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禅回到青云剑派,祝晓月神情平和,不见惊喜,反而担忧的看着他,觉得这个家主来得突兀,天上不可能掉馅饼。
李慕禅摒退众人,与她单独说话,两人出了大厅,慢慢到了后huā园,在依依柳树下站定,看着清澈的湖水。
李慕禅慢慢跟她解释其中缘故,如何稀里糊涂的做了家主,祝晓月眉头紧蹙,神色忧郁。
李慕禅笑着开解几句,不管怎样,如今身为林家家主是无疑的了。
祝晓月沉吟半晌,转过头来望向他,眼波明媚:“大哥,我觉得他们没安好心,那刺客谁也防不住,谁当这个家主谁要被刺杀,有性命之忧。”,李慕禅笑了笑:“你是说,他们要我做替死鬼?”,“要不然,他们何必非要大哥你做家主?”,祝晓月撇撇嘴。
李慕禅笑道:“夫人,虽说人心本恶,但也不是一个好人没有,我看大哥是真心为了林家,……,至于四位家老嘛,对他们而言,谁做家主都一样,只有三哥受了委屈,我看他是松了一口气呢。”,祝晓月笑着点点头:“是呢,三哥是个懒人,做家主难为他了,他也从没想过自己能做家主吧。”
若非是老二林镇北想做家主,林镇英与他有仇,他绝不会挺身去争家主的位子,如今林镇北死了,他自然不想再争。
李慕禅道:“夫人,祝家堡的人你要安置好,别惹出乱子。”,“放心,我明白的。”祝晓月拍拍高耸胸脯。
李慕禅抬头长长叹息一声:“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受苦受难了,这个家主可不是好当的。”
祝晓月笑道:“大哥你口是心非呢,一定很欢喜吧,做了家主那些你看不习惯的就能慢慢改了,能按你的心意改变林家了。
李慕禅笑着点头:“是啊,林家如今就像老迈的病人,是要改一改了不然早晚要出问题的。”
祝晓月道:“大哥,你不能急的,毕竟还有家老在。”
李慕禅笑着点点头:“我明白。”
他打量了一眼祝晓月,叹道:“剑派日后就由你接掌吧。”
祝晓月摇头:“我一个女人家不能抛头露面的,而且也难以服众,还是大哥兼着,我帮忙处理一些琐事。”,李慕禅想了想慢慢点头,祝晓月虽一直是他的夫人,但两人关系素来冷淡,形同陌路,直到他顶替了林镇川才开始接触融洽起来。
青云剑派实力不弱,里面不乏刺儿头,祝晓月直接成为掌门,很难服众,需得一个过程,习惯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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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禅闭关一个月,参悟松鹤延年剑法。
林府的后huā园被白雪覆盖像铺一层羽毛,洁白素雅,李慕禅站在一块空地上缓缓挥剑,慢悠悠,懒洋洋,似乎胡乱比划着玩儿。
无光剑剑身黯淡没有宝剑的模样,反而像一块儿废铁。
周围十几株梅树参差而立,覆着白雪,傲立如铁枝,寒风吹来它们仍一动不动的凝立观看李慕禅练剑。
林府的人都接到命令,不能靠近后huā园,四大家老会亲自送饭进去后huā园成了禁地,谁也不能打扰李慕禅修炼。
他剑势悠缓雪huā缓缓飘起,仿佛有股无形力量把他们从huā枝上掀起来,纷纷飞到李慕禅身边,绕着他盘旋。
随着无光剑的挥动,雪huā越来越多,凝聚成一条银龙,盘旋往复,缭绕于周身,在阳光下煞是壮观。
李慕禅微露笑容,松鹤延年剑已经掌握,完全领悟其如水之柔,如气之绵,如蛟筋之韧,如大海之力。
这松鹤延年剑确实玄妙,他如伞的冉力也变化了性质,柔韧而精纯,威力越发的强大。
有了这套松鹤延年剑法,他自保之力强了几分。
重意不重招式,这套剑法与后世的太极拳法有几分相似,却又不尽相同,其中韵味悠长,难以尽述,只可意会难以言传。
想要练成这套剑法,不见识名山大川,没有光明雾月的胸怀,只沉浸于世间的蝇营狗芶,根本无法摸着门径。
此剑名谓松鹤延年剑法,也是恰如其分,道尽神髓,而且修炼此剑,周身绵软,舒畅难言,不仅身体舒服,心情也跟着变好,能够延年绝非虚言。
