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风声鹤唳

11月1日下午，发生在东京银座的“治安骚动”影响了很多人的正常工作，改变了两个人的初衷，也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

东京电视台做相关报道时，提到几名便衣警察逮捕了一名恐怖疑犯。

看到相关报道前，张孝珑与陈良云就离开了东京，前往宇都宫“避难”。被逮捕的不是恐怖疑犯、而是张孝珑用10万日元“雇佣”的流浪汉；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也不是便衣警察，而是国家情报厅的特工。虽然张孝珑与陈良云的身份没有暴露，也没人注意到这两个普通的“上班族”，但是想到国家情报厅将据此展开大规模搜捕，两人还是决定暂时离开东京这个是非之地，到外面过几天清闲日子。

谷树良平没有机会过上清闲日子，审讯工作立即展开。

用刑之前，“疑犯”就开口了。

结果让谷树良平非常惊讶，出动几十名特工，大张旗鼓抓回来的竟然是个流浪汉！

为了确证“疑犯”没有撒谎，审讯还将持续几天。谷树良平并不关心“流浪汉”的结局，他只关心“朝鲜间谍”的目的。

晚上，谷树良平赶往首相府。

“朝鲜间谍？”村上贞正立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对方自称是朝鲜特工，大概想策反我。”谷树良平很清楚，必须得到首相的信任，不然他的结局不会比那个流浪汉好多少。“还说掌握了我的秘密，我在第一时间向吉田野野雄报告了情况，随后展开抓捕行动。人已经抓到了，却不是朝鲜间谍，只是一个街头常见的流浪汉。”

村上贞正皱起眉头，神色非常难看。

“我考虑得太不周到了。”谷树良平叹了口气，“对方肯定在试探我的态度，才会临时找了个流浪汉顶包。如果能够沉住气，也许能够抓住朝鲜间谍。”

“这是小事。”村上贞正压了压手，说道，“你没犯错误，毕竟情况很特殊，不由你多想。问题是，朝鲜间谍通过什么方式获得了与你联络的方法？”

“这……”谷树良平故意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因为这正是他来找首相的根本目的。

“据你所说，知道秘密联络方式的只有几个人。吉田君不会搞恶作剧，更不会以此来考验你的忠诚。”

“只有一种可能。”

村上贞正点了点头，示意谷树良平继续说下去。

“高野在朝鲜情报机构的手中，而且交代了所有事情。”

“确实只有这种可能。”村上贞正叹了口气，“只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朝鲜情报机构为什么要秘密绑架高野那智？”

“这……”谷树良平迟疑了一下，说道，“也许朝鲜情报机构查出了我的行动，怀疑我们获得了朝鲜的绝密情报，通过绑架与审讯高野进行证实。”

“这样的话，代价太高了一点吧？”

谷树良平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

“会不会是其他国家搞的鬼把戏？”

“有这样的可能。”谷树良平思考一阵，说道，“有一点可以肯定，跟我联系的间谍肯定与高野那智有关，不然不可能知道联络方法。”

“你怎么怎么办？”

“这是调查下去的唯一线索。”谷树良平看了首相一眼，说道，“首先得确定朝鲜是否与此事有关，只有排除了朝鲜的嫌疑，才能扩大调查范围。”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朝鲜？”

“越快越好。”

村上贞正点了点头。“也好，尽快查明真相，我们才能知道高野那智的下落。”

谷树良平没再说什么，起身告辞。

东京发生的事情，没有引起军情局的重视。收到张孝珑与陈良云的报告后，李存勋让他们继续在口木潜伏，等待新的机会。

审讯高野那智的工作还在继续，军情局不会放过任何一滴“油水”。

11月2日，谷树良平启程前往华国，依旧借道前往朝鲜。

这一天，发生了一件让世界各国新闻媒体高度关注的事情，即韩国总统柳宗纯在青瓦台宣布收复独岛部分主权，在独岛西岛设立警备所，派遣10名常驻警备人员，韩国的海上警备巡逻艇在独岛周边海域执行护渔巡逻任务。

此时非同小可。

当天上午，上百万首尔居民自发走上街头，向青瓦台总统府方向聚集，庆祝韩国收复独岛。

几乎同时，口木10多座大城市爆发了游行示威活动。

虽然村上贞正早就有所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派出防暴警察与当地驻军，但是局势仍然失去控制。愤怒的人群冲破了防暴警察设置的警戒封锁线，疯狂攻击日籍韩国人的寓所与商铺，冲击韩国驻日代办点（独岛战争后，韩国与口木断绝外交关系，仅在口木设立外交代办点）。

