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笑东早知道胖子的德性也还罢了,富国栋可是第一次跟胖子打交道,如何令他不喷笑?
“不学无术!”朱笑东骂了一声,然后又听着富国栋继续讲解满清的历史。
胖子则嘀咕道:“我是准备学学武术减减肥,你就不要骂我不学武术了!”
“哈哈,有趣,有趣!”富国栋倒不觉得怪,反而觉得有胖子这样的人说点话当插科打诨一般,这艰苦的行程就多些乐趣了。
随后又煮了些牛肉酱汤,那是把牛肉脯弄碎在滚水中熬的,又有肉味又有热量又有水份,每个人都喝了两茶缸,然后各自清洗了一下缸子,接着再休息五分钟,五分钟后出发。
再五个小时后,一行人进入丛林,富国栋又介绍道:“长白山有两种解释,广义来说,是指西南向东北延绵上千公里的系列山脉,狭义讲的话,就是指主峰长白山,其实长白山山脉的海拨都不是很高,最高都不过三千米,最高峰是朝鲜界内的将军峰,海拨是两千七百五十米。”
“在我们中国境内的最高峰叫白云峰,海拨是两六百九十一米,长白山同时又是个在睡眠中的活火山,火山口位于长白山的天池下。”
富国栋一边行走,一边对朱笑东又说着:“长白山山脉辽阔,动植物繁多,有名的东北虎啊,黑熊啊,人参,鹿茸等等,东北的人参鹿茸天下闻名,不过最有名而且最神秘的却是关于清庭龙脉宝藏,呵呵,我虽然是满族八旗后人,但却没真正见到过所谓的清王室在长白山祖脉的宝藏,在我们东北,这就是一个美好的传说罢了。”
朱笑东笑道:“玉室的宝藏,永远都不缺传说,东北的宝嘛,我倒是听说过,人参鹿茸乌拉草,人参鹿茸我见过,但乌拉草可没见过……”
富国栋“哈哈”一笑,说:“这其实是往年穷苦人自嘲的话,人参鹿茸是宝,而乌拉草是穷人们挨冻的时候,把乌拉草用来垫着睡觉,或者塞在鞋子里暖和脚,乌拉草叶细柔软,纤维坚韧不易折断,穷人买不起衣袜,买不起高档床褥,只有用乌拉草,哈哈,不过现在的年轻人大多不知道乌拉草为何物了!”
行程中越到后来越是难行了,初春的天气在南方是很舒适的,但在这关外的北方却仍旧是苦寒天。
第二天踏进一片树林中,地面上仍是尺许深的积雪,只是有些分不出天南地北了,如果不是有富国栋这个老经验的本地人,换了朱笑东他们几个,却是没有一个人能知道方向,即使有指南针或者定位仪都没有用,因为他们也不知道目的地到底是在哪里。
第二天晚上休息的时候,朱笑东自己描的地图拿给富国栋看,富国栋也是眉头紧皱,沉吟半晌道:“这个区域在以前就是禁区,山陡谷狭风大,经常出现雪崩,也无路可去,我活了五十多岁都没听说过有人去那里,再说……再说……”
说到这儿,富国栋苦苦思索着:“龙牙洞……龙牙洞……我确实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啊……”
朱笑东犹豫一阵然后说:“呵呵,富老师,我们这趟行程啊,呵呵,只凭运气,但尽人事吧,尽我们自己的才智和人力,找不找得到就不去管了!”
虽然是又偏又僻的路线,但朱笑东他们并不是唯一的一队人,在行程路上还碰到另一队人,朱笑东数过了,那一队人人数比他们还要多,有十一个人,行李鼓鼓囊囊的,装了不少的东西。
不过两帮人都没有说话,那队人过路时只是望了望朱笑东这队人,然后就过去了。
虽然没有说话,但朱笑东看那队人中有一大半都是看起来很彪悍的样子,比起朱勇和黄军这两个“保镖”看起来都还要利索健壮,朱笑东心里就在想着,这些人是来登山的,还是跟他们一样,也是有什么秘密行动?
这帮人过后,第二天早上,朱笑东等人出发后,在雪林中又遇到两个人,这两个人骑着马,马背两边还驼了些东西,显见是米面之类的食物。
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五十来岁,是个老头,少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明艳照人,顾盼生姿,把众人都看得呆了。
胖子还悄悄对朱笑东说:“笑东,这女孩跟杨薇一样漂亮呢!”
