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啊,这梁国的粮食钱财,若是再不用,那就要烂掉了...反正寡人也没有什么事要做,倒不如帮着长弟来主动承担这些事情,如今寡人的尚方府内有一千余匠人,他们也在研究各类的东西,还有就是造船坊,还在修建,至于这试验田,如今有农家八百余人,这些时日里,也算是弄出了不少东西,等会就给兄长看看成果!”
刘恢得意洋洋的拉着刘盈来到了一处耕地,这耕地非常的奇怪,因为这些作物居然是漂浮在水面上的,刘盈都忍不住揉了揉双眼,好奇的看着,啧啧称奇,“这是怎么做到的??”
刘恢叫来了研发这技术的农家,那人穿着朴实,见到梁王也不是很恭敬,是农家的游荡派,这人认真的解释道:“在泽中用木桩作架,挑选菰根等水草与泥土搀和,摊铺在架上,就可以种植稻谷了,这种技术,我称为葑田...梁国还好,南国有大量的水泽,利用这个办法,就能将不适耕作的地方变成可以耕作的....”
刘盈点着头,看向刘恢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不错,不错。”
“还有呢,兄长,你来!”
刘恢更加得意了,他指着远处耕地上所运用的农具,“看到了吗?”
刘盈看去,却看到那耕犁前没有耕牛,有人仿佛骑在耕犁的身上,然后耕犁就开始移动了起来,刘盈一脸懵逼,刘恢笑着解释道:“兄长,这是我的尚方府所做出来的,叫脚踏犁!还有,你认真看,那脚踏犁上的东西叫犁镜....有利与翻土,寡人令尚方尝试了三百种形状,最后确定了这个样式是最合适翻土的....”
刘恢财大气粗的说道:“寡人最初只是看着粮仓里的粮食和钱币都堆积的发烂了,因此准备用一用,没想到,这脚踏犁,还有这些耕作技术一出来,我梁国的粮食又得更多了,唉,这若是烂掉了可怎么办啊,只能是想办法来用掉了....”
“如意若是在这里,非得跟你打起来...不过,该节省的地方还是得节省。”
刘盈绷着脸,这一路上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听着刘恢汇报自己的成果。
“这些都是最近做出来的,设计图纸和匠人我都派往了长安,不然兄长就可以见见了...我终于是知道长弟为什么那么重视这尚方了,哈哈哈,这东西果然对国有大利啊!”
在这里见过了梁国最近的成果之后,两人这才驾车离开了试验田。
走在路上,刘盈一直都板着脸。
“恢弟啊...你做的不错...你们都很好,我很早就知道你们都会是很杰出的....哇...”
刘盈上一刻还在拍着弟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着,下一刻却直接吐了出来。
“二哥??”
“我无碍...许些恶臭,算不得什么,你要记住,作为诸侯王,就是要以身作...哇....”
来回不知呕吐了多少次,刘盈精疲力竭的坐在车上,满脸的颓废,转过头来,看到刘恢的笑脸,顿时再也忍不住,兄弟两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农家是从哪里找的那些玩意,怎么如此恶臭...你还真没说错,是应该让他们去燕国!”
“哈哈哈,兄长怎么不继续说道理了?”
“等我缓缓...等我缓缓...”
“阿父的孩子里,除了我,你们都是有能耐的,不错,真不错!”
........
此刻的长安,却并非那么的平静。
太学内,浮丘伯正在读着书,有弟子急匆匆的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邸报。
“老师!司马老贼.....”
浮丘伯猛地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弟子即刻改口,“司马季主在黄老邸报上辱骂您...”
浮丘伯的脸上并没有半点的惊讶,甚至是乐呵呵的接过了报纸,翻看了起来,黄老报的开头部分,就是司马季主的文章,司马季主这个人的口才和文笔都是不错的,先前浮丘伯辱骂百家,百家因为骂不过他,就埋起头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而司马季主则是直接从那文章入手。
他在文章的开头就写到,当初的荀子抨击百家,是因为看到百家不曾有进展,而他作为圣贤的人物,自然可以发表出自己对各派的观点,可浮丘伯您也这么做,您是觉得自己的地位已经达到了跟荀子平起平坐的地步呢?还是觉得如今百家的发展都不好呢?圣天子当朝,各派都是一片繁荣,怎么,您要否定这一点??
还是说您如今是荀子那样的人物了,因此就可以随意批判诸派,否认如今欣欣向荣的局面呢?
在随后的文章里,他更是结合浮丘伯这一生所做的事情,相继给浮丘伯扣上了无能,诡辩,谄媚,失信,不忠,无礼等等帽子,就司马季主扣上的这些帽子,都可以让浮丘伯身败名裂了。
弟子们看的都火大,浮丘伯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文章啊,写的好啊,黄老也有能人。”
“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他??”
“找他做什么?”
“那是要以笔还击??”
浮丘伯摇着头,“不急,不急,这其中定然是有误会的,你去代笔,就说我无心与司马季主争吵,我不过是因为看到了太子所著的书,觉得有可以改进的地方,就发表了自己的想法,而司马季主为了维护自己的弟子,就公然谩骂,实在是不合适...”
弟子都懵了,自家老师什么时候变了性子??这都被人骂成了这样,还不还击??
浮丘伯只是笑着说道:“无碍,你就按着我说的来操办就好。”
弟子点着头,即刻离开了。
浮丘伯淡定的拿起了面前的报纸,反反复复的看了起来,那书的典故,浮丘伯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是什么人所书写的,这治政的事情,他不是很懂,可是为新书造势,让新书迅速深入人心,被众人钻研这方面,他还是有些办法的。带节奏这种事情嘛,这是文人之强项。
陛下做事,从来都不是为了给自己求名声,陛下是个干实事的。
只要书籍能迅速深入人心,发挥出作用来,陛下才不会在意这书的署名权呢。
而此刻,司马季主苦苦等待,等了三四天,都没有等来浮丘伯的反击,反而是因为两人巨大的声望,这件事在天下都迅速传播,文人们热心的关心着两位学术大佬的争斗,就在这个时候,儒家的报纸出来了,众人纷纷拥挤着去买,两人为报纸的销量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可是当这些人买了报纸之后,却大失所望。
因为浮丘伯根本就没有参与对骂,只是解释了一下两人的恩怨,是因为太子安的一本新书。
司马季主觉得有些不对了。
这不像是浮丘伯的风格啊?
怎么还给我解释起来了?太子有新书了?我怎么不知道?
司马季主顿时也好奇了起来,没有继续追击,连忙写信给太子,询问事情的原委。
而就在众人以为这次冲突就此结束的时候,司马季主却接到了浮丘伯的私人书信,书信上没有什么太多的内容,只有一句,“一日几遗矢?”
司马季主气的险些炸裂,很快,黄老邸报连着三天都出现了司马季主的文章,开始对浮丘伯全力攻击,不留余地,连那新书都被牵扯了进来,你个腐儒,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弟子评头论足,你是个什么东西?!
浮丘伯的回击很快就出现了。
你弟子写的书不好还不许他人评论吗??好,这本书明日就能在长安书肆里看到了,天下人自然知道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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