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传道找到老者,问这是怎么回事,天气明明晴朗,那怪异的声音怎会一下子又不叫了。
老头子笑了笑,说道,这很正常,明天,应该不超过中午,就会下上一场暴雨。
胖子实在忍不住又插嘴说道:“我靠,老鱼,那声音不但能够扰人清净,还能预告天气预报啊!这声音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啊?”
鱼传道摇了摇头,说道:“当时我也不知道这声音到底是好是坏,而且,我也有跟你一样的想法,不过……”
“不过什么?”胖子最烦人家跟他卖关子,卖关子吊胃口的事,胖子自己喜欢做,但是别人,最好是竹筒倒豆子,一次说个清清楚楚,免得让胖子费神去猜。
“你倒是说啊……快说啊……”胖子催促道。
鱼传道没继续说下去,而是低着头,似乎在回忆很多年前的那一次震撼之旅。
朱笑东打断胖子,说道:“我估计,与老前辈问的,是那怪异的声音,对疙瘩营子村的人来说,究竟会是祸还是福吧,胖子,你也真该好好的动动脑筋了……”
胖子想了想,问道:“动脑筋干嘛,有东哥你在,我干吗要去劳心费神的!”
说着,胖子一幅理所当然的表情。
鱼传道沉默了良久,才抬起头头来,说道:“小朱老板才思敏捷,举一反三,老朽佩服……可惜……”
前面鱼传道说的,的确是在夸赞朱笑东,但“可惜”这两个字,包涵却是颇多,鱼传道不说出来,也就只有朱笑东能够猜透鱼传道一小部分“可惜”之处。
以鱼传道今时今日的名气,虽说不上一代宗师,“大师”绝对是能够称得上的,偏偏鱼传道鱼大师想要纳入门下为徒的朱笑东,竟然能够达到“大师”级别,还隐隐具有成为一代宗师潜力潜质。
但可惜的是,朱笑东跟鱼传道两人喜好不同,朱笑东也就没来跟鱼传道做徒弟的可能,这是可惜之一。
其二,鱼传道见已经与朱笑东失之交臂,便想借助胖子之力,或者说能够让胖子学得自己一部分技艺,可惜的是,胖子这家伙,绝对不可能是璞玉一块。
其三、其四、其五、其六……直到其九其十……鱼传道自然是懒得一一的去细想,可惜之处实在太多,都想不过来了。
朱笑东更是不会仔细去猜,就算猜出来,又有何益处?
“酸!酸菜鱼的酸!”胖子摇头晃脑的,略略一顿,又接着说道:“东哥才高八斗,聪明过人,这是天底下的人都知道的,老鱼你这马屁虽然拍得恰如其分,但是终究不如你讲的故事精彩,老鱼,还是继续讲下去吧,我都听得心痒痒的,那第二天,是不是的确下了暴雨?”
鱼传道点了点头,第二天,的确在午时之前下了一场暴雨,而且,从那之后,一直都是阴雨连绵,淫雨霏霏,足足过了一个多星期,天气才转晴过来。
在下雨的这几天里,鱼传道几个人走访了几乎是整个村子里的人,试图去更多的了解怪声的来源。
几天下来,鱼传道等人总算是知道了一些消息。
这种怪异的声音,大约是在三年以前突然出现的,而在三年之前,这个村子里死了不少的人,多达十一个,整个疙瘩营子统共也就不到二百人,一下子就死了十一个人,这绝对是这样的小村子里的一件大事,所以知道这事的人都记得非常清楚,只不过时隔三年,这事情已经冷淡下来而已。
那一年,死去的人当中,男女老少都有,正常死亡的有三位,其余的全都是非正常死亡!
不得不说的是,在疙瘩营子的人看来,所谓正常死亡,就是村里的那三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人才能算是正常死亡,其余的八个人,无论是溺水死的,掉下悬崖摔死的,还得了不治之病死去的,又或者是上吊喝药死的,都不能叫“正常死亡”,他们叫这些人“凶上去的”,意思就是没能正常老死的。
说到这里,鱼传道转头去看胖子和朱笑东等人,果然见朱笑东跟胖子等人脸上充满了疑问,鱼传道笑了笑说:“用不着奇怪,我们当年知道这一个情况,第一时间的反应也跟你们一样,觉得这些凶上去的人,会不会是被人谋杀的,只是在了解了具体情况之后,才知道,其实那些人凶上去的人,也的的确确是属于正常死亡。”
“嗯?”胖子满面疑惑的嗯了一声,但最终还没有再去打岔。
“两口子拌嘴吵架了,女的想不开,直接就喝药死了,这不能说是那男的谋杀了他的老婆吧……”鱼传道解释说:“还有一个,说是要到悬崖上去找草药,旁人去劝都不听,最终落得了个坠崖惨死,这又能去追究谁的责任呢?就更不用说一家人都眼睁睁的看着躺在床上死去的人……”
听鱼传道这么说,胖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张嘴打岔:“这么说,这些人都应该是非正常的正常死亡了,不过,估计那个时候全国少说也有十亿人的年代,一个地方一年才死十几个人应该算不上什么大事,君不见现在,世界各地加在一起,死的人都是按秒钟计算的……”
朱笑东横了一眼胖子:“胡说八道,一个不足两百人的村子,一年之内死上了十三个人,还不是什么大事,要什么事才是大事!”
