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炫目的招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笑话。
俩人对对方的修为都有大致的判断,所以,从一交手,便省去了那些无聊的招术变化,直接进入修为的较量,这种较量没有丝毫取巧,完全取决于修为高低。
萧雨神情平静如水,脚步不停,又是一拳轰出,江塔的脸色白了下,刚才那粒丹药带来的短暂红润,再度变得苍白。
江塔的再度迎上萧雨的拳头,这次他张开手掌,五指张开,轮番颤动,犹若一朵盛开的兰花,又象正在抚弄琴弦,五根手指牵动着五条白丝线,五条丝线迅速闪电交织,织出层层丝网。
拳头撕破一层,白丝又迅速织出一层,拳头继续猛进,丝网再破,拳头继续猛进,丝网再现。
拳头击破了层层丝网,丝网一破再破,破裂的丝网并没有消散,化作条条白丝,裹在拳头上。
拳头一路冲来,裹着的白丝越来越多,越来越厚,拳头的速度越来越慢,声势越来越弱。
“啪!”
一声轻响,拳头化成一团云烟,与包裹着它的白丝一起消散,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茶馆里面没有丝毫变化,柜台上梅花花瓣的水滴,依旧凝聚在柔嫩的花瓣上,细细的花蕊依旧平静,没有受到一影响,屋角的蜘蛛正忙碌的享受俘获的猎物,地上的蚂蚁边走边探。
一切都没变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以俩人的修为,都不愿浪费一丝一毫内息,一力道都不愿外泄,所有劲气都精确的对准了对手,不浪费一。
“好!再来!”
萧雨原地不动,又是一拳,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江塔脸色有些扭曲,同样五指张开,指尖发出白丝再现。
拳头再度被白丝裹住,就像拖着沉重的包袱,越走越慢,最后消散。
“好!再来!”
萧雨冷哼一声,再度一拳轰出,没有丝毫变化。
这种较量,没有丝毫取巧,江塔⊙≌⊙≌⊙≌⊙≌,<div style="margin:p 0 p 0">没有办法,再度张开五指,白丝再现,拳头再度拖着白丝奔行,消散。
“好!再来!”
江塔嘴角溢出一丝血痕,心里咬牙再度扬起手掌。
拼杀到现在,俩人心里都清楚,萧雨的修为要比江塔深些,他也不取巧,就这样一拳一拳,逼着江塔以修为硬拼。
楼里的拼杀看上去很平静,就一拳一拳,可实际上却是凶险异常,稍有不慎,就以败亡结束。
拳头再度消散后,江塔迅速向服下一粒药丸。
“这种丹药吃多了,也会修为大退。”萧雨冷冷的盯着他,却没有趁机攻击,而是停下来,暗自回气。
江塔不敢多开口,迅速调息,运化药力,这是公子发下的丹药,这种丹药极其珍贵,但丹药的副作用也非常大,七天之内,只能服用三粒,现在他已经连续服用两粒,这么短时间内,连续服用,这还是首次,上一次,也不过只吃了一粒。
但江塔不能不佩服萧雨,萧雨从一开始便采取了最正确的作战方式,直接进入修为较量,而不是什么花俏的招式比拼,以他之长,对己之短。
悲哀的是,他还不得不被迫接受而不是采取自己最擅长的作战方式,他不知道萧雨在外面作了那些安排,另外,他也感觉到楼上还有人。
楼外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年青妈妈已经身首异处,美丽的头颅落在墙角,眼睛张开着,望着清朗的天空;推车汉子被一把长剑团团围着,左支右绌,尽落下风,身上血迹斑斑。
相反,丫头在黑影的猛烈攻击下,就如一枚枯叶,在风暴中飘荡,却始终没有落下。
斩杀了年青妈妈的风雨楼高手并没有上去帮手,而是提刀站在边上,他没有管那推车汉子,而是紧盯着那姑娘。
