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中了。当初我劝他要慎重,可他说十拿九稳,还说你不在家,要弄点效益出来,等你回来,给你一个惊喜。我们就依了他。当然,我作为集团总经理,这事我要负直接责任,大帅,这是我处事不当,给集团造成了巨大损失,你该怎么处理我就怎么处理,不要讲私人感情。”李贵芳脸色有些红了。
“嗯。该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包括我,也不例外。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见李贵芳心情沉重,大帅把声调放缓和些,且使用了一个亲近的称呼,“贵芳,你倒说说看,丁大宝是何等聪明的人,论玩智商,三五个人也玩不过他,他怎么会输这么多的钱?”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你去问他本人吧。”李贵芳婉转地道。虽然丁大宝是副总,按道理,地位在李贵芳之下,可大宝和大帅是什么关系,老同学啊,亲密无间啊,大帅对大宝的话,几乎言听计从啊。
“好吧,我去找他来,问个明白。”大帅站起身来,脸上轻轻一笑,对李贵芳道,“不就是10个亿吗?不要像翻了天似的。你对集团的员工和领导层的人们讲明白,这事我自会处理,不要因此影响大家的情绪,更不要乱了工作秩序。”
刘大帅泰然自若的态度,给李贵芳一个很大的鼓舞,这几天来她心中的强烈不安少了许多。
大帅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立刻给丁大宝打了电话。这一回,大宝的声音不像往日那么洒脱了,毕竟是挪用了集团的10亿资金啊。声音不自然,还有点沙哑。
“大帅,我栽了,妈的,栽得很重啊,把*都栽没有了,我觉得没脸见你了都……”
“屁话!什么叫没脸见我了都,人生在世,谁不跌几交啊,从哪里跌倒了,就从哪里爬起来,你跌得再重,还有哥哥我给你撑着!大宝,咱们尽快见面详谈!”
大帅的话给丁大宝打了一针强心剂,声音稍稍恢复正常些,道:“好,我这就立即赶过去!向你负荆请罪!“大帅想了下,这种情况下,让大宝到集团里来,不好,于是道:“这样吧,我还没吃中午饭呢,咱们到王府饭店,边吃边谈,今天中午我请你。”
两人单独吃饭,大帅却在王府饭店要了包间,为的是谈话方便。这个话题,可不是个小话题啊。
大帅在包间里刚点完菜,大宝就火火地赶过来了。大帅看到,几天不见,大宝竟然憔悴了许多,眼睛有些肿,下巴胡茬子老长,嘴唇上起了白泡。
尽管大帅在电话里已经安慰了大宝,可一见面,大宝表情还是有些不自在。
“坐,大宝,喝杯茶,今天我点了龙井,消火的,呵呵。”大帅故意把气氛造得轻松一点。这不是作样子,而是感情使然,大宝和大帅从小就是一起在泥巴里滚大的,大宝对集团的贡献极大,现在到了大宝走麦城的时候,大帅哪能不安慰他那颗受伤的心。
“嗯……”大宝坐下,见大帅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心安了许多,端起已经为他准备好的一杯茶,啜了一口,放下杯子,叹口气,道:“妈的,没想到,阴沟里翻船了。”
“阴沟里翻船了?大宝,你是说,你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大帅问道。
“是啊,还记得去年在城乡果品批发贸易公司里和咱们一起喝酒的那个实习小编辑不,我就栽在她的手里,说来,真他妈的惭愧啊!”大宝脸红了。
大帅便想起,去年事业刚刚起步不久的那天晚上,自己没有事,请大宝到公司来喝酒,大宝说没女人陪着喝不出劲来,便一个电话把报社新来的实习女编辑召了来,她好像叫什么媛媛,看上去一个很幼稚的小女孩子啊,怎么会把猴精猴精的大宝给玩了?
“我说大宝啊,我说过的,你早晚要栽在女人的身上,看,应验了吧。一个小女孩子就把你给淹了,哈哈。”大帅虽然是揶揄大宝,但还是用了开开玩笑的语气。
“嗯,是我大意了,太他妈的小看这个女孩子了,妈的,真恨不得把她的皮给扒了!不过呢,现在我已经弄清楚了,一个臭丫头,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她不过就是一个人饵罢了。”大宝痛心疾首。
“一个人饵?大宝,你是说,她背后有人*纵她?”