胖子咧嘴笑道:“那也只能说是流年不利,动了太岁、犯了三煞五房而已吧……”
不等胖子继续说下去,鱼传道摇了摇头,胖子这种说法,要是在那个时代里,绝对就是封建迷信牛神蛇鬼,进班房挨批斗绝对是少不了的。
也就因为这样,鱼传道跟老黑、云想等人,知道了这个情况,才不敢如同胖子一样,直接把结论定下来。
几个人当中,尤其是老黑,虽然已经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老黑话什么也不敢说,因为一说出来,就会触犯禁忌,到时候丢饭碗都是轻的!
十分隐晦的跟鱼传道等人商量了一下,老黑决定还是依照原计划先把怪声能够影响的范围测定出来再说。
如此四个人依旧早早的收拾了必备物品,跟疙瘩营子的村长打了个招呼,然后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这一次,老黑带着大家,不再是分头找位置枯守,而是带着鱼传道等人爬上了村子外边的一座小山山顶。
站在小山顶上,可以将整个疙瘩营子尽收眼底,疙瘩营子地处大山之中,周围都是连绵不绝的大山大龄,四山环抱,中间阡陌纵横,梯田层叠,一条小溪,曲曲折折从绿油油的丛林而来,经向上而消于左后方,山势嵯峨,水光粼粼,风光景致,极为秀丽动人,几可让人以为这就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之源。
鱼传道等人站在山顶,尽情欣赏这世外桃源一般的风景,老黑却拿出罗盘,一边定位,一边低声嘀咕。
只不过鱼传道、云想、罗群等人心里都有忌惮,加上那个时候鱼传道对风水地理并不太懂,偶尔听见老黑低声嘀咕着什么“来龙如大将军匹马单刀出阵,气贯河山……贪狼峰起龙……山势磅礴……”
鱼传道隐隐知道老黑说的应该是风水地理,但是对于其中术语,鱼传道还不能全然明白,便私下里偷偷问老黑,是怎么回事。
被鱼传道一打岔,老黑醒悟过来,赶紧借故推诿,对念叨风水一事矢口否认。
鱼传道当然也知道那些东西一旦被老黑说出口来,就会极有可能惹祸上身,何况鱼传道自己本来心中都极为忌讳这些,所以见老黑矢口否认,鱼传道也就不再追问下去。
只是鱼传道心里却留了一个心眼,对老黑的一举一动暗暗注意了起来。
到了下午,几个人下了山,按照预定的计划,在预定的地点,等到那怪声响起的时候,再往前面追寻,随后测出来怪声能够影响到的范围,然后就一块儿回村子。
是半夜之时,鱼传道发现老黑悄悄地起身,看样子不是起来小解什么的,便偷偷跟在老黑身后。
老黑悄无声息的出了村子,居然花了一个多小时,摸黑再次上了小山顶上。
夜晚凉风习习,漫天星星闪耀,山下是一大片空地,给人空旷寂寥之感,鱼传道潜伏在草丛之中,紧了紧衣衫,正在猜测老黑怎么回事,只听老黑叹了口气,说,你出来吧……
鱼传道一怔,心想自己跟踪老黑的事情,到底还是给他发现了,鱼传道暗自叹了一口气,正要现身出来,没想到,不远的草丛里,钻了出来,站到老黑面前,还说,你怎么才来,我可是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没想到在老黑之前就到了这里的人,竟然是云想。
老黑叹了口气,说云想是个女孩子,一个人住一间房子,想要出来自然方便得多了,自己可是跟着三个人一块儿,想要出来哪那么容易。
老黑一边说话,一边点燃一盏用布罩了住大半的马灯,马灯的亮度本来就很是有限,老黑还用黑布罩住了大半,这自然是为了防止让别人远远地看到灯光,泄露行藏。
云想从草丛里拖出来一个大包,跟老黑说,老黑要的东西,云想都带过来了,还说真重,这一路过来都差点累坏了。
老黑也不多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包里拿出三炷香,点了拜了拜,之后插在土里,又取出一个蜻蜓风筝,鱼传道奇怪至极,这大半夜的,老黑要放风筝?只是奇怪归奇怪,鱼传道却不敢出身。
只见老黑在风筝下面坠了一块石头,接着老黑把风筝抛向山下的空地,风筝飘飘呼呼的向下盘旋,突然,鱼传道眼前一花,这风筝,无巧不巧的,落在鱼传道前面不到三米远的地方。
鱼传道藏身的草丛前面不到三米,是一片二三十来个平方的空地,空地上杂草丛生,但隐隐约约看得出来,杂草丛中,隐藏着一个土堆,那只风筝,不偏不倚,刚刚落在土堆之上。
老黑见风筝落地,便低低的提着马灯,和云想一起走了过来。
云想拖着那包东西,一边走一边问老黑,师傅,你确定就是这里了?
老黑回答说,错不了,他的蜻蜓寻穴,从来都没出过差错。
云想刚从学校毕业出来,分配到单位里,见谁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声“师傅”,不过,在这一刻,鱼传道也发现,云想叫老黑“师傅”,绝对不是对老同事的尊称,而竟然是实实在在的师徒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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