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妈妈却看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心里面五味杂陈,老夫人年纪大了,徐氏和秦菲菲居然也不惦念一点,非要次次激得老夫人发怒。
秦疏影风雨无阻地给老夫人按摩,她又时常说一些秦永洲的事情,老夫人这才渐渐将睡眠好起来,对七小姐自然也好。
徐氏就这样看不得老夫人对七小姐好,就这样迫不及待了。
顾妈妈觉得心酸又心痛,她是陪伴老夫人几十年的老人,当初老夫人是怎样在群狼环伺中走出来的,她还历历在目。
当年,老夫人娘家没落,老夫人七岁的时候,顾妈妈就被买来跟在身边了。七岁的老夫人,当时就会照顾病重的奶娘,直至奶娘病逝。那些和着血泪的过去,顾妈妈一直没有忘记。
没想到,经历了风雨的老夫人,却要在晚年遭媳妇和嫡亲孙女的罪。
顾妈妈看不下去了,声音洪亮,语气里就带了出来情绪:“三小姐,七小姐可是你嫡亲叔父的嫡亲女儿。”
秦菲菲就是一愣,顾妈妈说话就代表着祖母说话,这语气里的责备很明显,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菲菲动了动嘴皮子,刚要说什么,徐氏在一边使眼色,秦菲菲按捺住纳闷,便道:“顾妈妈说的是,七妹妹,姐姐身怀六甲,有些思虑过重,说话有些重了,妹妹别计较。”
秦疏影不动声色地将这些看在眼里,“都是姐妹,妹妹自然不会计较,姐姐好好养身子才是。”
老夫人年纪大了,动怒和忧思对身体都不好,秦疏影尽量不在老夫人面前和徐氏等人一争高低,免得让老夫人动了情绪。
众人又是一番说笑,老夫人神色好多了,这才散了。
秦菲菲心里疑惑,眼见着秦疏影走了,秦菲菲才悄声问徐氏:“娘,你为什么不让我在老祖宗面前说这事?”
徐氏也很气闷,“老祖宗年纪大了,受不得气,若是有个好歹,你父亲……”徐氏就伸出三根手指头,晃了晃。
秦菲菲刹那间就明白了,不由得目露惊喜,“父亲的事情……有眉目了?”
徐氏不由得露出得意之色,但也不点头,“等着便是了。”
秦菲菲就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刚才的抑郁一扫而光。
徐氏的意思,她已经全明白。秦永涛如今极有可能再上台阶,但若是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秦永涛就得守孝三年。三年之后,还有秦永涛什么事儿?
“菲菲,七丫头是妹妹,你这个做姐姐的,多教导教导她,在情在理。秦府还有这么多待嫁的姑娘,可不能让她连累了。”
秦菲菲就是一笑,“娘,我都知道了。姐妹之间,就应该互相照顾。当初,二姐姐也多亏了我的照顾,您说是不是?”
徐氏就点头,笑容中带着几分得意和不屑,“刘妈妈,跟着三小姐,三小姐肚子里怀的可是路府的嫡长孙,不允半点闪失。”
刘妈妈自然满口答应。
秦菲菲就笑:“娘,你就放心吧。”
说罢,秦菲菲就信心百倍地去宜兰园。
秦疏影利索的嘴皮子,秦菲菲已经领教过。老夫人那里,再不好利用。那么,就只得自己亲自出马了。
秦疏影走路的速度很快,红绢几乎有些跟不上她的步伐。
秦疏影埋首走路,一语不发。一回到宜兰园,她就进了书房,红绢没有跟进去,书房里,自有紫藤。
“紫藤,我要你做一件事,你怕不怕?”
紫藤正在整理书籍,闻言摇头:“不怕,小姐请吩咐。”
秦疏影双目如电,定定看着她:“好!你不怕,我也不怕!来,我告诉你……”
半刻钟后,秦菲菲来了。
“七妹妹,我来看看你。”落座后,秦菲菲扶着腰,笑意盈盈。
秦疏影也坐下了,笑容很淡,“三姐姐,你有孕在身,妹妹不知道什么能喝,什么不能喝,还请三姐姐见谅。”
秦菲菲看着眼前杯子里的寡淡的水,笑容仍旧很灿烂,“无碍。自家姐妹,怎样都使得。”
秦疏影颔首,似是认可她的话,双眼闪闪发亮,却不多言。
屋子里,淡淡的焚香萦绕在空气里,带着一股清新的味道,令人神清气爽。如今的宜兰园金钱充沛,徐氏又不克扣日常用的,所以炭盆里烧的都是银霜炭。
屋子里很暖和,香料的味道发挥得自然很快,令人心情愉悦。
秦菲菲绝口不再提铺子的事情,而是和她东拉西扯,不外乎衣服、首饰等。秦疏影不动声色,秦菲菲提什么,她都微笑着,不多话,也不冷场。
说了一阵,秦菲菲提起:“宜兰园我也来过多次,听说七妹妹回来后又重新布置了一番,十分雅致。姐姐想去你的琴房看看,可使得?”
秦疏影说:“自然是使得的,只是姐姐清雅,怕是入不得姐姐的眼。紫藤,你带三小姐过去,好生伺候。三姐姐,妹妹前儿有些贪凉,吃坏了肚子,先去净手。”
秦菲菲就是一愣,大户人家的小姐,讲究的是贤德贞静,谁也不会在这当口将人丢下自己去如厕的,既不礼貌也显得毫无教养。她还是第一次被人以这样的借口拒绝,一时之间竟然忘记如何对策,秦疏影已经转身去了净房。
紫藤就上前来,“三小姐,琴房在这边,这边请!”
秦菲菲无意间在紫藤脸上一扫,悚然就是一惊,心口猛跳,这个丫鬟——神色阴郁,双眼冰寒,更为可怖的是,她的嘴角扯了扯,笑容阴森恐怖,十分吓人。
秦菲菲情不自禁就是“啊”的一声尖叫,刘妈妈伸手就扶住了她,很是诧异,因为她这个角度并未看到紫藤刚才的脸色,待她下意识去看紫藤时,紫藤已经侧过脸。
“三小姐!这是怎么了?”
秦菲菲摸着胸口,就在此时,紫藤却疏忽间笑了,笑容璀璨,恍若阳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秦菲菲却忽然觉得她这笑容毫升熟悉,心头袭来一阵惊惧,后背生寒,有些头晕,情不自禁捂住了肚子。
“三小姐,这是怎么了?”
刘妈妈吓了一跳。
“三小姐?”紫藤也疑惑地询问,收敛了笑容,脸上就只剩下阴森森。
秦菲菲今天来的目的不纯,原本就有些心虚害怕,被紫藤这么一看,莫名其妙的,就很心慌,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这样。
秦菲菲这一胎,不是第一胎。她在第一次婚姻里,也是怀过一胎的,但是当时情绪不稳定就没保住。因此,对这一胎,她很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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