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
楚王离开紫禁城之前,又到这里拜见了母亲,然后兴冲冲的筹备杂志去。
不管是办杂志,还是今后做别的生意,终归要慢慢学习锻炼,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傍晚,赵瀚来到坤宁宫,坐下聊了几句,随口问道:“又给了枰儿多少?”
“五百两银子,”费如兰没好气道,“给多了你又不高兴,没见哪个皇帝这么薄待子女的。”
赵瀚笑着说:“给的银子太多,他就只知享受了,哪还愿意自己闯荡?”
赵瀚其实在拿自己的孩子做实验,看能把他们逼得如何发展。一切都是可以调整的,比如提高宗室俸禄,底线是不能高得离谱,亲王俸禄三倍于正一品就是极限。
又或者,今后给予特许经营牌照,但特许经营的范围有限制。
至于王爷该留在京城,还是到地方上就藩,这个也在观察实验当中。
费如兰突然关心起盘七妹的孩子,颇为好奇问:“晋王在天竺不会有危险吧?”
“应该不会,他选了一个小国。”赵瀚说道。
此时的晋王赵匡栐,还在印度收割冬稻,几次对外战争没有打响,国内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
费如兰尚有一个儿子,中学都没毕业。三个亲生皇子当中,老大是太子,老二捣鼓做生意,老三她想安排一下。可既想孩子留在身边,又想孩子做出一番事业,费如兰的心情非常纠结。
“天竺气候如何?我听说那里很热。”费如兰又问。
赵瀚点头:“是很热,便是冬天,印度南方也偶尔30多度。”
费如兰说:“诸位皇子,皆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住这等天气?天竺也没什么好医生,若有个头疼脑热怎办?”
赵瀚笑着说:“都有医生随行,还带了许多药材。”
费如兰说:“陛下莫要哄骗我,名医都不愿出海,去天竺的全是庸医和学徒。”
“那些医生学徒里,也有几个高明的,早就随师问诊好多年,”赵瀚解释说,“上次桓儿害病,还是疑难杂症,胡医生不就是让徒弟问诊?那徒弟开的方子,胡医生一个字都没改,桓儿没几日便药到病除了。”
费如兰点头道:“那个学徒我记得,好像叫周欣还是什么?”
赵瀚说道:“叫周茂兴,这次也跟随晋王去印度了。”
“那顶好,能叫人放心。”费如兰笑道。
翌日,御前会议。
不止各部院众臣参加,太子赵匡桓及属官也获准旁听。
礼部尚书王调鼎,首先汇报工作:“翰林院协同礼部,已编好各族常用字词对照表,下个月便发给全国相关地区的官吏。不过,青海和西藏各族的字词对照表,暂时还没有编完。”
“已经不错了。”赵瀚赞许道。
吏部尚书左孝良说:“广南省的府县吏员,出自苗族的越来越多,这引起越族吏员不满。情况有些棘手,越族吏员抵触政令,往往阳奉阴违。广南省撤换了许多越族吏员,但依旧无法解决此事。广南布政司,请求追加教育经费,开办更多的中小学校。”
赵瀚说道:“这事让财部和礼部商议,两个月内给出方案。”
赵瀚早已提出华夏民族的思想,说汉人是兄长,各族是弟弟。他能做的只有这些,并非人为制造民族区别,而是各族的语言无法交流。
官员施政之时,也有一定的倾向性。
比如在西南地区,府县拔选吏员时,会更倾向于汉人。但到了广南省,那里的汉人不多,于是在选拔汉人吏员之外,又优先考虑苗族和会说汉话的越族。
苗族跟汉族,显然是更亲近的!
从语言词汇就能得出结论,各族苗语虽有不同,但大致都是相通的。日、月、人、手、口、大、小、多、少、中、下、鱼、鸟……这些苗语基础字词,都能在汉语中找到词源。
比如苗语中的“书”、“字”,读音为“牍”。“牛”、“马”等字的发音,跟汉语极为类似。
这表明在很久以前,汉苗两族同出一源。
而越语呢,虽然也有大量词汇,跟汉语读音非常相似,但大多数属于高级词汇,而不是基础词汇。
比如公主、工钱、礼仪、阳历、元旦、交通,越语跟汉语读音没啥差别。这种情况,是在借用外来词汇,而非刚开始就一样的。当然,也有少数基础字词类似,比如坐、让、冷、东等等。
不论如何,广南省有许多苗族存在,他们以前在越南属于二等公民,现在却被汉人官员大量选拔为吏员。
越族当然不高兴了,虽然越族吏员,数量远远超过苗族,但就是心里不平衡。即便是越族百姓,也不愿看到苗族吏员,他们只接受被汉人统治。
民族矛盾愈发激烈,此时还没有酿成暴动,但各种小冲突层出不穷,越族吏员阳奉阴违更是普遍存在。
一味压制,是压不住的。
只能增加教育投入,开办更多学校,让越族和苗族孩童学会说汉话、写汉字。这得经过一两代人,才能初见成效。
谈起教育,礼部尚书王调鼎说道:“海外几位总督,先后发来公函,请求在设立考场。类似于乡试,请朝廷给予举人名额,然后一起送到南京会试。”
首辅刘子仁说:“即便是最先占据的吕宋,也还在讨论筹建马尼拉大学。海外各地,连个大学都没有,就急着搞什么乡试,他们有那么多科考士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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