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这字写得好吧?”
祁远天艰难地将视线从字上移开,望向张率点了点头。
“岂止是好啊……这字……这字简直……”
祁远天话没有继续说下去,虽然十两金买一个字有些荒谬,且这字也根本没有什么落款,但这字有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这字怎么来的?是何人所书?可还有别的字画?”
张率这下也精神起来,眼前这个明显是大贞的书生,居然貌似真的对这字感兴趣,这是想买?
‘难道大贞的人真就思维迥异?’
甩去心中想法,张率赶紧道。
“我爹还年轻那会一个高人写的,我跟你说,这字可玄乎呢,这么多年墨色如新啊,我家也就这么一张,哪还有多的啊,十两金绝对不是夸大,你要真的想买,我可以稍稍便宜一些……”
张率又是那套说辞,而祁远天已经开始盘算自己的钱了,并顺口问了一句。
“便宜多少?”
张率闻言微微一愣。
“你真要买?呃,咳咳,我是说,你真的要买的话,我看你应该是大贞来的读书人,我平素最佩服你们这些佩剑出征的大丈夫,你若要买,九两金,九两金我就卖给你,足足便宜了一两黄金呢!”
“九两,九两……”
祁远天心中默默算了下,一咬牙从怀中摸出了钱袋。
“里头约莫还有十二两白银和四两黄金,以及百十个铜钱,我这还有大贞的俸禄官票没领,有五十两白银,总价可能九两金子还差那么一点,但不会太多,你若愿意,此刻随我一起去最近的书官处,那边应该也能兑换!”
张率一下就站了起来,接过了祁远天的钱袋往里抓了一把,感受着里头金银铜钱的触感,更是取出一个金锭狠狠咬了一下,心情也越发激动。
“你可不许反悔!呃,我是说,就这么定了!收摊收摊,咱现在就走!”
这些个大贞的读书人还是比较有信用的,而且现在沉甸甸的钱袋子就在手中呢。
祁远天和张率两人脸上都带着兴奋,一起去往书官坐镇的地方,其实也就是原来的衙门,一直盯梢张率的两人心中略有忐忑,在祁远天出现之后就不敢靠得太近,但还是知道他们进了衙门。
“怎么办?他们进去了!”“等等再说,那是大贞的书生,多半在军中挂职,惹不起……”
祁远天本就是军中之人,出示腰牌之后畅行无阻,也十分顺利地换到了银子,衙门库房位置,在检验了官票真伪之后,书官亲自将五个十两银锭交给祁远天,要知道祁远天可算得上是书官顶头上司了。
“祁先生,你的银子。”
“好,多谢。”
祁远天谢了一句就出了库门,然后直接将还没焐热的银子递给一边急切等待的张率,后者接过银子乐开了花。
“哈哈哈哈,这下死不了了!”
“嗯?张率,你卖字是为了救命?”
祁远天一边展开“福”字看,好奇地问了句,说来也怪,这纸张此刻一点也不皱了。
“哎,赌博误事啊,自以为手气好牌技好,不成想被设了套,说我出老千,还欠下了百两巨债,哎,这下筹到钱了,他们应该能放了我……”
“什么?设计害你?”
祁远天眉头一挑,严肃地看向张率。
“你此言当真?你确实没有出千,确实是他们害你?”
张率被吓了一跳,怎么边上这书生一下好像变凶了。
“我,句句是实话啊……我才学会马吊牌没多久呢,又是本地的升斗小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哪敢在赌坊出千,这不找死吗?”
祁远天点了点头。
“说得在理,哼,胆敢违我大贞律例,这赌坊也太过猖狂,简直找死!”
正愁找不到在海平城一带立威又收拢民心的方式,眼前这简直是送上门的,这么怒言一句,忽然又想到什么。
“呃对了张兄,我那钱袋里……还,还有两个一文铜钱对我意义非凡,是长辈所赠的,刚刚急着买字,一时激动没拿出来,你看方不方便……”
“嗨,两文钱而已,说什么客气话,祁先生自己找吧。”
张率直接大方将钱袋打开。
祁远天大喜过望,赶紧翻找起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两枚特殊的铜钱,将之取了出来。
“就这两枚,好了好了,没事了!”
祁远天才拿到这两枚,也就是蹭了手中的“福”字一下,感觉“福”字有些松差点掉,就紧了紧,但手中的铜钱却松了。
呼……呼……
一阵冷风刮过,手中的铜钱要掉,祁远天下意识双手去抓,抓住了铜钱,手上夹着的福字却掉了,并且被风吹了起来。
呼……呜……呜……
寒风忽然变大,福字非但没有落地,反而随风升高。
“我的字!我的字啊!”
祁远天大急,边追边喊,眼见“福”字却在风中展开,随着风直接升天而去……
……
千山万水之外,吞天兽体内客舍之中,计缘提笔之手微微一顿,嘴角一扬,然后继续书写。
“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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