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人多事多,稍稍整理着便又是四天过去,算算时间,祁荣离开京城都八天时间了,也不知道他到哪里了,吃得好不好,住得习不习惯,怎么到如今也没稍封信回来?问卫安也不清楚。
这离会考都只两天时间了,也不知道甄明杰准备得怎么样了,看来明天得回甄府一趟了。可还没等甄婉怡出门,甄茹怡急急地找上门来,映月把人带进来的时候,甄婉怡都吓了一跳,“七姐,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弄得这样憔悴?”
可不是吗?一身靓蓝色的素色长衫,里面穿的是蓝色百褶裙,里里外外冰冷的蓝色让她整个人显得极为沉重,堕马髻上仅仅一只金菊簪,可能是一路走得过快,都歪到一边去了。脸色腊黄,一丝妆容都没有,愁眉苦脸的走了进来,见到甄婉怡便急切道:“九妹,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太医?”
甄婉怡忙让莲香上茶,“怎么了?谁生病了?可是你婆婆?”
甄茹怡眼眶含泪,“不是,是相公生病了,前儿就请了大夫,可是越来越重,昨晚又吐又泄的,都已经起不了身了,这眼看着马上就是会考了,可怎么得了。”
甄婉怡吸了一口冷气,“你先别急,我这就让人拿牌子去请太医。”
转头对唤道:“红袖,快去把卫公公叫来。”
候在门口的红袖神情一震,忙高声应道:“是,奴婢这就去。”说完便撒开脚跑了起来。
甄婉怡叫出口才发现一着急起来喊的竟是红袖,等反应过来已经只能看到红袖的背影了。不由得抿嘴一笑,摇了摇头,算了,这几天也够她难受的了。
不一会,卫安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王妃,您有什么吩咐?”心情那个激动呀,王爷把他留在府里就是为了给王妃服务的,可至从王爷走了之后,王妃只出一趟门便再也没出去过了,急得他这两天都快抓光他那为数不多的头发了。
“是这样的,你有没有熟识的太医,我这会就要请到齐府去。”
卫安脑海里转了转,刀上反应过来,“不知道是七姨家哪位有恙?要请善长哪一方面的太医?”
甄茹怡脸色总算松泛了一些,“是我相公,不知道怎么了,上吐下泄的,昨晚开始就起不了身了。”
卫安脸色沉重了一些,“哎呀,这齐公子生病了呀,怎么不早些说话呢,奴才这就去太医署请张太医,他最擅大方科。”
看着卫安快步出门,甄婉怡唤了一句,“请了太医直接送去齐府。”
“是。”转瞬间便不见人影了。
甄婉怡收拾了一下,让樱桃带上挑选出来的药材跟着甄茹怡一起去了齐宅。
齐宅甄婉怡只来过一次,一进的小院子,三阔的正房由齐老太太住着,甄茹怡夫妇住在东厢房,香绫带着齐诗雨住在西厢房,院子里的西南角是厨房,东南角外搭了个木笼子,里面养了好几只鸡,虽然打扫得干净了,可还是能闻到淡淡地酸臭味。
甄婉怡再一次打量了这院子一眼,叹了一口气,以前的甄茹怡哪怕是个庶女,可也没在这样的环境里待过委屈过呀。
齐太太走出厢房,见到甄婉怡惊喜道:“九娘,哦,不,荣王妃,您过来了?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这里又小又脏的,让您屈尊真是委屈您了。”
甄婉怡有些受不住齐太太的热情,这人以前见面时还端着身份颇有些高高在上的样子,今日见了竟有些谄媚的感觉。
“齐太太您客气了,听说七姐夫身体有恙,特地过来看望,太医我已经让卫安去请去了,等会就会来。”
齐太太听了更是松了一口气,对着甄婉怡又是道谢又是感激道:“王妃,真个谢谢您了,我们家在京城也没别的熟人,还好有亲家的关照,昌明能进国子监读书,有事也是亲家舅爷上下奔走,今儿更是麻烦王妃,这能请到太医我这心里也踏实多了,眼看着就是会试了,若是昌明误了这一科又要等三年,这七娘母女跟着也要受苦了。”
甄婉怡体谅齐太太的忧心,也陪在一旁安慰道:“您老不要担心,说不定只是最近太累了吃坏了肚子,等会太医来了就好了。”
齐老太太点点头,抹了抹眼角,“是呀,都道这世上最好的大夫都在皇宫里,那可是给陛下娘娘们看病的,一定是最有能耐的,一定能治好昌明。”
说着话,卫安便带着一中年男子进来,甄婉怡与甄茹怡忙避到室内,隔着屏风与甄婉怡请了安便跟着齐老太太进了室内,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张太医便被请到正房,齐老太太急急问道:“太医,请问我儿这是怎么了?”
张太医从酸枝木的对开屏风下面看到后头一抹红色金线绣纹,那是宫里娘娘们常穿的贡锦,色彩极为亮丽夺目,“王妃,臣有几句话想问。”
甄婉怡轻脆的声音传来,“有什么话太医尽管问就是。”
“这位公子最近都食用了些什么?”
这个问题自然不是甄婉怡能答出来的,便看向甄茹怡,甄茹怡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和我们大家吃的都一样,一日三餐,只不过相公最近温书刻苦,所以每天炖了鸡汤和五珍汤给他喝。”
张太医疑惑道:“五珍汤?可是从御药房弄来的方子?”
甄茹怡急急道:“那是妾身从家妹那里得来的,贾府的四爷也是日日食用。”
“太太现在可还有食料在?”
甄茹怡点点头,“有,有,有。”说完便快速地跑了出去,也顾不上避嫌了,不一会就捧着一张明纸和两包药材进来。
张太医接过,打开药材一看,皱眉道:“这是御药房的抓出来的药材,专用来补气血提神明目用的,与淮鸭同熬,去燥气除湿气,这药并没有问题呀。”看着甄茹怡,“敢问太太可是按照这方子上做的。”
甄茹怡脸色腊白,齐老太太在一边忙问道:“太医,难道只能用淮鸭做吗,用母鸡熬出来的不行吗?母鸡可是更补呀。”
张太医露出恍然之色,“原来贵府用的是母鸡呀,难怪难怪了,这母鸡性温,不能去除这五珍汤里的燥性,特别是斑蝥,川乌,都是大燥之物,必需要淮鸭的凉性,再佐以柴勺、地黄、当归才能中和。这些都是御药司配好的,轻易动不得,一但动了必定热湿秽浊郁遏中焦,脾胃升降失常,导致呕吐酸腐,腹痛胀满,嗳气厌食,多见先吐后泻,泻下粪便酸臭,泻后痛减,稍缓又痛,舌苔厚腻,脉滑或弦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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