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沙后,天空依旧是黄蒙蒙的,整座城市都显得有些低沉,不少人带上了口罩,公交车很拥挤,楚明秋和狗子费劲的从人堆中挤出来,俩人手里拿着的东西太多了,这让俩人在车上很是引人注意,两个佛爷曾经想光顾下他们,他们的手刚刚伸出来就被楚明秋给抓住了,而后他们便知难而退。
站在坚实的地面上,楚明秋和狗子都忍不住松口气,俩人几乎同时向四面望望,脚下堆着一堆各种包裹,楚明秋和狗子将双肩包倒过来挂在胸前,这两个包是他们沿途重点保护对象,里面装着山洞里的收获,脚下的包裹里则是村里人送的东西。
楚明秋答应借给村里一万元,不过这样大一笔钱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拿出来的,这时的人家里谁也没这么多现金,要从银行取钱,可一次取这么多钱,银行会有疑问,甚至可能报警,楚明秋不想惹这些麻烦,只能多次取出来,每次几百元或一千元。
街道还是以前那样,可惜的是他们在那站了好一会也没看到熟人,“走吧!”楚明秋招呼了声,俩人又拎着包,拉着皮箱朝胡同里走。
进入灯帽耳斜街,这里完全便是楚明秋的地盘,沿途都有不少人向他打招呼,楚明秋也算抓了两个闲差,俩人身上顿时轻松了许多。
在胡同口看见小树林和一帮小屁孩在那玩,小树林看到楚明秋便兴奋之极的跑过来,围着楚明秋说着话,那两个闲差也被打发走了,一帮小子吵吵嚷嚷的提着包裹朝楚家大院走来。
“这帮臭小子,能震住他们的人终于回来了。”袁师傅笑呵呵的转身对老伴说道。
他老伴也笑着说:“瞧你说的,好像这帮小子多闹腾似的。”
“这还不闹腾,”潘安在边上接口道:“哎,这小秋要回来了,楚家大院可就更热闹了。”
“我看是这样,哎,你们说这穗儿和田婶的事要给他知道了,他会怎么作?”袁师傅老伴看着那群吵吵嚷嚷的小家伙们说道。
“说来也是,你说这工作组是咋想的,穗儿这么老实的人,怎么就给压缩了呢?”袁师傅叹口气,压缩是胡同里的说法,其实就是解雇的另外一种提法。
“这年头,老实人没好报,我听说,是工作组的那黎组长决定的,上次她不是给人扒了吗,我看恐怕就是胡同的这帮小子干的。”潘安说道。
“你可别瞎说,派出所正在查呢。”袁师傅老伴赶紧提醒,潘安嘿嘿干笑了两声扭头进去了。
楚明秋还不知道家里的变故,他正兴冲冲和田婶豆蔻说话呢,田婶豆蔻见他回来都高兴的停下手里的活,豆蔻几次张嘴欲言,想把工作组的事告诉他,可看看店里的小子们又不好开口。
“好玩,怎么不好玩,我和狗子天天上山打猎,就是狗子家的枪不好,是那种老式的猎枪,都老古董了,他家也不知道弄支真正的步枪,二十响,一扫一大遍,再不然弄支三八大盖。”
狗子在边上鄙夷了下,扭头看见树林要翻东西,连忙呵斥:“别动,别动!叫你别动!这是给干妈的,对了,豆蔻姐,这是给你的!”
狗子从包袱堆里拿出个篮子交给豆蔻,然后又拿出个竹篮给田婶:“婶子,这是给你的。”
“呵呵,狗子,长大了,懂礼了。”田婶高兴的打开,里面其实也没多少东西,一条风干的兔腿,还有些干木耳和黄花,这些东西都是前两天村里人送来的,三爷爷非要楚明秋收下,楚明秋便做主给分了。
说了会话,楚明秋便急冲冲的朝里面走,小树林要跟着进去,豆蔻把他叫住,让他把篮子提进去,少了两个篮子,楚明秋和狗子也拿得了,他们拒绝了其他人的帮助,拎着东西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婶,你说小秋有办法吗?这些天,我心里越来越不踏实了。”豆蔻待孩子们散去后悄声问。
田婶也没把握,她苦笑下说:“等等吧,晚上我去给他说去,哎,六奶奶这下算放心了。”
楚明秋到后院后照例先去老妈那,岳秀秀正和穗儿说着话,看到他回来,高兴坏了,把他和狗子拉到面前好好看了看,楚明秋边和老妈说着话边冲穗儿作了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老妈,胳膊腿都在,鼻子眼睛耳朵也在,啥也没少。”
“少贫嘴,”岳秀秀拉下脸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不是说还有一周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楚明秋嘿嘿笑了两声:“想老妈了,也想穗儿姐了,姐,小国荣呢。”
“和他爸到博物馆去了。”穗儿笑了下说,岳秀秀叹口气:“你回来就好了,你穗儿姐被压缩了,我正想和她说呢,让她上皮箱店去,可穗儿说,你说过皮箱店不增人。”
“压缩了?为什么啊?”楚明秋有些奇怪,现在经济状况已经好转多了,怎么工厂还开人?况且据他所知,鞋厂是赚钱的,怎么还要减少人手?
