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观察下来,沈桐算是看清楚了,这个庞怀远“架子”端得很足,“谱”摆得很大,把自己的“官身”抖落得淋漓尽致。。基层官员见上级,本应该很正常的事,而吴江凯为了见他一面可是花了巨大代价的。在凤岭口检查站没看到市委书记来迎接,居然把一干人冻在寒风冷落。在指导工作时,不结合当地实际,凭空臆想,想到哪指导那,根本不考虑东泉县有没有能力承受。还有刚才张一生的说错话,居然拂袖扬长而去,对基层干部冷若冰霜,严重脱离了群众。
但凡领导都爱摆个“架子”,尤其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一些小领导,下一回乡派头十足,百般刁难基层官员,让人为止愤慨。为什么官员们喜欢端架子,这其存在一定的潜在原因。
架子彰显权威。许多领导有意识的保持与下属的距离,使下属认识到权力等级的存在,感受到上级领导的支配力和权威。如果领导过分随和,不注意树立对下属的权威,下属很可能怠慢。
架子带来神秘感。因为领导处于各种利益、各种矛盾的焦点上,他若想实现自己的目的,就必须懂得掩藏自己,使自己的心机不备窥破。如果下属很容易就揣摸到领导的心理,他就很可能利用之来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从而危及或破坏领导意图的实现。而不暴露自己的最好办法,莫过于增加与下属的距离,减少接触,使自己保持一种神秘莫测的状态。
架子带来满足感。不同的人价值观不同,实现价值的程度也不同。但就国人而言,通过获取权利来实现自己的人生和社会价值一向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衡量标准。毫无疑问,领导也需要人生价值得以实现的满足感,有些时候,他还会因此而显得沾沾自喜或洋洋得意,不自觉地表现为某种“架子”。可以说,这种心态在当下还是相当普遍的。
不难看出,领导的“架子”决非是一个简单的道德问题,它还包含相当的领导艺术的奥妙,更有着心理学上的微妙含义。那么,领导的“架子”又是如何练就的呢?
一是下属“抬”的。官场历来有“抬轿子”一说。这里的“抬轿子”之人不是专指过去的“轿夫”,而是泛指那些喜欢谄媚、善于钻营的下属。无论什么单位或部门,总有一些希望得到领导赏识的人,他们总喜欢吹捧领导,净拣领导爱听的说,成天“领导”、“老板”地叫着、捧着,遇事也是早请示、晚汇报,甚至连出去“玩”小姐都是“领导先来”。这样时间一长,一些原本没有“架子”的领导,也会自然而然地被“抬”出了架子。
二是自己“悟”的。国官场是最讲究等级制度的。无论是在封建社会,还是在现今社会,某人身任高职,往往会引来众人敬而远之的目光,对于长期身在其的一些人便渐渐地觉得官当得越大,似乎就越是高人一等。在他们心,“架子”和“威信”似乎划上了等号。
三是同僚“教”的。官场如同一个大染坊,为官一家亲。只要是当官的在一起,一般都有说不完的共同语言。同僚和上下级之间的迎来送往,也被认为是“正常”的人际交往。“官官相护”,似乎是官场的一个“死结”。可是,就在这看似风平浪静的官场形势下,同僚之间却暗藏着勾心斗角,你争我斗。而在这争和斗,“聪明”的人总能“学”到点东西,他们能从揣摩出圆滑模棱、以时趋避的做官诀窍。一旦他们占了上风,便会变得更加骄横跋扈,因为他们深知,如果自己太软,太没有“架子”,就会被别人吃掉。
作为领导没有“架子”似乎不行,但是有了“架子”又会给人一种无法接近和脱离群众的官僚印象。细细品味,那些当官的也真不容易,人民需要没有“架子”的领导,可是要想在官场立得住脚、站得长久,不摆“架子”还真是难。
庞怀远不过是官场的一个缩影,沈桐在暗想,是不是章省长亦是如此呢?
沈桐顾不上想这些,追随其后细心地记录庞怀远说得每一句话。
狮头山还是原来的样子,甚至能够看到当时发生山体滑坡留下的残影,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洪水冲刷的道子,如一道道用刀拉开的伤口,果露在风雨,难以愈合。
庞怀远似乎不关心这些,问旁边的吴江凯:“吴书记,你不是说天成公司去年已经拿下经营权了吗?怎么这么长时间还迟迟不动工?”
