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有理有据

最后一支在夜间参战的部队是驻扎在勐腊的第273装甲突击旅。

该旅是第27军最先按照军事改革方案完成改编的快速装甲突击旅，战争爆发前驻扎在云南景洪。接到命令后，第273装甲突击旅在2个小时内完成战争准备，6个小时后到达勐腊进入战斗状态。

第273旅成为了反应速度最快，最先到达战区的地面作战部队。

与改编前相比，第273旅的反应速度提高数倍，主要得益于装备轻型化。以往，第273旅（当时是师级作战单位）的主力装备是z96丙型主战坦克与07式步兵战车。改编后，除了第2731坦克营之外，3个机械化步兵营、1个炮兵营、1个侦察连、1个后勤连、1个直属炮兵连的主力装备都是轮式战车或者轮式车辆。

依靠公路机动时，轮式车辆的优势非常明显。

战略机动性增强的同时，第273旅的缺点也暴露了出来。一是战术机动性降低，作战行动更加依赖道路交通系统；二是火力明显减弱，更加依赖空中支援与远程炮火支援；三是防御能力减弱，进行大规模会战的能力降低。

由此可见，第273旅这样的“快速突击部队”主要用来打小规模战争与局部冲突。

按照作战计划，第273旅将成为第一支从地面进入老挝的作战部队。该部队的任务不是前往万象平定叛乱，而是沿着从孟纳莫到桑怒的公路前往老挝东北的华潘省，切断进入老挝境内越军向北撤退的通道。

参战后12个小时之内，第273旅必须沿着公路线突击350千米到达桑怒。

如此苛刻的要求，传统的重型装甲部队与步兵部队肯定难以完成，只有装甲突击部队才能胜任。

紧随第273旅出发的是第151旅。

第151旅是首先参战的第153旅的“兄弟部队”。与第153旅不同，第151旅是“正宗”的空中突击旅，全旅编有2个低空打击营与3个低空突击营，装备武装直升机66架、运输直升机128架。虽然规模远不如美军的第101空中突击师，但是作战方式与第101空中突击师非常相似，均以直升机为主要机动工具。

按照项铤辉分派的任务，第151旅负责拔除第273旅沿途的敌军据点。

23日凌晨，第273旅与第151旅先后出发后，裴承毅安排了空中支援与远程炮火支援任务。

项铤辉也在这时离开了指挥中心，向彭茂邦汇报了第一阶段的作战任务。

3点30分，彭茂邦离开总参谋部，前往元首府。

“第一阶段作战行动圆满完成既定任务。”彭茂邦显得很兴奋，“在第二阶段作战行动开始之前，我们还将出动第152空中突击旅占领孟木，切断入老越军向南逃窜的通道，作战行动将在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完成。战术轰炸仍在进行，到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将完成对越南北部地区所有战略与战役类目标的轰炸行动。只需要三天，战术轰炸就能彻底摧毁越南北方的防御设施，为地面部队进入越南打下基础。”

赵润东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先扫荡老挝境内的越军，争取尽快歼灭。”

彭茂邦微微皱了下眉头，似乎赵润东的话有点出乎意料。

“你来之前，庞兴龙刚给我打了电话。”

“这么晚，有什么要紧事？”彭茂邦拿出了香烟。

“欣达翁出了点问题。”

“老挝总理？”彭茂邦迟疑了一下，“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身体很好，情绪有点低落。”赵润东接住彭茂邦递来的香烟，说道，“照庞兴龙的说法，我们应该尽快帮助老挝恢复合法政权。”

“这是战争的首要目的。”

“我知道，首要目的是改变东南亚格局。”赵润东淡淡一笑，点上烟，说道，“帮助老挝恢复合法政权是非常重要的目的。打击越南、收复南沙的前提是帮助老挝恢复合法政权，如果连这点都办不到，我们在其他方面的行动也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彭茂邦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赵润东的说法。

“第一阶段空中打击结束之后，把重点放在老挝。”

“暂时不进攻越南？”

“让越南主动找麻烦。”赵润东冷冷一笑，说道，“我们摆上台面的理由最多为收复南沙、打击越南海军与空军提供了支持，不足以支持我们发动地面进攻，更不支持我们占领越南。”

“又是外交。”

赵润东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老彭，你就是太直接了。”

彭茂邦也笑着摇了摇头。

“今天晚上我才知道，在做出决策前，小潘去见了老纪。”