“五反工作组黎组长说鞋厂的治理整顿做得很不彻底,必须重新补课。”穗儿神色有些黯然,这次鞋厂压缩人手,总共压缩了七个人,她是排在第一名。
“勇子他叔叔压缩了吗?”狗子好奇的问,穗儿摇摇头:“咱们厂男工少,再压缩就没男工了,这次都是女工。”
狗子想了下问:“那。。,那干脆上皮箱店去,加一个人产量还高点,我听说,皮箱店比鞋厂还挣钱。”
“小秋不是说了,皮箱店不要增加人手了,小秋,你说我开个裁缝铺怎样?”穗儿望着楚明秋问。
楚明秋觉着里面没那么简单,他笑了下说:“这不着急,我看穗儿姐,干脆就给自己放个假,你的户口在城里,谁也不能赶你走,你说是不是,咱们现在得抓紧时间,穗儿姐,干脆你再给我生个侄女,将来给狗子作媳妇。”
穗儿的脸腾地红了,着急的叫道:“你作死啊!这种话也能说!”
狗子吭哧吭哧的笑起来,楚明秋笑着摇头:“姐,你不知道,狗子在他们村可受欢迎了,村里人争着要招他当女婿。。”
正说着,岳秀秀在他屁股上狠狠给了下,楚明秋捂着屁股叫起来,狗子高兴的叫着:“该!该!干妈,再给他两下!让他胡说!”
楚明秋装着被打得挺惨,跳着跑到穗儿跟前:“姐,别着急,压缩就压缩吧,你不是还有我吗,咱们楚家好歹也顶了个资本家的帽子,家里的闲钱还是有两个的。”
穗儿苦笑下摇头,这她怎么不知道,吴锋就告诉她不要着急,大不了在家休息几个月,总会有办法的。
狗子将给穗儿的礼物拿出来,穗儿也没推辞便收下了,她迟疑片刻似乎想要说什么,岳秀秀对她微微一笑,穗儿这才提着东西转身出去了。
等穗儿的身影在门外消失,楚明秋渐渐收敛笑容,冲狗子使个眼色,狗子会意的点下头,转身便跑出去了。楚明秋见外面没人了,便拉着岳秀秀到里屋去了。
“老妈,你看。”
楚明秋故意要再震撼她一下,举起书包朝床铺上一倒,哗啦,房间里顿时一遍珠光宝气。
“这,这.”
岳秀秀都有点傻了,楚明秋又把另外一个书包倒出来,岳秀秀的床铺上堆起了一堆珠宝首饰。岳秀秀震惊了好一会,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这都那来的?儿子,咱们可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楚家五百年了,可没出过贼。”
岳秀秀严厉的盯着楚明秋,楚明秋笑了笑:“老妈,儿子再不肖也不肖去偷,老妈,这是笔外财。”
楚明秋说着拿起那头冠递给岳秀秀:“老妈考考你的眼力,看看这玩意。”
岳秀秀接过来,先是疑惑的看看楚明秋,然后才仔细端详起这头冠来,她越看越惊讶,神情也变得越来越严肃:“这是宫里的手艺,没错,这是宫里的手艺。”说着她抬起头,神情变得愈加严厉:“这东西是那来的?”
楚明秋冲岳秀秀竖起大拇指:“老妈,眼力够可以的,高,真高!”
“你快说!从那来的?快说!”岳秀秀真以后点着急了,楚明秋这才说道:“老妈,这是笔外财,您还记得东陵盗宝案吗?就是民国十七年的那个。”
“东陵盗宝案?”岳秀秀疑惑的看着他,这案子当时轰动一时,府里自然知道,有个军阀盗了慈禧和乾隆的墓,府里上下还议论了好长时间。
楚明秋于是就把她们怎样发现山洞,怎么进入山洞,怎么发现的木箱,以及木箱上的字迹,一一告诉了她,不过,他隐去了那两具尸体。
“啊!……,这是老佛爷的东西!”岳秀秀再看那头冠,头冠顶的那颗大珠颤颤巍巍的,红宝石蓝宝石在阳光下更加夺目。岳秀秀再看床上那堆东西,觉着可爱多了。
“这事就我和狗子知道,洞口已经被我们封死了,估计放上个七八年也没人找得到。”
“嗯。”岳秀秀越看这头冠越喜欢,她坐在椅子上,招呼楚明秋给她带上,楚明秋笑嘻嘻的给她带上,然后拿起镜子对着她,岳秀秀左右看看,头冠稍稍有点小,而且有点重。
“怎么能不重,”楚明秋笑着说:“上面镶了这么宝石珍珠的,这顶上,应该是根红珊瑚,红宝石有四块,蓝宝石有四块,除了这个大珍珠,四面的小珍珠还有六个,这六个都是一样大小,老妈,这六颗珍珠我看就值几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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