吴江凯解释道:“事情确实如此,但办理前期手续非常繁琐,尤其是开采许可证,比较难办。目前进展情况是,省发改委已经立项,相关环评、安评等手续已经陆续完成。上次我和天成公司的郭经理接触,他说今年开chun就全面动工。”
“要快!”庞怀远语重心长地道:“这样,回头你和公司的经理说一下,这两天就要开始动工,章省长来视察的时候,我要看到有塔吊,有车辆,有机械,有人员在行动,一定要营造出热火朝天的景象,这也是给你们东泉县露脸嘛,呵呵。”
又一个不切实际的难题,吴江凯真是把这位庞秘书长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此一折腾,东泉县那能受得了?更让人捉摸不透的是,庞怀远自始至终就没有提与打击私挖滥采有关的问题,这一点更加印证了李昌奎和自己说的,章省长这次调研,只不过是借题发挥,以打击私挖滥采之名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让吴江凯一时接受不了。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如此,咬着牙也要干下去。
回去的路上,吴江凯邀请庞怀远到魏源镇看打击私挖滥采的成果,庞怀远借口肚子饿绕道回了县城,并说:“我相信你吴书记的能力,反正在章省长调研之前我还会再来,jing心准备。”
硬件设施算是都验收了,软件材料都还没有看,吴江凯提出后,庞怀远扬手一指朱镇丰道:“你们把相关材料都统一报到小朱这里,由他来把关。”
刚到东泉酒店门口,李昌奎就接了个电话,没有吃饭就直奔省里开会去了。
吃过饭后,吴江凯陪庞怀远回到房间,一边喝茶一边闲聊着。没有了外人,庞怀远温和了许多,笑着道:“江凯啊,你在我身上可是下了一番功夫了,让我好奇的是,省里比我级别高的官员多了去了,为什么单单‘缠’上我了?”
这句话看似随意,却暗藏意味,吴江凯明白其意,给庞怀远点上烟道:“庞秘书长,不瞒您说,我以前就听邱省长一直念叨,说您各方面都非常厉害,一定要让我向您学习。尽管仰仗您,却一直没有时间登门拜访,正好借这次机会结识您,希望您以后多加提携和指点。”
庞怀远用手指剔了剔牙道:“我看不是怎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吴江凯坚定地道。
庞怀远心里明镜似的,任何人接触自己都是借此为跳板,想搭上章省长这条线,不过他很乐意别人以此来交换条件,这样才能凸显自己的重要xing。他笑了笑道:“江凯啊,这次章省长来调研,很大因素是因为你的那份典型材料,当时他眼前一亮,把我叫到办公室仔细研究后,决定到东泉走一圈,这次机会难得啊,你一定要把握住。”
庞怀远这是在邀功,吴江凯借势道:“所以嘛,我很感激庞秘书长对我的关怀,没有你在背后使劲,那能有这次调研,您放心,我吴江凯虽然是个小小的县官,假如您需要我做什么,我绝对鼎力相助。”
话题自然而然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发展,庞怀远有些得意,往前坐了坐道:“江凯,上午的时候我听你说要建设一个新东泉,你是怎么打算的?”
说到此,吴江凯拉着庞怀远走到窗前,指着西边的一块地道:“庞秘书长,您看到了吗?如今那里还是一块空地,我想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成为东泉县城的新区。”
庞怀远微微点头,摸着下巴道:“这个思路好,正好与省委提出的‘大干城建年’相吻合,说明你吃透了上级的政策jing神,不过你们东泉县确实需要改变一下面貌了,你看看现在的县城,还不如昭北市的一个镇建设的漂亮,这也是在为人民群众谋福利嘛,我赞成。”
得到庞怀远支持和鼓励,吴江凯充满了信心,略显兴奋地道:“多谢庞秘书长,有了您的支持,我就有底气了,哈哈。目前,这块区域已经在做规划设计,一系列前期工作正在加紧实施。”
“嗯。”庞怀远点点头,又满怀踌躇地道:“你开工怎么多项目,你的运作模式是什么?资金渠道又从哪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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