可惜历代林家的家主们都不长寿,李慕禅暗叹,他曾查过林家的家谱,林家历代家主多是逝于五十岁左右,很少超过六十。
阳光明媚,白雪皑皑,他一袭青衫挥剑,正沉浸手松鹤延年剑意中,微阖眼帘,嘴角带笑。
一阵忽促脚步声响起,李慕禅慢慢睁眼,他此时的状态极敏锐,仿佛万籁俱寂中传来爆炸声。
他听出是林知风的脚步,而且心情急躁,显然发生了什么大事,于是虚空之眼扩散开去,俯看林府上下。
他眉头皱了起来,看到了一场热闹,林府竟被人闯了进来,一共是四个人,年纪不大,四十来岁,个个身形魁梧,却有些矮小,正如一支利箭,划破了林府护卫的阻碍,不停的往前推进,正冲着大厅的方向。
李慕禅打量了四人一眼,都穿着皮袄,黑漆漆的看不清原本颜色,油光光的仿佛抹了一层油。
这样的大冷天里,他们却都光着一只膀子,露出右肩右臂,肌肉虬结如铁铸,一看就能感觉其中蕴着惊人力量。
他们武功朴拙,都赤手空拳,面对着汹汹人群,滔滔剑光,往往一拳或一掌下去直接把人打飞。
李慕禅皱眉,发觉这四人的武功有大巧若拙的味道,出招批亢捣虚,寻隙而进故能做到游刃有余。
能达到这般境地,并非对林家的武功熟悉,而是有一幅好眼力,是通晓天下武功,训练出来的目光。
这般人物,一般的小门小派培养不出来,一般小门小派突然崛起的高手往往是内力深厚,武学修养差了一大截。
武学修养的培养,是需要阅历与经验,而非天才。
他思维如电,这些念头仅是片刻之间事脚步越来越近,林知风大步流星的到了他近前。
“家主!”,他上前一礼。
虽然身为家老,却是辅佐之位,如君与臣。
李慕禅抱拳回礼,装作不知道的问:“二叔,出了什么事?”
“有四个家伙闯了进来,说要见大哥。
”,林知风黑着脸冷冷哼道。
李慕禅扫了他一眼:“二叔不认得他们?”,林知风看看他,迟疑了一下,慢慢道:“我若料得不错,他们应该是东楚人!”,“东楚人?”李慕禅眉头一挑,恍然大悟:“我上一次与大伯出去,就是想见一见东楚的高手莫非就是他们?”
“大哥跟你说过了?!”,林知风惊讶道。
李慕禅点头:“是,大伯跟我说过,要借助东楚高手对付星湖小筑,可惜大伯他……”
“唉……,大哥这步是险棋一不小心会引狼入室,反噬自身,如今看到恶果了吧?”林知风不以为然的摇头。
李慕禅道:“我去看看。”,林知风叹道:“唉……咱们几个老头子不是对手,就看家主你的了松鹤延年剑法练成了吧?”
李慕禅点点头,微笑道:“略有小成。”
“那就好,东楚武学昌明,咱们南理远远不如,咱们林家的武功不够看,所能倚仗的,唯有这套松鹤延年剑法!”林知风道。
李慕禅还剑归鞘,转身便往外走,这时,三位家老已经与那四人对上了,三爷爷林止武动手,与一个东楚高手战成一团。
三位家老乃亲兄弟,老大林止心,老二林止文,老三林止武,皆是鹤发童颜,周身满是祥和之气,如三个富家翁,不像武林高手。
李慕禅虚空之眼俯看,这东楚高手确实高明,林止武的修为惊人,一招一式莫不挟着深厚内力,却根本打不着对方,这东楚高手步法精妙,在方寸之间挪腾,却能避开林止武的拳头。
十几招后,东楚高手戛然而止,身形定住,淡淡微笑丰轻飘飘击出一拳,“砰”一声闷响,两拳交接。
林止武衣衫抖动,猎猎作响,脚下踉跄后退四五步,一步一个脚印,待站稳之后,脸色红了一红,慢慢恢复。
东楚高手却傲然而立,斜睨着他,满脸的讽刺之意。
两人虽未说话,但这眼神却刺人,林止武深吸一口气,仰天大笑:“好!好!不愧是东楚高人,老夫再领教几招!”
他化为一抹轻烟到了东楚高手跟前,一拳捣出,轻盈飘逸,不带半点儿火气。
李慕禅微眯眼睛,这便是风云掌法中的醉清风罢,拳劲奇异,最适合与人硬撞硬。
“砰!”一声闷响,林止武飞了出去,在空中喷出一道血箭。
大爷爷林止心飘身飞起,将林止武接住,轻飘飘落地,脸色沉重,周围五十几个护卫,都面面相觑。
林止心一摆手,拦住林止文。
林止文哼道:“大哥,我去见识一下东楚武学!”,林止心摇摇头:“你不是对手。”
恰在这时,一场清朗的长笑声缓缓传来,李慕禅从月亮门转出来,步履从容飘逸,缓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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