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冰山一角
1月24日，持续一周的“2031环太平洋国际安全多国联合军事演习”正式结束。
虽然东道主丢了颜面，但是按照国际惯例，联合军演结束之后，美军仍然在阿普拉军港的海滩上为各国参演人员举行了盛大的“欢送宴会”，并且提前发出邀请，希望能够在1年之后再次相聚。
直到这个时候，“装扮”成参演军官的张孝珑与陈良云才开始行动。
严格说来，张孝珑与陈良云都是军官。按照军情局的编制，两人至少是少校。李存勋给他们安排少校参谋军官的身份，也是考虑到了他们的实际职权。其他方面，两人也不比正规军人差，成为军情局间谍之前，张孝珑与陈良云都接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而且成绩不比其他军人差，张孝珑至今是军情局10米手枪速射纪录保持者。为了方便两人展开工作，裴承毅让张孝珑负责人员联络，陈良云则负责电子技术。这也正好与两人的专长吻合，对于秘密监视索祥隆等人有很大帮助。
作为高级军官，两人都受邀参加了宴会。
气氛很热烈，共和国军人多少有点喧宾夺主。虽然加拿大、墨西哥、澳大利亚、新西兰与菲律宾等国的军官都围着美军军官转，但是其他国家的军官则明显对共和国军官更加友善，也更愿意趁此机会与共和国军官套近乎。
两人在会场上转了一圈，跟一批不认识的外国军人打了招呼，就溜了出来。
“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陈良云看了搭档一眼，“你那边搞定了？”
“搞定了。”张孝珑拍了拍裤包，“回去看热闹吧，说不定老李正在等消息呢。”
两人没有耽搁时间，径直返回“华夏”号上专门为他们安排的2人间军官住舱。
与其他舱室不一样，这间住舱安装了防盗锁，其他人根本进不去。更重要的是，住舱内除了两张床铺之外，到处都摆满了陈良云从军情局带来的电子设备，其中不但有用来与军情局联络的保密通信设备，还有大量监视与监听设备。
陈良云调试监听设备的时候，张孝珑接好了保密通信设备。
与陈良云搭档10多年，就算张孝珑对电子设备一窍不通，也应该学了不少东西，更何况张孝珑也受过专业训练，摆弄电子设备的能力不比一般的电子军官差。
准备就绪之后，陈良云联上了军情局的通信网络。
数千千米之外，李存勋与刘晓宾早已坐在了计算机面前。
“情况怎么样？”
“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能收到情报。”
“很好，切换到数据交换线路，保持联络。”
说完，刘晓宾调整了通信线路。不需要陈良云介入，通过数据交换系统，刘晓宾能够直接获取“现场”信息。
李存勋趁此机会泡了两杯咖啡。
“会有问题吗？”
“什么问题？”刘晓宾接住了李存勋递来的咖啡杯。
“如果索祥隆趁此机会与cia接头，肯定会经过严密的反监听检查……”
“你是说张孝珑放到他身上的监听器？”
李存勋点了点头，架起二郎腿，掏出香烟，整个动作熟练到成了日常习惯。
“张孝珑早就考虑到了。”刘晓宾接住香烟，点上后说道，“他在索祥隆身上安装了两套监听设备，接受cia检查的时候，用来掩饰的那具监听器肯定会被发现。按照张孝珑的估计，会面地点应该在美军战区司令部的某个安装了屏蔽装置的房间内，为此第二套监听器采用了‘被动开关’。也就是说，只有在索祥隆说到某个关键词的时候，才会自动开启。在此期间，监听器会自动监视周围环境的电磁情况，直到索祥隆离开房间之后，才会自动将记录下来的信息发送给陈良云，再转发给我们。”
“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至少我们的反监听系统对其无能为力。”
“那么，被发现的那套监听器会不会引来麻烦，比如让索祥隆有所顾虑？”
“放心吧，那是泰国情报部门的设备。”刘晓宾呵呵一笑，说道，“泰国参演人员中肯定有情报人员。我军在演习中表现惊人，泰国肯定对我军的先进装备非常感兴趣，趁此机会监听我军参演领队，算不上出格。”
李存勋微微点了点头。“看来，我们得等上一阵了。”
“你去休息一阵吧，收到消息后，我叫你起来。”
“也好，我去躺一会。”
大约2个小时后，刘晓宾把李存勋从沙发上叫了起来。
“结束了？”李存勋揉了揉眼睛，随手就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香烟。
“宴会刚刚结束，索祥隆正在返回‘华夏’号的途中。”刘晓宾的神色很严峻，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见到搭档的表情，李存勋微微皱了下眉头。
