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窄这段河道,约有两里地,自然就成了双方争斗的核心。
大量民夫背着泥土、石块,躲在小型盾车之后,将土石块倒进河里,一点一点往前推进。
火铳无法击穿套了棉甲、皮革、铁片的盾车,只能选择用火炮轰击。等把盾车轰烂,再以火铳齐射,隔河就能将民夫击溃。
“重新顶上!”
李定国下令更换民夫队伍上前,溃逃的民夫暂时拉去后方休整。
不断轰击,不断齐射,不断溃逃,不断推进。
一点一点的在河道中填土!
而其他河段,依旧在尝试搭建浮桥,但几乎不可能完成任务。每个搭桥点对岸,只需少量士兵驻守,就能在关键时刻将浮桥损毁。
特别是万人敌,掷弹兵不够用了,长枪兵也来客串。
反正弹药囤积充足,等敌方浮桥搭到岸边,立即往浮桥上投掷万人敌。一阵轰炸之后,再让民夫下河拆浮桥,我方火铳兵进行火力掩护。
打到最后,附近的竹林都被砍光。
霍丘县百姓,被征召了三万人做民夫。不但帮忙拆毁浮桥,还在李定国填河的区域,于河岸一线垒筑土墙。
那些岸边土墙类似河堤,即便李定国把河道填满,率领大军冲过来的时候,大同士卒也能站在土墙防御,居高临下攻击对岸杀来的敌人。
久守必失,防不胜防。
又过了七天,李定国的表弟马思良,率领六千骑兵,在双方交战的三十里外成功渡河。那里的地形极为复杂,史河分出三道支流,每一条支流都相对比较狭窄。
由于干旱枯水,最浅的一条支流,甚至只能淹没马背。
马思良的六千骑兵,一夜之间,悄然渡过主河道,接着又渡过三条支流。
“砰砰砰砰!”
驻防在那一片的大同军,迅速赶来结阵射击,马思良不予理会,损失两百多骑兵和战马,便带着剩余骑兵远遁而去。
将近六千敌骑,来到大同军的后方村镇,伺机配合主战场那边作战。
但这一片河网太复杂,他们想要接近主战场,还得重新渡过一条河渠杀过去……那是大明士绅,集资修建的人工渠,不是很宽,但也有十米左右。而且河渠两岸有大量麦田,还有一部分稻田,不是太利于骑兵行进。
卢象观、陈坦公麾下,只剩千余龙骑兵,被派来与马思良的六千骑兵纠缠。
大量正在抽穗的麦子,被双方骑兵踩得一塌糊涂。本该丰收的霍丘县,今年注定了要减产,不仅是遭受踩踏,还因为爆发战争之后,农民无法精心打理庄稼。
双方骑兵就在那一片绕,谁也吃不下对方。
卢象观、陈坦公虽然骑兵很少,但一遇危险就后撤,随时可以召唤己方步卒支援。
就在这时,李定国分兵渡河。
艾能奇率领三万步卒和大量民夫,转移到上游二十里,在已过河骑兵的掩护下试图强渡。
张铁牛紧急过去堵截,但想占领河岸阵地,必须先将对方的骑兵驱离。
6500正兵、1200龙骑兵,在河边与6000敌骑对上。
主战场那边依旧在填河道,更下游也继续在搭建浮桥。但事实上,李定国已经暗中带一万精锐,绕到上游那边全力突破,留在主战场河对岸的是一座空营。
前些天,骑兵没有成功偷渡时,通过反复试探游走,调动了大同军太多兵力。填河道和搭浮桥的几处河道,也在牵制调动大同军的兵力,如今总算把大同军主力给骗到了。
河对岸,从固始县城派出的大同军哨骑,突然被李定国的大量马队驱离。
大同军哨骑虽然不知情况如何,却已经意识到不对劲,逃到上游数里外,迅速坐小船渡河去点燃狼烟报信。
费如鹤看到狼烟,立即率领部队支援,把原定的主战场交给黄顺防守。
……
卢象观、陈坦公各率六百龙骑兵,在外围朝着马思良的骑兵放铳。
陆陆续续,马思良的骑兵被击落两百多。但马思良不敢退,必须掩护渡河部队,反复袭扰拖延张铁牛。
在这种情况之下,张铁牛只能一直列阵前行。当他赶到上游渡河地点时,敌军已迅速搭建好浮桥,甚至有上万人成功渡河。
艾能奇先让近战兵列阵保护浮桥,火铳兵也迅速过河集结。
一共八道浮桥,艾能奇麾下士卒,使尽全身力气往对岸冲。双方突然变换主战场,各自的火炮都没有带来,大同军的掷弹兵也没带过来。
终于,开始接战。
硬碰硬,没有任何花活可言。
张铁牛这边,6500正兵列阵展开,1200龙骑兵外围袭扰。
艾能奇那边,10000多士卒排列阵型,5000多骑兵战场游走,更多部队还在快速渡河。
李定国和费如鹤,各自带着援兵飞速赶来。
张铁牛腰间插着小斧头,拔出腰刀下令:“点燃火绳,加速列阵前进!”
全军开始小跑,根本不理会敌方骑兵。
马思良趁机率领骑兵冲锋,还剩数十步远,大同军后方士卒迅速停下变阵。
两千大同军排列鸳鸯阵,盾牌、狼筅、长枪严阵以待。
“咻咻咻!”
敌骑开始抛射,大同军上百人中箭,但真正倒下的只有几个,大部分箭矢被盾牌和棉甲挡住。
马思良不敢直接冲阵,带着骑兵斜掠而过,试图冲击更前方的4500大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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