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的寨墙被攻破,更里面的缅军彻底崩溃,越来越多的士兵往山上逃去。
“父亲,南边没法突围,有好多汉人的骑兵!”
“往山上逃!”
缅军主将父子三人,带着二十多个亲随,居然也丢下部队跑路了。
“捉住猛逮!”
脱那猛不理睬那些缅甸溃兵,率领仅有的二十多个骑兵,朝着猛逮父子狂追而去。
当黄幺率领中军进入敌营时,脱那猛已经把猛逮抓住,带着众土司磕头请罪:“请天朝将军饶恕,我们投降缅人,实在也是没有办法。我们受够了缅人的欺负,今天终于等到将军了,将军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佛陀。从今往后,我们世世代代忠于朝廷。缅人如果再打来,就算是死也要为朝廷拼命尽忠!”
黄幺丝毫不提这些土司的过错,亲手把脱那猛扶起,和颜悦色的勉励道:“将军临阵起事,可称忠义智勇,我必禀报皇帝陛下,为将军奏功请赏!”
“多谢大将军!”众土司大喜过望。
当然要给他们奏功请赏,像脱那猛这种忠义之士,窝在孟拱实在太憋屈了,应该去更南边的膏腴之地做土司。
战争结束之后,在下缅甸地区,扶持孟族建立国家。又在中缅甸地区,扶持傣族建立国家。至于缅北的大土司们,全扔到两个新国家当贵族,而且是拥有地盘的实权派土司。
如此,既能兵不血刃的解决北方土司,把他们的地盘全部吞并。又能往南边的两个小国掺沙子,让中缅甸和下缅甸内斗不断。
什么,你不想离开?
这就由不得你了!
就拿孟拱之地来说,脱那猛必须去南边。其余小土司,如果支持改土归流,如果支持分田政策,那么可以留下来当镇长。
嗯,孟拱这一片,是仅次于孟密的翡翠产地。
踏平敌营的第二天,大军再次包围戛鸠城。
城中只有数百守军,其余的守城部队,全部都是城里的青壮。
一个土司骑兵奔至城下,把猛逮的首级扔出:“快快开城投降,可饶你们不死。一旦破城,全部杀光!”
等骑兵离开之后,守军才悬筐而下,捡起猛逮的首级辨认。
大概商量了半个小时,守军终于达成共识,开启城门,跪地投降。
黄幺下令:“男女分别看押,孩子由女人带着!”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男人当然是押去挖矿采翡翠,女人可送去男多女少的北方。
黄幺率军南下,直奔八莫而去。
攻打这里的,也是一个巡检师。出铁壁关便是曼暮地界,曼暮土司吓得当即投降,很快就到了大金沙江和大盈江的交汇处(甘立寨)。
由于大同巡检师出兵太快,缅甸大军没反应过来,甘立寨围攻两日便破,后续缅军连新街都不敢守,直接退到老官屯那边扎堆。
老官屯,就是后世缅甸的恭屯(Kaungton)。
只要拿下这里,就能乘船穿越大山,直取缅甸的首都阿瓦。
历史上,清军跟缅甸打了好几年,战略目标就是拿下老官屯。最后足足出动数万人,还专门铸造一门3000斤大炮,另带80门劈山炮(长管炮)、大量九节炮(可拆卸轻炮)、许多冲天炮(臼炮),水陆大军并进,还派遣偏师从木邦绕后。
而缅甸的老官屯城寨,寨墙全是木栅栏,根本经不起炮轰,兵力也严重不足。
这本该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
但真正打起来,整个过程槽多难吐,简直奇葩到了极限。
首先,清军准备了足足一年,也不知道咋准备的,居然选在又热又湿的雨季出兵。
情报工作咋做的?
这可不是刚来缅甸,而是已经打了好几年,连雨季都不避开也太扯淡了。
清军主力在行军路上,士兵、牲畜和战马就大量生病死亡。好不容易杀到戛鸠城,这里的缅军早已得到消息,早就提前跑路了。
大雨瓢泼,河水暴涨,流速湍急,清军只能停止前进。
好不容易熬过雨季,已经超过预定的合攻期限50天。
清军主力这幅鬼样子,偏师那边更惨,雨季还得翻山越岭,不但造成大量非战斗减员,粮草也根本没法运输。这些家伙抵达目的地时,先期出发造船的部队,船只仅造了一半,负责造船的副都御使已经死于疟疾。
一场计划一年的奇袭,稀里糊涂打成正面大战。
都这局面了,清军水师还去奇袭,水师游击半路中了埋伏,被藏在岸上的缅军一枪毙命。
而且,水师连附近的河道情况都没搞清楚,冲到战场的时候各种搁浅……
成功拿下八莫的巡检师师长田琛说:“都督,据细作和商贾所言,大金沙江过了八莫之后,遇到急湾突然流速变缓。老官屯一带的河道,有大量泥沙淤积,我军不熟悉情况,不可贸然坐船过去。”
“你准备怎么打?”黄幺问道。
田琛说:“不要急于坐船进攻,走岸边谨慎行军。从这里到老官屯,多为低矮丘陵,防备敌军埋伏即可。”
“你说得对,不能冒险。”黄幺认同这个建议。
为啥说老官屯难打呢,附近江中到处是沙洲,水下也泥沙淤积严重,可供通行的航道很窄。不是长年跑船的老舵手,开过来就可能搁浅了,到时候就是缅军水师的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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