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汉所有的诸侯王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那场面却是有些乱。
有板着脸,扮周昌的;有一个人占三个人位置的;有虎头虎脑被排挤到末席的;有想不开要跟刘长比试的;有温和的劝说犹子多娶妾的;有尴笑着听仲父让自己多娶妾的;有哭诉自己国家贫穷,询问有没有人想借国相的;有喝多了开始唱歌的。
算不上是群贤聚集,也能算是群魔乱舞了。
对于刘长谋反这件事,诸侯们的建议惊人的一致,搞快点,其中就包括了某个不愿意透露名字的汉二世。
胡亥坏的令人发指,刘盈则是好的令人发指。
刘长在兄弟们的灌酒之下,早已是醉醺醺的了。
“今天下贤王聚集!当真是盛会,阿父创业刚成,就中道崩殂了,今天下落在了我们这些可靠的贤王手里,我们应当要扬阿父的遗志,全力而为!”
“我提前说好,谁也不许藏拙!”
“四哥!尤其是你!”
“我知道你很厉害,可你总是不愿意表现,怕这个怕那个的,如今,是我当事,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群臣哪个敢反对你,宰了再告诉我一声便是!”
“什么闽越,南越的,那都不再话下,我听闻南越之南,还有诸国,四哥,你要带着那些地方的国君来长安拜见我!”
刘长醉醺醺的挂在刘恒的身上,刘恒险些被压倒,费了好大的劲,才扛住了这竖子,刘长叫道:“你随意的囤积粮食,召集军队,发展吴国,你就是将吴国弄得比庙堂还富裕,也绝对不会有人敢指责你什么?!”
“我知道了...”
“六哥!郢客!”
“你们都过来!”
刘长挥了挥手,刘友和刘郢客无奈的走到了刘长的身边,刘长认真的说道:“南边的事情,寡人就要托付给四哥了,你们俩的能力不如四哥,对外作战的大事,你们就不必自作主张了,安心发展,多重用贤臣..四哥若是用兵,你们得帮助他!”
“还有你,襄!”
“你做事瞻前顾后的,这怎么能行呢?你就安心给庙堂给大粮仓,以齐国的位置,想要富裕起来,那不是什么难事!寡人下次见到你的时候,齐国的粮产要是没有超过现在,我就将你吊起来打,听到了吗?!”
“知道了,仲父!”
刘长对着每个诸侯都指点了一番,让他们放开手去做,不要忌惮庙堂,并且也都给与了他们全新的目标,除了赵王如意。
刘如意看着刘长一一吩咐好了其余诸侯,便坐下来开始吃肉,他先是不屑,不过是个竖子而已,随后他又觉得愤怒,凭什么就跳过我呢?然后他又觉得愧疚,为什么就赵国最薄弱呢?再往后他又开始平静,这竖子大概也是不想给我压力,最后他再次愤怒,不对,这竖子就是看不起我!
说起来,刘长掌权,这些诸侯王的确是减少一些顾忌了,刘盈虽然也很信任他们,可刘盈身边有吕后,麾下有群臣,这些人都是盯着诸侯王们的一举一动,无论什么时候都在想该如何遏制他们。
而刘长是不同的,诸侯王们仿佛即刻回到了刘邦时期,刘邦时期,同姓王还是能放开手脚的,就像现在这样,刘邦就丝毫不担心这些诸侯,一方面,他们是自己的儿子或者兄弟,另外一方面,刘邦也有信心能压得住这些强势的诸侯王们。
刘长同样也是如此,力气不拿来揍外人,关上门来打自己人算什么呢?
诸侯们此刻也是非常的激动,其中最激动的大概就是燕王了,他跟刘长勾肩搭背的,欣喜若狂,“大王啊,我一直都想要做出很多的事情,奈何啊,国内都是些拖后腿的,庙堂又是诸多的不信任,这次,我终于可以安心去跟胡人碰一碰了!”
“大王你为何来的这么晚啊?”
刘濞想起被匈奴欺辱的日子,眼眶便不由得泛红。
刘长郑重的对他说道:“大胆的去做,需要什么就给我说!”
而其余几个诸侯,毕竟是经历过吕后的毒打,此刻都显得谨慎了很多,他们心里大概也是跟刘濞一样的想法,但是他们不敢说,毕竟,刘濞不曾经历过他们所经历的那种恐怖,众兄弟一直设宴到了半夜,这才离开。
当刘长准备休息的时候,陈平却找了上来。
“陈侯?您大半夜的不休息怎么来我这里了?”