“当然!”大宝道,“可能那帮狗日的已经瞄上我了,便买通媛媛,让她来引诱我去赌花木,开始的时候我没当回事,心想不就是赌个小小的花木吗,就当玩吧,又有媛媛陪着玩,何乐而不为,没想到掉进了他们设的局,妈的!”
大帅边听边琢磨,又问道:“那么,大宝,你说的那帮家伙,是些什么人?”
“富二代啊,还有太子党啊,哦,张三彪那帮人也参与了,不过我还没搞到张三彪坑我的证据。我……我和他们没完!”大宝眼里直冒火星子。
大帅听说是京城富二代和太子党在幕后*纵,便想这事不小。然而,这些人朝着大宝下手,显然是冲城乡综合贸易新兴集团来的,而自己素来与富二代和太子党没有瓜葛,他们搞自己干什么?
“大宝,现在你需要的是保持头脑冷静,心乱则无智啊。我们先把情况摸清楚再说!”过去大宝常在关键时刻给大帅出主意,在大帅情绪低落时安慰大帅,今天倒过来了。
再聪明过人的人,一栽了跟头,情商制约智商,聪明度就会大大减分,这时候常犯的毛病就是乱了方寸。现在大宝就处于这么一种状态。
大宝现在的表情,就像是赌场上输红了眼的赌徒一样,急于把输掉的本钱捞回来。
“大帅,你个人借我10个亿,我再去和他们赌一把!你放心,我一定能赢他们,一定把钱还给你,包括我挪用集团的10个亿,我全部还清!”大宝用拳头击着桌子。
此时大帅要是断然拒绝大宝,大宝会非常失望,情绪更加冲动,说不定会作出什么意外的事来。
“好的,大宝,我个人给你提供资金,别说10个亿,就是30亿,50亿,我也出得起,我一定帮你把输掉的本钱捞回来!不仅如此,我们还要赢他们,加倍地赢他们!”大帅态度坚决地道。
“真的?”大宝喜出望外,双目放光,“我就说嘛,咱们这辈子是铁定荣辱与共、生死相依了,大帅,你是我的好弟兄!这辈子……”大宝激动地站起来,就要冲过来拥抱大帅。
“大宝你先坐下,我出资金帮你,是有条件的。”大帅右手往下按了按,示意大宝坐下。
“条件?行啊,只要我有的,什么条件都行啊!就是把我最好的女人给你……”大宝到这时候了还把女人放到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上。
“行了,大宝,别瞎想了,我要的条件是,我和你一起去参赌。”大帅淡然地道。
“你要去参赌?!”大宝绝对想不到,向来沉稳本分的刘大帅,也要去参与赌花木。
“是的,我也想去玩玩。呵呵。”大帅话语依然平淡,不动声色。
“那太好了啊!不过……”大宝想到自己输了10个亿,集团的人无不另眼看他,搞的他现在都不敢去集团了,“大帅,集团的人,要是知道你也去参赌,不会同意的,特别是那个李贵芳,她会用腰带把你给拴上的。”
在大宝的心里,大帅和李贵芳已经是一个床上的人了。
大帅苦笑下,道:“这个你就放心吧,不光我参加,我还要动员集团的主要领导参加,包括李贵芳,而且,我还要动员最懂花木的汪湘云参加。”
刚才,大帅一边听大宝讲事情经过,一边就琢磨上了,既然张三彪那帮家伙冲自己来了,躲是躲不过去的,还不如就势和他们玩玩。
真正的摆脱对手,是战胜他!
大帅隐隐地感到,这场阴谋和张三彪有关,甚至还牵连到更大的人物。他们的目的就是把城乡综合贸易新兴集团搞垮。
大宝一听大帅动员集团的所有人参加,还让王湘云也去,便知大帅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了。
大宝像吃了兴奋剂似的,道:“我明白了,大帅,你这样干,实际上是把整个城乡综合贸易新兴集团押上了。要是李贵芳、马本源他们都同意,人多力量大,我就不信不能翻盘!”
