大败,白了苏澈一眼,向月栀道:“行了,沐浴更衣去,早膳给你留着呢,收拾妥了回梧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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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最终算是虚惊一场,皇帝没事、云敏妃也没事,只是因此毁了整个窦家。

月栀在宫里感觉不到什么,苏澈在宫外却经历了整场腥风血雨。窦家殊死一斗,虽是无甚大用却也闹出了些事。那些日子,禁军都尉府上下都不得安宁。

苏澈是目睹过苏家倾塌的人,世家间的斗争他再熟悉不过,这次又是窦家……他想,待一切妥当了、丧期过了,他就娶月栀离开锦都,什么禁军都尉府的官职也不要了。

皇帝却在他说出这想法前召见了他,直截了当给了他结果:“沈晔辞官了,指挥使的位子交给你了。”

……这算什么事儿?

“陛下……”苏澈艰难地扯动嘴角,鼓足勇气把自己的打算说了,最后深吸一口气,“所以……这指挥使……臣不能当。”

皇帝静静听完,然后给了他一个:“哦。”

……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下一句话是:“不行。”

“……”苏澈泄气了,过了好一阵子,不甘心道,“为什么……沈大人这指挥使不是当得好好的么?”

“是啊。”皇帝支着额头道,“但他再接着当就不行了——让全锦都看见他把朕的宫妃娶回家?等死呢?”

……合着在各有心上人的情况下好端端的指挥使位子成了个烫手的山芋,而且沈晔的情况明显比他还可怕点儿。

“而且你姐姐也不会同意你离开锦都吧。”皇帝循循善诱,“好好在锦都待着,让月栀当你的指挥使夫人,多好?”

苏澈深深地觉得自己被威胁了——也罢,陛下您拿长姐说事儿是吧?臣拿月栀说事儿!

“臣能不能……问问月栀?”苏澈死皮赖脸状,皇帝一声怒喝:“朝堂的事你问她?”

反正苏澈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我就不干!这活我就不乐意干!沈大人带娴妃走了、你个当皇帝的爱带长姐去哪儿玩也是一句话的事儿,凭什么我和月栀就得被扣着啊?

这次,苏澈犯轴了,一股“不让我们走有本事你剐了我啊!”的劲头。

不是蹬鼻子上脸,是实在想一咬牙把世家这些烂事都推出去。这会儿就算是把皇帝惹急了,看在云敏妃的面子上好歹罪不至死,日后出了事可就不一定了。

皇帝一句苏澈一句,一个耐着性子劝,一个不怕死地使劲顶。

这时皇后和月栀就在寝殿,听着外面两个熟悉的声音越来越大,二人都怔了一怔,相视一望一并出去,外面都激辩上了……

朝政的事和家事混在一起,是有点乱……

“陛下息怒。”皇后忙给皇帝奉了茶,觑了月栀一眼,让月栀去劝苏澈。

“夫君……”月栀头回见有人敢跟皇帝这么吵,还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干什么啊……”

那边,皇后问了皇帝同样的话。

“你弟弟简直不讲理啊!”皇帝很无奈,苏澈急了:“怎么不讲理了?臣就是想带月栀离开锦都,陛下您……”

于是又是一番激辩,从两个人变成四个人——三对一。

最后自然是苏澈败下阵来,大感颓败:“月栀你胳膊肘往外拐……”

月栀在他面前一坐:“一个是姐姐一个是姐夫,谁是‘外’了?”

苏澈痛苦扶额:“……我是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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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禁军都尉府新任指挥使也就这么……赶鸭子上架似的定下来了。

苏澈守完孝的时候,已在锦都混得风生水起,这一场婚礼自也格外风光。

那天苏澈骑在马上,从皇城门口将月栀接出来,嫁妆洋洋洒洒的在后头随着。苏澈时不时回头看看后面的轿子,月栀也时不时偷偷挑开帘子看看他,都是觉得……

这一路,从初识开始,凶险一直不断,但好像也就这么玩玩闹闹地过来了。

“多年的未婚熬成妻啊!”新房里,月栀一声感慨。

“嗯,然后就努力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吧!”苏澈笑意吟吟,“总听阿珏叫舅舅了,什么时候能有个孩子叫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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