只是短短数十天,陈平就已经无法保持原先那般的平静了,这也就是陈平的性格内敛,若是换别人来,只怕早已骂街了。
“大王...臣处理完了今日的事情,想要跟您禀告...”
“哈哈哈,仲父,太好了,走,你陪我走走,咱们一边走,一边说!”
两人在皇宫内转了起来,近侍们跟随在他们的身后,陈平说起了今日所批阅的奏表,答复,以及自己对地方形势的看法,刘长认真的听着。
“仲父啊...这段时日,您是真的受苦了。”
陈平没有回答。
“寡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阿父身边有萧相,可寡人身边,就只有您了...张相有能力,但是不肯出全力,总是藏着掖着,你看他刚回来,就急着要外出,说什么考察,什么考察啊,就是去各地找寡妇去了!”
“仲父,寡人一定会补偿你的...朝中群臣,口口声声说要为我效忠...可没有一个能为我分忧解难的,您不一样,您对我从不恭敬,也不会像他们那样阿谀奉承,但是您是帮了我最大忙的人...寡人处事,有仇者要十倍还之,有恩者亦然!”
“大王若是要收臣的心,不妨再落几滴眼泪,或许臣会更感动些。”
“哈哈哈,寡人从不做那种无用的事情,仲父的心若是那么好收,那阿父也不必时刻将您带上身边,连打仗都要带上...”
“那大王为何忽然与我说这些呢?”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原先的恩怨,都已经两清了,我不会再追究你的罪行。”
陈平一愣,随即眯着双眼,“原来大王还是怀疑我啊...”
“这不重要了...我一直都觉得,第八夫人的事情太凑巧了,谋害之后就被杀,宗族也被杀,太干净了...干净到令人怀疑...我原先以为是曹皇后...她对曹姝甚是冷漠,甚至有敌意。”
“可是我后来发现,她们两人的感情很好,曹皇后故意对她冷漠,是在保护她,担心曹家势力过大,让姝丢失阿母的恩宠...皇后是个聪明人,也不是个歹毒的人...我阿父不会看错人,只是因为阿母太强势,她只能当一个看起来不太优秀的儿媳...我不相信第八夫人有这样的胆量,她背后的宗族敢对我下手...”
“所以大王就怀疑是臣在背后指使?”
“这不重要了,是你也好,不是你也好...寡人都赦免你了。”
“这个天下,需要刘长...也需要陈平。”
“哈哈哈,仲父,与君共勉!!”
刘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大步离开了这里。
陈平眯着双眼,看着刘长的后背,忽然,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笑容,快步跟了上去。
长信殿外,甲士们早已到齐,镇守在四周。
大臣们则是站立在两旁。
诸侯们站在最前的位置上,穿着冕服,威武不凡。
随着乐师们开始奏乐,祭祀正式开始,叔孙通负责主持这次的祭祀,随着那闷雷般的鼓声,刘盈傲然的走了出来,刘长跟随在了他的身边,虽然是跟在刘盈的身后,可高大的刘长却吸引了几乎所有的目光,此刻的他,同样穿着冕服,那冕服虽然只是王服,只是因为穿着的人不同,比起刘盈更有气势。
叔孙通令人宰了牲畜,又宣读了祭祀的内容。
所有人都恭敬的低下了头,唯独刘长,傲然的仰着头,双手插着,顶天立地。
八位甲士发出闷哼,一步一步的朝着长信殿的高处走去,他们所扛着的,俨然就是天子之鼎,那鼎极其的高大,负责扛鼎的甲士也都是很健壮的,即使如此,他们走的也相当的缓慢,额头不断滚落着汗水,弯着腰,一步一步的前进。
众人都在等待着,唯独刘长,此刻却是不屑的笑了起来,“走的如此缓慢?祭祀何时才能开始呢?!”
不等众人反应,刘长便快步朝着那些甲士的方向走了过去,叔孙通大惊,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敢说,刘长快步走到了那几个甲士的面前,甲士们艰难的将大鼎放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刘长挥了挥手,事宜他们让开。
几个甲士面面相觑,“大王...此鼎甚重...非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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