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青小心地拆了夹板，在陆墨的腿上捏了捏，捏一下便问问陆墨的感觉。

“疼吗？”

“不疼。”

“现在疼不疼？”

陆墨下意识地抽回了腿，无奈地看着促狭微笑的叶青青，手里还捏了根长长的银针，用这么长的针刺到肉里，怎么可能不疼？

他又不是木头。

“营长，你会疼了！”铁蛋惊喜大叫，林淑芳和老爷子也一样开心，眼角有着泪花。

林淑芳背过身，拿帕子擦拭眼角。

陆墨心里感慨万分，其实在手术后没几天，他的双腿就恢复了痛觉，只不过他没说出来，想等真正站起来后，再和家人分享好消息。

他最担心的不是站不起来，而是让爷爷和妈妈空欢喜一场。

“站起来看看！”

叶青青鼓励地看着他。

陆墨点了点头，双手撑在轮椅扶手上，慢慢地站了起来，手背上青筋直爆，鼻尖上沁出了细密的汗，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心提到了嗓子眼。

叶青青同样紧张，但她没表现出来，还面带微笑，第一次站立太重要了，不能影响陆墨的情绪。

“快了……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叶青青不断鼓励，铁蛋也跟着喊，“营长，俺相信你！”

“姐夫，俺也相信你！”小桐叫得更大声，笑嘻嘻地看着陆墨。

陆墨紧抿着唇，已经站了起来，但双手还没离开扶手，背微微佝着，在轮椅上坐了小半年，突然之间竟不会站了。

但今天他一定要站起来！

陆墨双手慢慢地离开扶手，动作很慢，像电影里放慢镜头一般，叶青青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停在陆墨身边。

如果有什么意外，她第一时间可以扶住！

陆墨朝她看了眼，微微摇头，表示他没事。

一只脚慢慢地朝地面踩去，似有千斤重一般，终于感受到了地面，陆墨长长地松了口气，难得地笑了。

他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万事开头难，有一就有二，陆墨又移出了第二步，虽然有点抖，但已足够让人振奋了，所有人都不敢出声，怕打扰陆墨。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陆墨走了一步又一步，鼻尖上的汗也越来越多，后背上的衬衫都被打湿了。

陆墨慢慢地走着，每走一步都非常用力，像在月球行走一般，当他走了二十来步后，叶青青叫住了他，把轮椅推了过去。

“快坐下休息，一口气不能吃个大胖子，得慢慢来，每天都增加一点，循序渐进才行！”

陆墨还想再走几步，但叶青青不同意，还老气横秋地教训了一顿，老爷子连连点头。

“青丫头说得对，今天才第一天，不能伤了筋！”

老爷子十分欣慰，大孙子能再次站起来，已经让他万分欣慰了，青丫头真是陆家的福星啊！

陆墨十分无奈，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体，他其实觉得还可以再走个十来步的！

在轮椅上坐了小半年，天知道他有多么怀念双腿直立行走的滋味！

但他得听话！

要不然这丫头肯定能念叨他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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