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韵情不自禁捂住腹部,脸上露出几分痛苦之色,梁辙居高临下,冷冷道:“回去告诉刘俊卿,若是他再流露出对疏影的觊觎之意,别怪我无情!”
想到刘俊卿那样子,周韵也忘记了害怕,愤怒道:“他一心想着秦疏影,我怎么管得了?!”
“你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吗?我要你告诉他,你将我的原话告诉他!还有,若是你下次再敢胡说八道,那条河就是为你准备的!”
周韵立刻噤声了。
“滚!”
周韵扶着桌子起身,忿忿瞪了梁辙一眼,不甘心地走了。
绿叶见梁辙进来,也跟在周韵身后出去了。
梁辙很满意,这个绿叶,极有眼力劲,他想媳妇儿了,想和媳妇儿说说话。
秦疏影坐了下来,笑看梁辙,“子由,刚才把我也吓了一跳,我真担心你的手一松,将她掉下去了。”
梁辙一笑,大马金刀坐下,“我刚从那边过来,看到你的马车在外面停着就跟了进来。周韵这个蠢货,竟然敢寻你的麻烦,老子杀了她都嫌脏了自己的手,罗锦娘如今得势,胡氏上蹿下跳,有的是周韵好受,我当然不会惹这一身臊了。今天只是警告她,叫她今后不敢寻你的晦气。”
秦疏影点头:“没想到她到底也是堂堂金枝玉叶,竟然如此颟顸,脸皮不要,跟市井泼皮毫无差别。若不是子由,我一时间也难对付她。”
人家撒泼打滚,大喊大叫,根本就不要脸面了,秦疏影只能避开了去。
可是,那样一来,周韵闹得人尽皆知,不出半天,人们就知道刘俊卿至今还对秦疏影念念不忘。
人们不会认为这是刘俊卿的错,男子风流那是美谈,何况还是一个长情的状元郎呢?
人们只会觉得,秦疏影不守妇道,嫁了人还要故意勾引刘俊卿。
经过梁辙这么一恐吓,周韵暂时不敢如何了,转而回家如何斗争那就是他们家里的事情啦。
“刘俊卿这个软蛋,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不敢说,怎配得到疏影?有眼不识金镶玉,此时后悔有什么用?”
秦疏影觑着梁辙的脸色,就笑了笑。
梁辙冷面如玉,忽然凝神看着秦疏影,“疏影,你舍弃刘俊卿嫁给我,你后不后悔?”
秦疏影摇头,“不后悔。”
刘俊卿看似深情,其实无情至极,不过是第二个路长轩罢了。
周韵就算被废为庶人,那也是他的妻子,他怎能让妻子知晓他的心事呢?那得让周韵多伤心难过啊!
梁辙大笑道:“我就知道疏影不会后悔。疏影,我比刘俊卿好多了,你永远都不要后悔。好不好?”
秦疏影颔首,毫不犹豫,“好。”
梁辙大喜,就拉住了她的手。
青天白日的,外面人来人往的,秦疏影低下头,红晕上了脸庞。
梁辙大手一揽,就要去抱秦疏影。娇妻当前,不能抱着亲两下,实在馋死了……
就在此时——“咚咚咚!”
有人敲门,秦疏影忙将手收了回去,梁辙也立刻正襟危坐,一本正经。
店小二走了进来,唱喏报起了菜名,秦疏影点了几样,梁辙也点了两样。
店小二一走,秦疏影怕梁辙又胡来,低声将宫里的事情告诉了梁辙。
听到最后,梁辙沉声说:“德妃和莲嫔这次栽跟斗栽狠了,估计五王爷和六王爷会消停一段时间。”
秦疏影颔首,“陛下心之所向,实在太过明白,她们若是还要上蹿下跳,结果不会比穆瑞娘好到哪里去啊。”
梁辙说:“陛下宅心仁厚,对周韵也是极好的了。只可惜,周韵这个蠢货,竟然没看懂陛下的意思。”
“听子由的语气,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梁辙点点头,说:“我也是最近琢磨出来的。陛下只怕早就有了动穆家的心思,只是一直按下不表。富平公主还未定下人家,早早就将富安公主许配出去,也是存了保她的意思。富安公主这次怀孕,有人嚷嚷出来说,富安公主出嫁之时,陛下让穆瑞娘许了诺,不到及笄之时,富安公主不得圆房。这分明就是一片爱护之心,可周韵屁都不懂,为了在刘俊卿那里争宠,竟然早早怀孕。也正因为如此,陛下失望之极,才废了她的公主封号。”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这样说来,陛下早就知道了穆家的不轨之事,所以将周韵早早嫁出去,又不许她圆房怀孕,都是为了她好。只要她不犯错,陛下动了穆家,也能保住周韵的公主封号,穆瑞娘虽然被打入冷宫,周韵后半生也未必过得凄惨。只可惜……”
两人对周韵的愚蠢再也没有了讨论的兴致。
梁辙转而说:“前朝君王暴戾,大周历任君王都十分英明仁厚,这是我们大周子民之福。若是前朝,德妃和莲嫔这样作死,早就死了八百回了。陛下仁厚,这才放她们一条命。只是,陛下并非傻子,皇后也手腕厉害,逼得她们不得不自己站出来维护皇后的名誉。”
说到这里,梁辙忽然压低了声音,“那么,疏影,你觉得皇后……”
秦疏影摇摇头,轻声道:“皇后就是皇后,她不是任何第二个人。”
梁辙和秦疏影双眸对视。
良久,轻轻笑了起来。
管凤来宫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呢,只要她不来害人,只要她不插手朝政,一如既往地隐藏在后宫之中,一如既往地没什么存在感,那么,她就是文皇后。
她究竟是谁,究竟是林媛,还是文笑晴,实在并不重要。
只要德隆帝说她是文皇后,那么,她就是文皇后。
“好了,这些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由着去吧。我们现在该操心的是,赶紧地生个小宝贝。”
梁辙此言一出,秦疏影越发红了脸,轻轻啐道:“子由……”
尾音微微发颤,梁辙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往一个地方涌去,他已经好些天没回家了,他想媳妇儿了……
“疏影,你可怜可怜我……”
梁辙起身迅速凑到了秦疏影身边,一只手拿住了她的手,目光灼热地看着她,那双非常好看的眼睛明亮又火热,秦疏影被他这么一看,浑身都火热了三分。
“子由……”
秦疏影想说,你别这样看着我好不好,这是什么地方呀?
可她不喊还好,越是这样一喊,越是让梁辙浑身发颤,从头到脚都是燥热的。
“疏影,我今儿进城办事,晚上可以回家,你洗好了等我。”
这,这,这都是什么话呀!
秦疏影想要甩开他的手,但他的手就像钳子一般钳着她的手,根本甩不动。
梁辙忙啐了一口,紧张地解释:“疏影,你别恼,那群王八羔子整天胡说,我也跟着学着没形了,你别恼我,成不成?”
秦疏影又气又好笑,不过哪能真的恼他?她又不是真正的秦疏影,什么都不懂。她前世在坊间,比这还要露骨的话不知道听了多少,那些商户娘子们什么话说不出来的。
见秦疏影像是没生气了,梁辙嘿嘿笑了笑。
然后,他说:“你要是恼了,晚上上了床,我好好儿给你赔罪,保管你再多的恼也没了,再多的气也消了。”
秦疏影:……这小子,真的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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