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雾气不断蒸腾着、变化着、向四周扩散着,将神秘而恐怖的气息像梦魇一般推向七个人中。
刘大帅看看瘫坐在石头上的孩子们,道:“我知道你们累了,可再累也要吃饭,只有吃饭,才能有体力啊。明天还要爬山啊。来,咱们赶紧拣柴禾做饭吃吧。”
冯兰花一听,站起发酸的身子,带头去拣柴禾。王小丫、钱保生、钱多多、王树申也行动了,只有王二子,赖在石头上不想动弹,王小丫见了,上去把王二子的耳朵一拧,道:“快去拣柴禾!”
俗话说,山有多高,水有多高,大帅在几块石头间找到了一个涓涓流淌的细小山泉,对冯兰花:“中午我们喝了泉水,没一个肚子不舒服,说明这里的山泉水是很干净的,简直就是天然的矿泉水。”
“嗯,你是神仙,自然听你的。”冯兰花用碗打水做饭。
在这险峰的半腰间,七人一狗,吃了一顿特殊的晚餐。
到了晚上,大帅用大家拣来的木棍,点起篝火来,为的是安全防卫,这个常识他是知道的,所有猛兽都是怕火的。
就是有鬼,也怕光明。
孩子们困了,横七竖八地很快入睡了。只有大帅和冯兰花还没有睡着。大帅琢磨着明天的行动,冯兰花算计着明天的饭怎么办,带来的粮食只剩下一小半了。
突然,山坡下面的树林、草丛中有什么声音,好像有个动物要从乱石坡上爬过来。
大帅听到了,冯兰花也听到了,冯兰花轻声地问道:“神仙,那是不是野猪什么的?”
冯兰花知道,这山中有野猪,而且野猪很大,有一年一头野猪和一头野牛打起架来,野猪把野牛给咬死了,村里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大帅道:“听声音,不像是野猪,因为野猪走路的脚步很重,可能是豹子吧,豹子的爪子下面有很厚的肉垫,走起来听不见声音,咦?也不对啊,豹子走路怎么会发出沙沙的声音呢?”
这时机灵的王小丫也惊醒了,睡得懵懵懂懂地道:“有豹子?是不是朝这儿来的?豹子可是很凶的呀,我爷爷见过豹子,它如果咬人,一跳起来就咬人的脖子。咔嚓一声就咬断了。”
他们几人说说的语气,带有强烈的恐怖气氛,这种气氛是最容易惊醒人的,另外几人全惊醒了。
王二子被王小丫的恐惧传染了,他本来坐得离大帅较远,为了到神仙身边寻求保护,他想到大帅的身边,他没有站起来,而是手脚并用,动物一般地拱到了大帅跟前,惊恐地四处张望。
王树申瞅着黑乎乎的山坡,道:“草丛里沙啦啦的声音,不是豹子的声音,倒像是有动物从草丛上爬过来的声音。”
钱保生立刻把短猎枪握在手里。
这时候所有人的瞌睡都烟消云散了,大家不约而同地聚在一起,朝乱石坡下张望。
刘大帅想了下,向已经熄灭的火堆旁靠近一步,在暗火上放上几根木棒,低下头一吹,火渐渐地重新燃烧起来。橘红色的火光映照着他的脸。他的脸色是平静的。
他坚信一般的猛兽是怕火的。
钱多多道:“多亏神仙让咱们拣了一大堆木棒,要不然没有火,连个亮光也没有,黑灯瞎火的,吓死人了。”
话刚落音,王二子就接道:“火管个屁用,要是有野兽过来,还是要吃掉咱们!”
钱保生立即反驳道:“你懂个屁!”
王二子刚想说什么,山坡下又是一阵响动,吓得他赶紧向后靠,正靠在王树申地怀抱里,一扭头,鼻涕噌了王树申一胸脯。
“恶心,你这人真恶心!”王树申将胳膊肘往外推了一下,虽然他觉得使劲很小,王二子还是差点被他推倒了。
刘大帅道:“你们记住,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离开火,但也不能离火太近,动物对白天的光亮都是喜欢的,到了夜晚,除了月光,它们肯定什么光亮都没见过,所以它们对火发出的光亮是惧怕的。”
这时,空中突然响起扑啦啦的声音,大家都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禁不住朝漆黑的空中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就是非常镇静的刘大帅,因为没有山区生活经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向空中望去,几乎是他刚刚抬起头的时候,这声音已经进入火光辐射的范围,他这才看清楚是两只鸟,还没分辨出是什么鸟,那两只鸟已经一头栽进火堆里。
从小在山里长大的王树申,平时在树上抓鸟惯了,当这两只鸟还在火中扑腾,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王树申已经将两只鸟抓在手里。鸟的翅膀和身上的羽毛已经着火了,他拎着两只着火的鸟,啪嗒往石头上一摔,鸟身上的火灭了,两只鸟被摔死了。
大家这才看清楚是两只野鸡,而且是一对,虽然野鸡身上的毛已经烧掉了不少,但那只雄野鸡尾巴上长长的翎毛还是非常漂亮,虽然不是在白天,但有橘红色的火光照着,这翎毛还是显露出斑斓的、迷人的色彩。
王树申禁不住乐颠颠地将野鸡拎在刘大帅面前:“神仙,咱们这下有肉吃了。”
还没待刘大帅发话,王二子就喊起来:“这会儿哪来得及吃鸡呀,咱们再不想办法对付凶猛的野兽,咱们吃鸡的时候,野兽就把咱们吃了。”
刘大帅道:“这一天当中,王二子就这话说得对,既然有山鸡来,那么别的动物也会来!”
“对!对!”王小丫连连道:“咱们还是要小心点啊!”
话音未落,钱保生指着下边一片黑乎乎的地方,声音颤抖地道:“那儿有东西,朝咱们爬过来了!”
钱多多心里突地跳了一下,声音颤抖得厉害,道,“哥,你说有东西,我怎么看不见呢?”
刘大帅道:“据我所撑握的知识,除了狼群,其他动物都不会贸然往火跟前跑。……哎,这山上有没有狼啊!”
王二子最怕狼了,一听说有狼,竟然爹啊妈的大哭小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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