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进府请平安脉的前一日酉时(下午五点),祁荣亲自领着张太医进了锦祥院。
张太医细细把了脉,起身道:“恭喜王爷,王妃这是又有喜了。”
祁荣脸上慢慢荡出温暖的笑意,双眸中那点点闪亮如夜空的星子,闪烁着欢愉的光芒,朗声道:“赏,卫安,府里每人赏一两银子,王妃这边每人赏二两,大丫鬟们赏四两。”
甄婉怡张了张嘴,却在见到祁荣舒展的眉眼时又闭上嘴,他高兴就好了。
送了张太医去梅院给太皇太妃请平安脉,两刻钟时间,太皇太妃就带着珩哥儿跟着祁荣来到锦祥院。
按下甄婉怡要起来的身子,在绿柳搬来的锦杌上坐下,高兴道:“躺下快躺下,别来这些虚礼。前些日子我就猜测着是不是有好消息了,让你多休息你还偏要来回的跑。如今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张太医最拿手的并不是千金科,要不要再请明太医过来看看,他是太医院里最擅长千金科的。”
甄婉怡摇摇头,“母妃别担心,我一切都好着呢,能吃能睡的。”
太皇太妃看了看甄婉怡还不见影的平坦小腹,微微皱了皱眉,担心道:“还是请明太医过来看看吧,你这段时间可没吃什么好东西,平日里还那么多事要打理,劳心劳力的,别到时候累着肚子里的孩子了。有时候一些不注意的地方刚开始都没什么,等到发现有什么的时候往往都晚了。”
许是想起了宫里的险恶,太皇太妃越说越是不放心,对着身后的祁荣道:“王爷,明儿还是请明太医过府一趟吧,我瞧着婉儿的气色不是很好的那种,怎么也要调理调理一下吧?”
祁荣点点头,“嗯,今天晚了,明天本王再请明太医过府来。”
太皇太妃这才放下心,对着甄婉怡再一次叮嘱道:“府里的事儿你也不要多管了,我看荣嬷嬷和李妈妈都是细心得力的,红鹦也做得有模有样,府里就我们几个主子事儿差不多能过就行了,你最要紧的是顾着肚子里的孩子,好好休息,府里的事都放开手让她们做去。”
甄婉怡点点头,“儿媳知道,平日里也是她们做得多,我只最后看一眼就行,不会让自己累着的。”
太皇太妃点点头,“那就好。这每日的燕窝不要停,还有这天热,冰要少用更不能吃了,明天让明太医再开几个食补的方子,你这般瘦瘦弱弱的,可得好好补补才行。”
甄婉怡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脸上的笑始终没消过,太皇太妃又高兴地叮嘱了好些才留了一匣子的燕窝一匣子的首饰将珩哥儿带回了梅院。说是以后珩哥儿都跟她呆在梅院了,省得吵着甄婉怡。
送走了太皇太妃,甄婉怡扯着祁荣的袖口,高兴道:“王爷怎么今日下衙把张太医带过来了,他不是明儿才来把平安脉的吗?”
祁荣坐在床边,捏了捏甄婉怡的小鼻头,笑道:“你那躲躲藏藏的样子谁看不出来呀,再说上个月的月信都没来,本王若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岂不是白当一次爹了。”
甄婉怡拉着祁荣的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王爷,您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祁荣另一只胳膊探出将甄婉怡搂进怀里一双手贴在娇妻的小腹上,嘴角轻轻地吻着娇妻的发顶,“都喜欢,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甄婉怡移了移身子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些,“我倒是想要个女儿,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最是听话孝顺不过的。可是一想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得嫁进别人家,还不知道那家人对她好不好便又有些害怕了。”
祁荣沉闷的笑声传来,直通甄婉怡心里,让她也觉得自己这翻话很好笑似的,心里那一点点不舍消逝得干干净净。
“傻瓜,只要本王是荣亲王,只要珩哥儿守得住荣亲王府,咱们的女儿便是混世魔王也没哪个人家敢对她不好。”
甄婉怡听了这霸气侧漏的话,更是一点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笑得嘴都合不拢却道:“王爷尽是胡说,咱们的女儿怎么可能是混世魔王呢?您看看珩哥儿,走哪不是赞声一片的?又爱干净又懂礼貌,再好不过的。”
也许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眼中的宝,而珩哥儿在甄婉怡眼中那几乎就是百分百的完美儿子,白白净净,一双大大的眼睛仿佛是镶着黑耀石一般,纯粹而透净。还不到两周岁,也不像别的小孩那样喜欢乱玩,大多时候一个人安安静静地骑着木马,或者解着九连环。
若是带他去花园子里,让他扑蝶,他便将扑网递给丫鬟让丫鬟扑给看,或者让丫鬟们玩跳百索和捉迷藏,他一个人在旁边总是能看得起劲。说话不多却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口齿极为清晰明了,听到他说话的人无不爱上他那慢慢悠悠的调调。
看到这样的珩哥儿,甄婉怡总是涌现出无限的自豪来,因为那是她儿子,是与她骨血相连的人儿,而现在,她腹中又孕育着一个孩子,以后她会有更多的孩子,他们将满载着她的爱一代一代地繁衍下去。
祁荣想到儿子心中也是柔软得能拧出水来,声音更是温和,“嗯,你将珩哥儿教得很好,很有长子的风范,能当得起世子之称。”
甄婉怡听到祁荣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娇羞道:“我也没教什么,珩哥儿好像天生就是个乖性子的。”
祁荣往后靠在大迎枕上,让甄婉怡靠在自己胸膛,隔着柔软光滑的贡绸衣裳抚着妻子那圆润的肩头,声音温温柔柔如同冬日清早的一杯的奶茶,温热的液体滑入喉中,温暖遍及四肢百骸。
“就算是天生的好性子也是因为你生的才给了他那样的好性子呀。若不是你平日里总是细心地陪着他玩,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坐得住。等过了两周岁我帮着珩哥儿启蒙吧?”
甄婉怡一惊,“才两周岁会不会太早了?”
祁荣笑了笑,“又不是要他拿笔写字作画,先认认字而已。”
甄婉怡松了口气,“那也成,我做些小卡片出来让珩哥儿学学。”
前世幼稚园里的小孩都是边玩边学也学了许多,也许她也可以参照着前世的学前教育为珩哥儿做些东西出来。
只不过想到自己那逊色的工笔画,甄婉怡仰着头对着祁荣撒娇道:“王爷,我来给珩哥儿设计一套字卡,您来配上画好不好?等珩哥儿用过了咱们以后的孩子都可以用。”
祁荣自然不会拒绝,“好,需要画什么画娘子尽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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