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都用了三天和两颗人头就让陆贾制定的新礼深入人心,陆贾的新礼在叔孙通所制定的礼法基础上,删减了繁琐和浪费的部分,主要是以便捷,节省为主的,他认为过多的礼法会耽误很多的事情,刘长都恨不得把他抱起来亲两口,朕以前咋没发现你呢。
这一点直接的体现在了祭祀的方面。
陆贾认为,祭祀是必须的,但是不能祭祀什么天地神灵,要祭祀就祭祀先祖,祭祀圣贤,祭祀那些战死的士卒。
他删除了很多浪费的祭祀仪式,减少了祭祀的次数,并且严厉的划分出了“淫祀”的范围,按着陆贾的解释,祭祀鬼神,私自祭祀他人,用残忍的行为进行祭祀,祭祀奸邪之人,在以后都会被划分到淫祀的范围内,要祭祀要先禀告庙堂,没有得到批准就祭祀,那就等着坐牢吧。
郅都在领命之后,在各地捣毁这些淫祀。
其中包括了如河伯祭,因为要屠杀牛将血肉丢进水里进行祭祀,被视为是淫祀,还有就是一处嫪毐的祭祀,这里的祭祀居然为嫪毐设立庙宇,还认为供奉他可以让...咳咳,别的不说,反正这个肯定就是正儿八经的淫祀了。
陆贾和郅都,这一对简直就是绝配,一个想法超群,一个行动力超群。
刘长暂时也没有将他们拆散的想法,还等让他们继续配合,等他们功劳差不多了,或许可以让他们在其他领域继续配合,比如国相和御史,陆贾为国相,郅都为御史,那绝对也很般配。
而且他们的效果,明显就是一加一大于二,可能更适合从周昌手里接过重任。
召平离开之后,这国相的位置还有一个空缺。
刘长也迟迟没有安排人,他本来想让张不疑来,可是御史大夫又找不出何时的人。
目前,在刘长心里,能担任御史大夫的人,大概就只有栾布或者季布了,这三公的位置非同小可,绝对不是刘长这一代人可以来担任的,刘长这一代人,最大的周胜之,才刚三十出头,最小的是灌婴,刚满二十四岁。
只是,河西国在大汉有着非常重要的战略意义,皇陵就在这里修建着呢。
栾布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要交给刘长最为信任心腹。
至于季布嘛....或许可以让他回来了。
刘长想着这些事,看向了面前的郅都。
“这次叫你前来,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情。”
“陆公繁忙,朕也不愿打扰,他是怎么说的?”
“陆公说陛下之策可以。”
刘长轻轻抚摸着下巴,说道:“这邸报已经出了几期,深受天下人所喜爱,他们称之为报纸,倒也挺恰当...如今各地都知道了庙堂的政策,知道了朕的丰功伟业,这很好!”
“各地的官吏用邸...用报纸来将庙堂政令宣读给百姓,就不会有人敢曲解庙堂政策,近些时日里,绣衣几次来报,事情都办的不错.....”
“不过,邸报不能只是局限在这里...还要发挥出报纸全部的作用。”
“这百家之人,你自己去见吧。”
“不要吓唬他们,要让他们知道,这是他们的机会....允许他们办理报纸,传达自己的思想,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若是不珍惜,就废除他们的这种权力,另外,这地方报,还有其余的也要抓紧,最好能详细的进行分类....”
刘长很早就意识到了刘安所说的那一点,辩论的影响力太低,各个学派的发展越来越慢。
百家之学派,专攻的是思想。
而这些都是能改变整个世界的东西,刘长虽然不喜欢读书,可他也希望自己国内能多出几个荀子,韩非子,墨子这样的人物,但凡能出一个,他都会当作宝贝来珍惜,绝对不会骂老狗,也不会动手去殴打他。
可惜,目前的这些大家们,感觉总是还有些欠缺,可以成为贤人,可若硬要说他们是堪比荀孔的圣人,那就有些贻笑大方了。
刘长想到的解决办法,跟刘安所想的编书不同,他想到了报纸。
他决定让这些学派们自己设立报纸,至于谁来负责,那就不管庙堂的事情了,让他们自己吵去,若是争执不下,那就别搞了。
他相信,这东西能给与他们更大的交流平台,让他们随心所欲的辩论,而且,他们的辩论可以为天下人所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文教啊。
那些想要求学的学子们,在家里买个报纸就能看到很多大家们的文章,辩论,这多好啊。
甚至,刘长还准备设立一个官方的文报,让庙堂内的大家们进行投稿。
刘长的想法很多,也很新奇,而陆贾也很赞同他的想法。
吕禄此刻却有些忍不住了。
“陛下啊,当初您设立报纸,就是说要掌天下舆论,可如今您要设立什么地方报,还要让各个学派自己来印刷,那舆论不还是交还给他们了吗?如此一来,您当初设立报纸的目的又是什么啊?”
刘长笑了笑,看向了郅都。
郅都认真的说道:“吕君不必担心这一点,舆论依旧在庙堂,他们的报纸上,只能出现对庙堂有利,对陛下有利的话,若是敢参杂私货,那就是我要处置的事情了,与您也没有什么关系。”
郅都的语气很冷漠,吕禄也不是很开心,他说道:“这东西不好隐藏,可若是已经发出去了,您杀几个人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发行之前,要经过奉常官吏之审核...因此您就不要多费心了。”
“哈哈哈,禄,算了,你就不要再说了!”
刘长说了吕禄一句,郅都却附身行礼。
刘长看向了郅都,“朕这些时日里,总是听到陆公对你的赞叹,他说你的能力远胜自己....这次,朕将要事托付给你,可不能让朕失望啊!”
“唯!!!”
直到苍鹰离开,吕禄方才抱怨道:“我很不喜欢这个人。”
“这个人对谁都是冷冰冰的,那眼神要杀人一般,在您的面前,他还这般冷酷....难怪都叫他苍鹰!”
“哈哈哈,你不喜欢就对了,能被你喜欢的,还能被朕所重用吗?被你喜欢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胜之,他之,伉这些人,让他们来做事,简直就是灾难!”
吕禄跟刘长,看似是君臣,实际上,从小玩到大的两人,更是与兄弟无异,因此,吕禄也敢跟刘长开玩笑。
“那是,不过我向来最爱陛下.....”
“不过,陛下明明很早就在操办这件事了,为什么还不告知太子呢?太子只怕是要以为这些都是自己的功劳了....”
“哈哈哈,无碍,这竖子有心要为朕办事,朕还是很开心的,就让他去办,朕就当是被他所点醒的....”
“到朕逝世之前,朕就将这件事告诉他!哈哈哈,到时候,他就是再生气也无可奈何,甚至都无法解释!哈哈哈~~~~”
“陛下,他是没办法解释,可若是他给个汉厉帝呢?或者汉纣帝?”
刘长勃然大怒,顿时就将吕禄的脖颈环了起来,吕禄动弹不得,连连大叫。
而殿外,那些正在干活的近侍们听到这声音,也是忍不住的晃起了脑袋。
......
高庙,坐落在未央与长乐之间,武库以南。
今日,当某厉王再次提着酒壶来到这里的时候,士卒们很是识趣的让开了道路。
刘长走进庙内,也不找席,直接就坐在了地上,将酒放在了两边。
他看着那上头的灵位,嘴巴张开了几次,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最后,也只是拿着酒不断的喝了,喝了一点,他又往身边洒了一些。
很快,那酒也都吃完了,刘长长叹了一声,站起身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朝着灵位深深一拜,随即走了出去。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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