彭茂邦一愣，立即露出了不太相信的神色。

“是老纪的警卫员报告的。”赵润东长出了口气，“会议上，小潘主动提出应该采取双管齐下的策略，分别对待侵占南沙群岛的国家。如果我没猜错，这不是他的意见，而是老纪的意见。”

“当时我也觉得很奇怪，小潘不是那种擅长考虑战略问题的人。”

“老纪让小潘带话，表明不想干预国家大事；向小潘提出建议，表明他放不下国家大事。”赵润东揉了揉额头，“晚上我考虑了很久，为了确保胜利果实，我们肯定要对越南实施全面打击，甚至得考虑推翻越南政权，扶持一个亲华政府。只是，我们绝对不能蛮干，认为军事上能够彻底击败越南，就可以为所欲为。”

彭茂邦抽了几口烟，没有答话。

“从根本上讲，这次战争的罪魁祸首不是越南，而是美国。”赵润东敲了敲茶几的桌面，“不管是老挝的政变，还是越南袭击我国渔船与商船，都是美国在后面煽风点火。美国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都很清楚。美国陷入伊朗泥潭不能自拔，我们却在拼命发展经济，力争尽快度过全球性经济危机，克服大萧条带来的困难。设想，如果我们最先走出危机，必然成为足以与美国抗衡的全球性大国。在此情况下，美国别无选择，必须设法将我们拖入一场难以自拔的战争之中，阻碍我国的发展。”

“越南就是美国设下的圈套。”

“完全正确，越南是我们不得不踩的圈套。”赵润东露出了极为严峻的神色，“比起三年前的东海战争，这次的风险更大。上个世纪，美国在越南栽了跟头，知道越南是个对付不了的流氓国家。如果我们也在越南栽跟头，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我们绝不能给美国施加制裁的口实。”

赵润东笑着点了点头。“这就是为什么要越南主动找麻烦的原因。十万精锐部队被困在老挝，越南进退两难。只要我们在老挝加把劲，摆出一口气吃掉越军的架势，越南就得在别的地方制造事端，设法让我们分兵。到这个时候，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让越南趴下。当然，后面的道路更加艰险，稍不留神就将遇到大麻烦。”

彭茂邦已经沉思了半天，说道：“你说得没错，只要有理有据，我们就能打垮越南。”

“军事部署上你要多费点心。”赵润东灭掉了烟头，“不要使出全部力气，却要让越南与美国认为我们已经使出了全部力气。重型装甲部队可以暂时放在后面，多在后勤保障上做文章。”

“这个我知道，项铤辉会安排好一切工作。”

“看准了？”

彭茂邦一愣，问道：“你是说项铤辉？”

赵润东点了点头，拿起了第二根香烟。

“差不多吧，这场仗打完，我就让他负责总参谋部的工作。”彭茂邦长出了口气，“后面三年，让他好好表现一下，我也好提前退休。”

“提前退休？你想得美，怎么说，也得再干一界。”

“不可能，我早就说好了，这界干完就退休。”

赵润东笑着摇了摇头。“以后有机会再谈这件事。黄国巍上午就去曼谷，我还得跟他商量外交方面的工作。你早点回去休息，天亮后我让顾卫民去找你，商讨发表军事行动声明的事情。”

“让他去找项铤辉，我得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彭茂邦灭掉烟头，起身时随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香烟。

赵润东起身说道：“也行，我让他去找项铤辉。”

送走彭茂邦，赵润东让秘书把黄国巍叫了过来。

派黄国巍去曼谷，主要是通过泰国与菲律宾、马来西亚、文莱与蛮度尼西亚等国接触，试探这几个国家的态度，为外交解决南沙与南海争端打下基础。

面对黄国巍，赵润东就要轻松得多了。

一是军事胜利为外交谈判创造了最好的“环境”，二是黄国巍不像彭茂邦那么有个性。

天快亮的时候，黄国巍离开元首府，前往国际机场。

上床休息前，赵润东亲自给顾卫民打了电话，让国防部长去总参谋部找项铤辉商讨发表声明的事情。

天亮的时候，赵润东才获得了休息的时间。

整整一天，赵润东连眼都没有合过。这场突然爆发的战争让他深刻体会到了担任国家元首并不一件轻松的事情，也让他明白纪佑国为什么不谋求连任、退休后就去过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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