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明杰中第为甄府迎来了新的冀望,四太太在甄府大开宴席,卫安拿了祁荣的贴子去第一楼为甄府请来大厨,前堂一场戏后院一场戏,连着闹了三天。
这一次不但甄明杰中第,贾珍也不负众望地取得第五名的好成绩,虽然不像清河城人说的那样状元及第,可在数千人之中能取得第五名的好成绩,也足以说明这人的本事了,难怪在清河城的时候总是一幅天老大我老二的的高傲样子。
贾府也是大肆庆祝,从黄榜揭晓的第二天,这东城许多门户都热闹起来,甄府与贾府都在第二天就开始宴客,都是连着宴客三天,第一天的时候甄婉怡自然是带着厚厚的礼物去了甄府。贾府这一天只派人来送礼,主人一个也没来,倒也是能理解。
第二日的时候,甄婉怡准备收拾妥当便去贾府送恭贺的,还没出行,映月便带着卫安进来禀报,“王妃,慧香派人来回话,今日贾府还没人去甄府。”
甄婉怡戴头饰的手一顿,看了看墙角处的青铜漏刻,都快巳时正了,贾府还没有人去甄府恭贺是什么意思,甄府大房人没有主事人在京,那么四房也就相当于甄文怡的娘家,是贾府的亲家,他们不是应该先去甄府恭贺的吗?
卫安看着沉默不言的甄婉怡,低声问道:“王妃,马车已经在二门处候着了。”
甄婉怡起身,“那我们走吧。”
马车才驶出昌盛街,甄婉怡便在车厢里高喊一声,“停车,我们去甄府。”马车转了个身去了甄府。
越想越不甘心,凭什么贾府不来她还要去给她们凑面子,甄府才是她真正的娘家,她亲大哥中举,哪怕只是第十八名,那也是真正的两榜进士头衔,那贾珍不要说是第五名,就算是状元也别想踩着她们甄家来突显自己。她们贾府此次若是不来,那就别怪她以后不给脸。
到了甄府,四太太也的些意外今日又看到甄婉怡,“你不是说今日要去文姐儿那里不过来了吗?”
甄婉怡眼里一扫出现在甄府的脸孔,大多是昨天来的人,却也出现了几个新的面孔,对着看过来的人一一点头微笑应对,“贾府那样忙,女儿想来想去,还是等她们空闲下来再去恭贺好了。”
四太太睨了甄婉怡一眼,把她那点小心思看得透透的,嗔笑道:“都这么大了,还这样的小性子,可要不得。”
甄婉怡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女儿就爱使小性子,才做不来那鸡虫得失,蜗角争持之事呢,母亲若要怪也得您自个,谁让您把女儿宠成这样锱铢必较的性子的。”
四太太笑得两眼微成了一道缝儿,“你呀,明明是自己不合道理还偏要作出一副有理的模样,倒底是让人惯坏了。”却不说是自己惯坏了。
甄婉怡没反应过来,只是附和地点点头,“可不就是让母亲您给惯的。”
四太太笑笑没说话,女儿这成亲两个多月性子不但没被压制反而更显露,更为肆无忌惮一些,这种变化只能说明一点祁荣对她确实是好,这样的认知让她不能不高兴。
在甄府又消磨了一天,直到曲终人散也没见到贾府来人,甄婉怡的神情不免带上一些恹恹之色。回府让慕嬷嬷看到之后,问了映月才知道这事,便笑道:“王妃为这事烦愁可真是太对不住自个了,这人情往来都是相对的,别人看得起咱们,咱们自然奉其做上宾,别人看不起咱们,咱们也没必要去热脸贴人冷屁股,王妃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不等甄婉怡回话,映月便在一旁笑道:“嬷嬷这话是话糙理不糙,邻里之间都是如此,可何况是亲戚之间呢。”
甄婉怡叹了一口气,“我倒是不担心那贾夫人,我是担心八姐为难。”
映月笑道:“八小姐那人精似的王妃倒是不用担心,再说如今管着贾府内务的是贾夫人,她自己不愿与我们来往,我们又何必非要去求着她来呢,奴婢瞧她每次来都没个好事,总是做些让王妃为难的事儿,自己还不知道从其中捞了什么好处去呢,这样的人不来往也罢。”
慕嬷嬷也在一旁劝道:“这贾大夫人年岁也不小了,府里又不是铁板一块,别忘了她与三房之间那不可调和的矛盾,现在有贾老太爷压制着,可贾老太爷年岁放在那里,以后还是不是贾大夫人做主还不一定呢。如今贾四爷考中了进士,八小姐便是否极泰来,夫贵妻荣,王妃您放心好了。”
甄婉怡笑着点点头,“那行,明天我们还去甄府热闹一天去,好久没这样热闹了,以前怎么没觉得隔壁的几位太太都这样风趣呢?”
慕嬷嬷看着甄婉怡这会兴致高了一些,便凑趣道:“哦,是亲家太太的隔壁吗?奴婢记得好像都是六部里的大人吧。”
甄婉怡点点头,慕嬷嬷喜欢看戏,所以这两天她都带慕嬷嬷去了,与那几个太太接触了一番,说过几次话,自然也知道她们夫君的官职,大多是七品八品之流的小官吏,虽然权力几乎没有,可却是底层的做实事的人,若干年前他们也是两榜进士出身呀,只不过没有后台一直底层打转,现在看到一个近似白丁的甄府出了个王妃,能不让她们兴奋,趋之若鹜吗?每见到甄婉怡必是精选了话题,只求务必要逗得甄婉怡高兴才行,可却又让人拒绝不了她们的善意。
“嗯,这六部里也有许多有意思的事呢,就说那齐夫人,为人极为精明善理家,却每每被她相公算计了去。齐太太每月为了俸禄开销都要算上两天,却被齐大人三言两语得了答案,并且那多余下来的钱自然而然地被齐大人收了,说是他为娘子筹划的酬金。”
映月好奇道:“那齐太太一个月的开销只要两天时间便能得出倒真是个善理家的人,可齐大人更是厉害,竟是三言两语就得出来了,难道齐大人会提前去算家用不成?”
甄婉怡笑道:“那倒不是,只是这齐大人在户部当差,最善心算,心算之数堪比铁算盘呢。”
众人听了皆奇道:“心算,只在心里计算便能得出答案,可真是了不得呢。”
“那齐大人的本事咱没见过倒是不算什么,可有一个来太太,那真真是厉害,就算那走街串巷的媒婆也不及三分,就算那城南的走卒马贩她都知道,后来才知道原来来大人是金吾卫的右街使。”
甄婉怡又陪着说闹了一会,直到更声响起才洗漱好睡去了。自从祁荣离京以后,身边的人每晚都会陪着她,说说话唠唠嗑,消遣寂静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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