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皱眉,觉得有哪里不对,正要开口,就被许言儒打断了。
许言儒神色复杂的看了欢儿一眼,疲惫的叹了口气,轻轻转过身体背对着她,淡淡道:“没什么,早些休息吧。”
许言儒和欢儿相对无言的睡了一夜,次日醒来,天光大亮。欢儿随意的翻了一个身,发现身边的许言儒已经不在了。身侧床榻已经冰冷,显然已经离开许久了。
欢儿有些纳闷的坐起身,昨夜的对话还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许言儒最后的那记眼神恍若还在眼前。欢儿想着,一定要找许言儒说清楚。
想罢她便唤来丫鬟服侍她洗漱。
自从服下了安从阳配置的解药之后,欢儿现在已经勉强可以下地了。往日早饭都是由侍婢端来她房中用的,但是今日,由于心里有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疙瘩,欢儿决定去前厅和大家一起用膳。
许父许母看到前来的欢儿,不免都有些讶异,忙让人重新添置了一副碗筷,关切道:“你这身子才刚好了些,还不宜太过操劳,早饭还是让人端到你房中去用吧。”
欢儿知道许母是为自己考虑,心中感动,回答道:“娘,欢儿都在那病榻上躺了快一个月了,身体都快要散了架,现下已经服了从阳配的解药,已然好了许多。也是时候起来活动活动了,不然这骨架都要锈住了。”
许父点点头,同意道:“多出来走走也好,过过病气。
傅雅晴一直都没说话,直到欢儿入了座开始用饭了,才嘴角带笑的发问道:“欢儿你和那安大夫关系好似不错啊?”
欢儿闻言一愣,黑豆般的双眼带着疑惑看向傅雅晴,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奇怪道:“嫂子这话是何意?欢儿不明白。”
傅雅晴呵呵一笑,说道:“听你方才一口一个从阳从阳的,可不是关系密切的紧呢。我和你大哥,还有爹娘,就算再尊敬那安从阳,也就是唤一声安先生。你说是吗,言清?”
许言清素来是个粗线条的,当然理会不了傅雅晴心里的弯弯绕,此刻莫名的从自己的饭碗里抬起头来,茫然道:“啊……夫人说的极是。”
欢儿是单纯,但是并不是傻,她隐约听出了傅雅晴话里话外的意思,有些不悦的辩解道:“安大夫乃是当今医术最高的神医。他为了欢儿的病,在许府一住就是一个月,对欢儿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欢儿与他走近些,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如若嫂子和欢儿交换位置,想必也会同安大夫走的近些的。”
许父见两人又要斗起嘴来,不禁用筷子敲了敲桌子,制止道:“好了,食不言寝不语,哪来这许多话。安大夫为不仅治好了欢儿的急症,还保住了我们许府的大孙子,等欢儿彻底好了,我们是要好好答谢人家的。”
傅雅晴不敢正面和许父顶嘴,只得撇了撇嘴嘟囔道:“我也没说什么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就这么一说罢了……”
许父眼一瞪,敷衍情终于闭上了嘴。但是嘴角的幅度昭示了她此刻极度的不甘心。
欢儿抿了抿嘴,不打算与傅雅晴一般见识,她环顾四周,竟然没有看到许言儒,不禁纳闷道:“爹娘,言儒去哪了?这一大早就不见他了。”
“哦,言儒一早就去了铺子。为了给你找药,那铺子都是大掌柜的在代为打理,现下都快乱成一锅粥了,听说言儒回来了,大掌柜的一早就派了人来请,言儒连早饭都没吃就过去了。”
“哦,是这样啊。”欢儿有些泄气的应道。
许父敏感,见状问道:“你若有事便告诉爹,爹给你找人去通知言儒。”
欢儿不想因为这件小事麻烦许父,心里也想着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了,许言儒只不过是出去这十多日,累坏了,昨夜才会有那番表现。于是摇头道:“没事爹,就是早上不见言儒有些奇怪,我就是问问。”
许父见状点头道:“那便好。对了,那安先生已经在前院等你了,说是给你新熬了一副强身健体的补药,你用完饭便早些去喝了吧。这身子可再耽误不起了。”欢儿自是满口应下。
用完早膳,傅雅晴就臭着张脸拉着许言清匆匆回了他们的院子。
许言清有些埋怨傅雅晴不该在餐桌上胡乱说话。傅雅晴本就一肚子火,一听这话就更加光火的一把摔了手中的杯子:“我怎么了?她齐欢儿生病至今,我就没有好吃好喝伺候过她?不过就多说了一句话,连你都来编排我嘛?”
