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画楼最近一直都很忙,在天朝副部级以上的高官中,相对于别人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坐就是五年十年甚至大半辈子,她的工作调动无疑是极为频繁的,树挪死人挪活这句话在官场上极为适用,频繁的工作调动,自然也是上层领导对下属的锻炼,特别是到了陈画楼这个位置,若不是被上面看中的话,她的工作岗位肯定不会转换的这般频繁。
从华亭的市委副书记调到厩的中组部,天子脚下为官,她这个常务副部长可谓含金量十足,加上她背后陈系的庞大能量,在任何人看来,她在这里都应该很吃得开才对。
可事实上,陈画楼调任中组部一年多的时间,非但没有吃得开,反而隐隐有种站不住脚的意味。
陈系原本在中组部内拥有两位副部长的名额,虽然没有带上常务二字,但两人同气连枝,共同进退,往日的表现也极为强势,手中牢牢的攥着几个干部处的大权,为陈系输送了大量的人才干部,可自从几年前中组部部长洪建云上位之后,陈系和这位新部长的利益冲突顿时凸显出来,双方矛盾不断,在各个诚针锋相对,争斗了很久,而最终的结果,是高层不动声色的打压了一下陈系,原本坚定站在陈系阵营中的两位副部长提前退休,而新部长洪建云迅速独揽了所有的大权!
洪建云。
厩一线势力洪家的家主,就算面对陈系,他也同样有着对抗的资本,所以他的上位,短短几年的时间,就把中组部打造成了一块铁板,彻底拿走了陈系的话语权。
陈画楼的工作调动原本就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发改委,另外一个,则是中组部。
在她的心里,来这里除了在某些时候能帮某个魂淡一把之外,拿回陈系在这里的话语权也异常重要。
前段时间几大势力一起针对市委书记李冬雷的事件影响力异常的广泛,除了市委班子被上面进行了大清洗之外,还牵扯到了多个部委高官,中组部部长洪建云作为洪家的家主,是处于漩涡中心的人物,他虽然被二号保住没有提前退休,可在中组部毫不疑问的变成了弱势部长。
一年多来始终在等待着机会的陈画楼立即发力,先是利用陈系的影响力强硬的将中组部内两位紧随洪建云脚步的副部长调走,然后向上面递交了洪建云平日的一些违纪材料,同时动用陈系在中纪委的资源,抽了一支考察组对中组部的干部进行谈话。
人心惶惶!
所有心里有鬼的人甚至包括其他几名副部长都有事没事的跑来陈画楼的办公室汇报工作,常务副部长原本有些冷清的办公室内,整天都挤满了中组部内的干部,反倒是部长洪建云的门前门可罗雀。
一连串的异常凌厉的反击让平日里主张打压陈画楼的洪建云苦不堪言,但又不敢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只能生生忍着苦涩,每日里强颜欢笑,对陈画楼的态度也变得和善。
部长和善,常务副部长却强势起来。
任何一个单位,二号人物比一号人物还要强势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号被彻底架空。
而现在的中组部,陈画楼是真正的大权在握,她这个中组部的副部长,随意哼哼一声,都要比洪建云拍着桌子咆哮要有用的多。
夸张?
一点都不夸张,官场上的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没有经历过的人,断然不可想象,见风使舵过河拆桥都不会,那混什么官场嘛。
中午时分。
中组部的办公大楼内,常务副部长办公室。
陈画楼拿着一张签字笔,眉头紧皱着处理完最后一份材料,清瘦的身躯仰靠在背后的真皮座椅上,下意识的轻轻松了口气,如今中组部内的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由她来处理,随后象征性的跟洪建云汇报一下走个过场,日子过得忙碌,但却很充实,她能以一个说出去谁都不相信的年龄坐在如今这个位置上面,若不懂得刻苦和坚持,就算家世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
闭目休息了一会,做了一套眼保健操,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随手打开短信,没得到回复,顿时狠狠咬牙,哼了一声,拿起旁边的座机电话,拨了个号码,淡淡道:“孙秘书,你进来一下。”
不到两分钟。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精致女人就敲门走了进来,她轻轻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恭敬道:“陈部长,什么事?”
“今天中午不去食堂了,你跟食堂说一下,帮我叫三份加班饭,多加两个菜,今天我在这里吃。”
陈画楼语气平静,抬眼看了看秘书一脸惊讶却又欲言又止的古怪眼神,叹了口气,咬牙切齿道:“不是我自己吃,一会还有一只猪要过来。”
孙秘书更加诧异,但却没有多问,暗暗八卦着那只猪是谁,答应了一声,刚想转身。
常务副部长的门再次被推开,连最简单的敲门都省去,一道懒散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猪没来,不过我来了。”
孙秘书猛然转身,看着那个大摇大摆走进办公室的青年,白西裤,白皮鞋,白衬衫,二十七八岁的模样,身材中等,身高中等,相貌中等,不英俊,但也不让人反感,这样一个本来应该放在哪都不起眼的青年,却偏偏给她一种极为耀眼的感觉,不是因为他的显眼装扮,而是他身上那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虽然懒散,但举手抬足间,仍然深藏着一股睥睨霸气,他从不看低任何人,但却早就高高在上,他的不可一世跟厩内大多数公子哥的浮夸跋跋扈不同,仿佛完全是自己的底蕴,并非靠家世支撑。
最可怕的,永远都不是家族权利世代传承的庞然大物。
而是从社会最底层一步步走上来甚至爬上来的草莽枭雄!
这个男人,不好惹。
这是孙秘书内心的第一印象。
然后她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依然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陈部长,她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结果却发现了原本她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的神奇画面。
仿佛在任何人面前都沉稳而果断的陈部长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染上了一层诱人红润,神态扭捏而羞涩,眼神中却有些羞恼,如同一个正在对恋人撒娇的小女人,她狠狠瞪了走进来的青年一眼,轻轻哼了一声,看似蛮横,可实际上却异常柔软。
孙秘书猛然瞪大眼睛,内心剧烈跳动,一脸的不可置信。
尼玛!
不要说孙秘书,就连王复兴都脸色错愕,他完全可以对天发毒誓,这个状态的陈画楼,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搞毛啊。
“孙秘书,你先出去吧。”
陈画楼强自平静的说了一句,等自己的秘书离开后,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走到王复兴面前,骂了一句王八蛋,二话不说就要去拧王复兴的耳朵。
刚想说话的王复兴吓了一跳,一把将她的手拉下来,将她的清瘦身躯搂在怀里,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骂道:“前天还好好的,老子跟你有仇还是咋的?”
“魂淡,你也记得前天?老娘咬死你!”
陈画楼狠狠道,一双手被捉住,直接张开小嘴去咬王复兴的脖子。
王复兴向后躲了一下,抱着她倒在真皮沙发上,毫不客气的拉扯住陈画楼烫染成了细微波浪形状的长发不让她咬住自己,无奈道:“陈部长,你丫好歹也是党代会后就会成为中央委员的候补中央委员,动不动就自称老娘,有没有一点形象了?节操何在啊?”
“你当初强.奸.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中央候补委员了?”
陈画楼毫不客气的冷笑道,盯着王复兴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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