当天下午，村上贞正不得不宣布“戒严”。

军队入城，驱逐游行示威人群，逮捕捣乱份子，镇压暴动人员。

从这点上看，村上贞正比以往的口木首相强硬得多。只是镇压不能解决问题，如果不能化解口木民众心中的愤怒，只能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晚上，村上贞正发表电视讲话，宣称内阁并没在独岛问题上向韩国做出实质性让步。

此时的口木民众，最需要的就是首相的态度。

村上贞正在口木民众中拥有无人能比的号召力，只是表态只能平息民众的怒火，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11月3日上午，口木外务大臣那柯筑墨引咎辞职。

村上贞正批准了那柯筑墨的辞职申请，向国会提名北山志川出任外务大臣。

直到此时，口木民众的愤怒才得到化解，口木国内局势稳定了下来。村上贞正趁机解除“戒严”状态，使口木恢复正常秩序。

一系列的操作，显示出了村上贞正的政治手腕。

“牺牲”那柯筑墨是早已确定的事情，还能收到一箭双雕的效果。除了让那柯筑墨“顶包”之外，还能借此机会增强军队的向心力。那柯筑墨担任外务大臣期间，一直与代表军队的防卫大臣东机谷胜不和。

顶替那柯筑墨的北山志川是口木有名的“右翼学者”。

在绝大部分口木人眼里，北山志川不是外交家，而是学者。

2017年，《口木的未来》出版，当年在口木的销量突破500万册。2018年、2019年、2022年与2023年先后4次再版，在口木的总销量突破2500万册，相当于5个口木人中就有1个购买了该书。

这本书的作者就是北山志川。

书的主要内容是口木的发展方向，为口木成为“世界大国”总共提出37点建议，每一点建议都非常现实。该书迅速被口木右翼团体奉为“圣经”，北山志川也因此成为口木右翼团体的“精神领袖”。

村上贞正让北山志川出任外务大臣，摆明想拉拢军队。

这件事情，成了村上贞正政治路线的“转向标志”。在此之前，村上贞正一直控制着军队，努力将口木带上“理智”的发展道路，避免走上极端路线。总的来说，村上贞正做得还不错，在他的控制下，口木军人一直没能成为政策的主宰力量。在此之后，随着北山志川上台，口木的外交政策必然出现重大转变，村上贞正逐步丧失控制能力，军人势力与极端势力一步步成为口木政治的主宰力量。

口木的实际国情，决定了村上贞正这类“理智型”政治家的最终结局不会好到哪里去。

最受关注的还是口木与韩国的关系。

虽然村上贞正明确表态，口木未在独岛问题上向韩国做出实质性让步，但是外界普遍认为，口木已经与韩国达成具有重大意义的协议，完成了政治交易。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连n等西方新闻媒体都不抱任何“乐观期望”。

柳宗纯是坚定的“统一派”，村上贞正是坚定的“扩张派”，两人秘密联盟，朝鲜半岛再次成为全世界的焦点。

针对韩国与口木的表态，共和国与美国都表达了“审慎欢迎”的态度。

相对来说，共和国的处境比美国好得多。虽然赵润东逐步正在交出国家权力，但是共和不存在政权交接的问题。只要赵润东还是国家元首，且坚定支持王元庆，共和国就不会遇到政策转变的问题。

美国的麻烦更大，弗雷德里克不能擅自做出重大决策，韦斯特伍德还没就任。

虽然再过两个多月，韦斯特伍德就将入主白宫，但是谁能保证朝鲜半岛能够“平稳”的度过这两个多月呢？

11月4日，美国“悄无声息”的调整了亚太地区的军事部署。

共和国也在调整军事部署，只是没有美国那么“张扬”。

大规模军事调动不可能做到保密，新闻媒体报道相关消息时，都以非常肯定的语气对朝鲜半岛爆发战争的可能性做出预测。外界关心的只有三点，一是战争在什么时候爆发，二是共和国与美国会不会参战，三是口木是否会卷入半岛战争。

这一天，军情局获得了第一份关键情报。

收到从首尔发回的消息后，李存勋立即赶往副元首官邸。新闻媒体的报道只是根据发生的事情进行猜测，李存勋不需要猜测，因为他掌握了第一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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