将一只军情局专用的微型信息储存器交给李存勋后，刘晓宾说道：“全都在里面，我已经联络青岛港的外勤人员，暂时还没联系华剑锋。”
“什么意思？”李存勋的眉头顿时锁在了一起。
“你说呢？”
“不要轻举妄动。”李存勋立即站了起来，“我马上去找元首，等我的消息。记住，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采取任何行动。”
“部署人员都不行？”
“绝对不行。”
刘晓宾长出口气，点头答应了下来。
拿上外套，李存勋急匆匆的离开办公室。
前往元首府的路上，李存勋听完了储存器里的录音对话。
刘晓宾的意思很明确，立即逮捕索祥隆，或者等舰队回到青岛港之后逮捕索祥隆。能够让刘晓宾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只有一个：索祥隆叛国。李存勋早就猜到这一点，让刘晓宾不要轻举妄动，是因为元首很有可能有别的安排，不会立即逮捕索祥隆，会用索祥隆牵出埋得更深的叛国份子。既然索祥隆已经叛国，那些还没有暴露的叛国份子肯定会严密监视军情局的一举一动。
证据确凿，再无悬念。
元首会怎么做？
一路上，李存勋都在考虑这个问题。来到元首府西圃园书房的时候，李存勋还在考虑这个问题。
听完李存勋带来的“磁带”，王元庆的神色更加严峻。
“你采取行动了？”
李存勋惊了一下，道：“事关重大，我不能擅自做出决定，所以暂时没有采取行动。”
“那就好，现在动手，肯定会打草惊蛇。”王元庆叹了口气，说道，“打虎不死，反被虎伤。索祥隆把话说得这么透彻，证明他只是一个在前台活动的棋子。更重要的是，以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策划如此大规模的叛国行动。在他身后，肯定还有更多的叛国份子，甚至有某个妄图瓦解共和国的阴谋集团。”
“元首的意思是……”
“你认为，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可是……”李存勋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办法不是没有。舰队还要几天才能回到青岛港，在这几天里，肯定能够让索祥隆开口。如果不行，可以给舰队安排新任务，延迟舰队的返港时间。只要索祥隆开口，就不怕找不到其他人。”
“证据呢？”
“这……”
“就算不考虑证据，能够保证审讯工作秘密进行吗？”
李存勋思考了一阵，说道：“审讯没有问题，有两名高级间谍在‘华夏’号航母上。元首也认识华剑锋，他有足够的忠诚度。我们要做的，只是找个理由隔离索祥隆，比如让他患病。最重要的是，只要能够控制‘华夏’号的对外联络，就能在‘华夏’号回到青岛港之前做到绝对保密。”
王元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问题是，索祥隆会开口吗？”
“我有足够的把握让他开口，实在不行，我亲自去审讯他。”
王元庆笑了笑，说道：“真要让你出马，问题就大了，你认为，没人监视你？”
“这……”
“不过，我们确实没有选择的余地。当务之急是找出索祥隆的同党。”
“蛮度洋这段时间不太平静，我们何不利用这个机会拖延‘华夏’号的返港时间？”
“蛮度洋？”
李存勋点了点头，说道：“刚刚获得的情报足以证明，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政变密谋。叛国份子再厉害，也不可能在和平时期让共和国走上歧途。我认为，蛮度肯定有份，至少美国会利用蛮度，趁我们关注国外威胁的时候下手。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主动行动，替叛国份子制造机会，掌握主动权！”
“小李，这可不是你的一贯作风。”
李存勋愣了一下，随即勉强笑了一下。
“你说得没错，我们必须掌握主动权。”王元庆拿起香烟，沉思一阵，说道，“即便蛮度没有直接参与，也是利用对象。美国打蛮度牌，我们也打蛮度牌，就看谁玩得更好。真把蛮度牵扯进来，也不失为解决藏南问题的良好机会。”
“趁机解决藏南问题？”
王元庆点了点头，说道：“迟解决，早解决，迟早都得解决。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阻挠我们解决藏南问题的不是蛮度，而是外界干预力量，特别是美国。如果能够让美国闭上嘴，我们已经胜了一半。”
李存勋长出口气，没有反驳元首的观点。
论把握战略的能力，10个李存勋都比不上1个王元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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