摔碎的杯子碎片弹起来划破了许言清的脸,许言清也有些恼火的站起了身:“又摔杯子,这屋子里多少个杯子都不够你摔得!我怎么就是编排你了,当着爹娘的面,你怎么好说那种话。就连我都听出了你这话里的意思……”
“你这说的是作为嫂子该说的话吗?你让爹娘听了怎么想?”许言清被惧内不假,但是对于许父许母还是很孝顺的,他尤为看中自己在许父许母心中的形象。
傅雅晴没想到许言清竟让敢冲她大吼,本就因自己计划失败的恼怒顿时一股脑儿的爆发出来:“你……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怎么就嫁给你了呢?”
“论学问你比不过那许言儒,论经商头脑你又比不过许言儒。你手中的铺子,生意,都不知不觉被许言儒和齐欢儿抢光了,你还在这傻不愣登的冲我吼!我是你媳妇还是齐欢儿是你媳妇?”
许言清也是一时口快,等傅雅晴真的发飙了,他又马上焉了,他微微转过身避开敷衍情咄咄逼人的视线,嗫嚅道:“我,我就是说说……”
“说说!”傅雅晴一把排掉许言清手中的书,发怒道,“有本事你去说你那聪明弟弟和弟妹去,就知道冲我吼。我们才是一家人,你明不明白!”
许言清无奈道:“媳妇,不是我要和你过不去。你说话也不能太乱来对不对,你刚才的意思,就是说欢儿和那安从阳有染……你这话要是让言儒听见了,他还不得跟你急啊!再说了,在爹娘面前说这话,到时候爹娘以为咱们蓄意挑拨言儒和欢儿的关系呢?那时候咱们该怎么办?”
傅雅晴一愣,突然好笑道:“哎,许言清你不傻啊……说起这些事那道理是一串一串的,你怎么不花些精力去做生意呢?”
许言清知道傅雅晴又要开始挖苦他了,撇了撇嘴没敢搭腔。
可是今天傅雅晴意外的没有接话,连方才恼怒的语气也一并收了回去,只淡淡道:“你等着看好了,我说那安从阳绝对对齐欢儿有点什么。我傅雅晴看人,从来就错不了。”
而这时,安从阳正在前院给欢儿煎药,为了让药效达到最好的效果,他特意打发了小童,亲自看着炉火。
由于看的太过专心,安从阳根本没发现偷偷从身后接近的欢儿。
欢儿大病初愈,觉得身子轻巧了不少,此刻见到安从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药炉,不禁起了捉弄的心思。
她将脚步放得极轻,脸上带着调皮的笑容,悄无声息的来到安从阳身后。在安从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从他背后窜出来大叫一声。
安从阳因为专心致志的观察药炉,果真被齐欢儿吓了好大一跳。衣摆一挥,差点就带翻了正在火上的药罐子。
“欢儿你这是干嘛……这药我已经熬了三个时辰了!”安从阳佯装发怒道。
欢儿拍着手哈哈大笑:“从阳你煎个药也这么入神,我脚步声这么沉重你都没发现,这可不能怪欢儿啊。”
安从阳一转身,就看到齐欢儿脸上恶作剧得逞的愉悦笑容,不禁心情大好。他上下打量了齐欢儿一眼,欣慰道:“能下床了?”
齐欢儿开心的原地转了个圈,飞散起的裙摆带起一阵阵微风,独属于齐欢儿的幽香轻轻窜入了安从阳的口鼻:“你看,我好着呢。”
安从阳点点头,问道:“可还有哪里觉得不适吗?前些日子你出血过多,需要多服用些补血的药物。莫要做过重的伙计,这毒虽然解了,但是身体还需要好好调养才能恢复到往日的状态。”
欢儿日日都要听安从阳的嘱咐,今日好容易出来透气,便不耐烦的做了个鬼脸道:“知道了,安神医。你一天到晚在欢儿耳边念叨,你看,欢儿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安从阳却一点也不以为杵,认真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毒性刚退,最忌过度劳累和受寒,如若此时不注意调养,那么将会落下病根,以后再想根治,就基本上不可能了。”
欢儿知道安从阳是真心为自己好,感动的笑了笑:“知道啦。安大夫!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欢儿变魔术般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镶着金边的药囊。那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药囊,有三四个口袋,分别穿上了可以伸缩的弹力绳,比之前齐欢儿给他绣的好上了不少。
药囊是每一个从医者的随身之物,一个好用的药囊对于医者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安从阳一看到那个药囊,就不禁双眼发亮,高兴道:“哪来的?”
欢儿神秘道:“你猜?”
安从阳不相信的看了欢儿一眼:“难道又是你做的?我可不信……”
欢儿有些埋怨的看了安从阳一眼:“我的手艺就那么不好嘛!那你把之前的那个还我!”
安从阳讨饶的哈哈大笑:“只要是欢儿做的,再坏我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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