只是那女孩子表情显得有些冷,就像这雪山一样,一股子冷味儿直窜出来。
老头子在前,也没瞧朱笑东等人,扬着鞭儿轻甩,一边还在唱着歌,不过歌词没有人听得明白。
富国栋倒是偏了头细细的琢磨着,似乎他听得懂一般。
两人骑着马,走得就算再慢,也比他们步行要快,一会儿就消失在雪林中,只留下一串串的马蹄印。
朱笑东这才问他:“富老师,这两个人好奇怪,现在靠马生活的人可不多见啊,再说又是在这种地方,人走路都难,可别说骑马了!”
富国栋摇了摇头,说:“骑马的事倒不奇怪,像你们在南方的人,交通好,到处是路,用马的情形自然少见了,但在蒙古和东北的乡间,马牛等农用情形依然很多,不过这两个人确实有些奇怪……”
马腾飞这时候就凑上前插嘴了:“笑东,这一老一少会武,而且很了得!”
“对了!”富国栋点着头说:“我见过一般的骑马上,你看刚刚那些斜坡上,那两个人骑马的身子都没偏一下,这没点功夫可办不到。”
朱笑东看了看这茫茫不见边际的雪林雪山,蜿蜒不尽,不禁叹道:“他们是住在这山中的乡民呢,还是登山的人?”
富国栋沉吟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前一拨人不知道,但这一老一少的话,我觉得不像是外地来的,登山不会骑马,这是一点,第二点,那个老头唱的歌是满语俚语,连我都听不太懂,显然是东北一带乡间的纯正满人,只不过……”
说着富国栋也如朱笑东一般,望眺着远处,有些难以想像的说:“只是现在这种年代了,还有在这艰苦环境中生活的人?而且那个小姑娘……水灵灵的,如花似玉一般,这样美丽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苦寒环境?”
说实话,别的人都这么想,除非是来旅行的,但他们只有两个人,又不是跟团旅行的,走的又是这种偏僻路径,怎么想都觉得不像是旅行的。
反正是想不通,干脆不想了,到下午的时候,大家体力消耗严重,富国栋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当即吩咐大家停下来,然后分派马腾飞和朱勇黄军三个人搭帐篷,胖子王长江杨华三个人捡拾柴木生火。
而他自己则叫了朱笑东提了一个小包到雪林中去了。
朱笑东不知道富国栋要干什么,但显然不是去玩的,所以也没吭声的就跟着他去。
富国栋在雪地中左顾右盼的,然后挑了个地点,把小包打开,里面几圈细细的尼龙绳,白白的透明色,在雪中一映照,看起来就像没有,稍隔远一点点就看不见绳子了。
富国栋来的时候,包里装了一把厚背直砍刀,就像电影中那些流氓混混拖出来砍人的那种刀,晃晃的,这时候,他抽出来砍了几条树枝,然后插在地上做了几个陷阱,把绳子铺设好。
“这里有兔子的痕迹,看看能不能抓到些来改善一下生活!”富国栋把包里的一个塑料小袋子拿出来,抓了一把粟米,在每个绳圈大中撒了十几粒,然后对朱笑东又说着,“上山了,什么物材都要节省着用,能从自然环境中获取的就一定不要用带来的,自带的得留到最困难最需要的时候。”
“这倒是!”
朱笑东附合着,对这个说法,他是深有体会的,自己带的是有限的,用一点少一点,只不过要获取自然环境中的东西,那就得有那样的经验和能力了,这可不是想要就能要得到的。
富国栋在一两百米方圆内找了十来处地方设下了陷阱圈套,然后叫了朱笑东隔得远远的坐着等待。
朱笑东见他做这些陷阱时,手脚利索灵活,不禁问道:“富老师,您经常抓过野物吗?”
富国栋微微笑道:“抓,长白山对我来说,就是个母亲一样的意义,当年闹饥荒的年代,都吃不饱,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练出了一手捕捉野物的本事,靠这个本事,我把一家人养得白白胖胖的,别的人都不知道,我都是下午去设套,然后晚上去收网,抓到的猎物晚上就杀剥了煮来吃,呵呵,那个时候啊,还得偷偷的吃,不然给村里领导知道了又得批斗!”
朱笑东没经历过那种年代,不过对富国栋这种生活倒是很向望。
富国栋又叹道:“那些年啊,别说是人,就是野物也是面黄肌瘦的,兔子就真是野兔,野猪长不到五十斤,而现在,野兔能有十几斤重,野猪有两百斤重,因为抓的人少了,而且会抓的人也少了。”
正说着时,远处似乎传来“吱吱”的叫声,富国栋当即说道:“套到一只了!”
说着就弯着腰过去,朱笑东紧跟在他身后,在一个陷阱处,只见弯下的树枝弹起了,尼龙绳套着一只肥大的灰兔前脚,灰兔直是弹动抓扯,不过它的力量撕扯不断那尼龙绳。
富国栋把灰兔提来一审,“呵呵”笑道:“这兔子好肥,怕有十二三斤重了,难得,难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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