“嗯,也只有这样了。不过,大宝,你也知道,我们从去年以来,先成立一个小公司,再成立一个大集团,容易吗?所以,本钱下得越大,越要慎重,一定要把情况摸清楚。……对了,那个媛媛,你没对她怎么着吧?”
“暂时还没有。我现在是记者部副主任,她是我手下的记者,我要是想整她,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她现在见了我像做错大事的孩子似的,我的气上来时,真想把她整死,可以有点可怜她,毕竟是个刚刚毕业的小女孩子……”
大宝脑海里浮现和媛媛上床时,媛媛那90后特有的浪漫……
大帅暗自叹道,大宝啊,大宝,真是个怜香惜玉的情种啊。
“嗯,你先不要动她,你要设法通过她,搞清楚到底有哪些人参与了这场阴谋。我让孟秋雄和马唱也去调查一下。大宝,这种事你比我强多了,你懂得怎么做。”大帅和风细雨地嘱咐着。
“大帅,调查这事你放心吧,我有办法。”
两人离开饭店,大宝回报社,大帅回集团。
大帅一到集团,先和李贵芳单独密谈,李贵芳明白了大帅的盘算,自然支持他。
接着,大帅召集马本源、张银玲两位集团领导,以及部门以上人员开会,谈了自己想让集团参与花木竞赌的打算,结果意见不一。
马本源道:“大帅啊,咱们这生意做得好好的,去参加什么赌花木啊,我说重点,你不要生气,这根本就不是正事嘛!”
在马本源看来,去赌花木,就是赌博。而赌博是非法的,是败家子干的事。
大帅道:“马老,您可不要把参与花木竞赌和一般的赌博混为一谈啊。我了解了一下,花木竞赌,实际上是和拍卖差不多。甚至和博彩有点类似,你看买卖彩票,国家不是允许吗?”
马本源还是想不通,道:“我总觉得,咱们是做正经生意的,参与赌花木这样的活动,有点不伦不类啊。大帅,咱们能不能不介入这玩艺啊,哦,要是为了丁副总输了10个的事,就更不要去争这个气了,咱们可以想别的办法。”
集团下属的城乡果品批发贸易公司的总经理张银玲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听着。她没急着发言,一来是她城府深,二来是由于大宝的原因,大宝是她干女儿王晋的好朋友,也是张银玲看好的人,这次大宝栽了之后,没脸到将军府上见张银玲和王晋,而张银玲正窜掇着王晋主动去安慰大宝。今天张银玲一听大帅动员集团的所有人参加赌花木,她内心里是支持的,倒不是支持参与花木竞赌这种行为,而是她洞悉了大帅的盘算。
“马老啊,昨天央视的今日说法节目你看了吗?”张银玲半天不发言,一开口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马本源显然被张银玲搞糊涂了,道:“张总,现在不是讨论要不要参与花木竞赌的事吗,你怎么扯到看电视上去了。”
“呵呵,我当然不是扰乱会议主题。”张银玲道,“这个节目讲的是,一个公司被人暗算,一开始总经理不知所以,动用巨额资金,投资一个项目,结果这个项目是个套子,这家公司陷入极大的被动,面临破产的严重局面,这个时候,如果这家公司生硬地从那个项目上往外拔,必定破产无疑。幸亏这个总经理保持头脑冷静,看破对手的企图,将计就计,继续向这个项目上投入大量资金,给世人一个该项目是黄金项目的错觉,于是,竟有多家大集团,纷纷想介入该项目了。在这种局面下,设套的那家公司,也被搞糊涂了,怀疑是害人不成,反给人家投去一座金山,匆匆忙忙地想回收这个项目,被暗算的那家公司老总,适时将项目卖掉,白白赚了几十个亿,而购买者,恰恰是设套的那家公司,你们想想看,这个案例,有没有意思?”
大帅听完,心中又是一叹,这个张银玲,果然了得!自己并没有事先找她谈话,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具体打算,然而,她却看破了自己的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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