姑娘现在再没那种乖巧可爱,脸上满是狠辣,在黑袍人掀起的狂澜中挣扎不休,黑袍人依旧空空,双拳连环进击,场上拳风纵横捭阖。
丁三丁四顾不得裹伤,惦记着屋里的情况,就要进去,却被斩杀年青妈妈的汉子拦下来,告诉他们里面没事,他们的任务就是守住门口,不准任何人进去,里面就算发生天大的事也不用他们管。
丁三丁四闻言迟疑不定,直到听到萧雨的声音,这才放心,俩人互相帮着裹上伤口,就在刚才短短的时间里,俩人负伤颇重,可依旧强硬的站起来。
“这幻影妖童还真是名不虚传,不过,今天遇上熊兄,恐怕就该江湖除名了。”
丁三丁四闻言禁不住为惊讶,正在拳风中挣扎的姑娘居然名动江湖的幻影妖童,这幻影妖童又可以被称为幻影魔童,江湖传言,这幻影鬼童变幻莫测,忽男忽女,忽老忽少,忽高忽低,擅长轻功,身法惊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尖刺客。
“你们俩遇上他,算不得失手,我们在茶楼周围有上百人,没一个看破这三个家伙,特别是这妖童,.。”粗壮汉子啧啧赞道,好像现在这妖童才是风雨楼中人。
丁三丁四不敢提醒他,粗豪汉子是楼主的亲信,七星八将之一的破军星季爽,他的脾气有怪,对脾气了,不管是谁,都可以称兄道弟,不爽了,立马发作,楼里的弟兄们对他是又敬又怕。
敬的是,他骁勇善战,遇敌则奋勇当先;怕的是,兄弟们要是触怒了他,那日子就难过了;不过,他长期派驻在外,为风雨楼开拓帝都西南版图,没成想,这次楼主悄无声息的将他调回来了。
正将妖童逼得险象环生的黑衣汉子,也是七星八将之一的天熊星熊侃,熊阔性格更加暴烈,一双铁拳裂石开碑,挡者披糜,是风雨楼有名的勇将。
丁三丁四回过头看推车汉子,季爽只是瞥了眼便没管了,他站在茶楼们口,守住这至关重要的关口。
他一不担心这俩人能逃出去,今天是杀局,是死局,今天来的人,只要不是风雨楼的人,只有尸首可以出去。
楼上的确有人,同样白衣胜雪,长发披散在肩头,雷纳端详着面前的茶杯,嗅着茶香,眉宇间有丝淡淡的疲倦,沈晨还是站在他边上,神情警惕。
除了他们外,还有两个汉子靠在窗前,左边的汉子低着头,专注的雕着根木头,木削瑟瑟落下,木头渐渐露出一个老虎的轮廓,他的目光温和,嘴角隐隐带笑。清秀汉子怀抱单刀,一缕头发耷在额上,神情有些落寂无聊,似乎对守在这窗户前有些不满。
四人神情淡然,似乎一不担心楼下的拼杀。
楼下风雷声忽起忽灭,楼上却是茶香满室。
“江湖上没人知道江塔的来历,今日一战,算是将他的师门逼出来了。”雷纳端起茶杯幽幽叹道。
“惜花公子居然出身隐世仙门,妈的,他倒给自己找了个好靠山。”沈晨也叹道,刚才楼下的话,他们听得清清楚楚,当然,萧雨的出身也让他们惊讶。
“隐世仙门,”雷纳淡淡的笑了笑:“他恐怕还靠不上。”
沈晨眉头微皱,有些不解,雷纳也不解释,这时窗外传来几声呼哨,雷纳的眉头微微一皱,沈晨耸耸肩,冲着雷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今天这个局是雷纳处心积虑安排的,回帝都路上发生的刺杀事件,被萧雨雷纳联手封杀,似乎在低调处理,可暗地里,俩人在风雨楼进行了追查,首先要查的便是知道雷纳回京时间和路径的,在这个过程中,两名派驻陈留的两名风雨楼帮众蹊跷失踪,线索到此断了。
萧雨雷纳却没有放弃,有一个明显的目标,最后出手的那个白衣人,这人太骄傲了,即便在这样重要的活动中,依旧不改自己的特性和标志,他完全没想到萧雨居然在车内,导致他的行动功败垂成,萧雨坚定认为这个人就是江塔。
风雨楼全力追查江塔,江塔这个时候却忽然自外地返回帝都,雷纳立刻意识到风雨楼内有问题,于是他便精心设计了这样一个杀局。
为了这个杀局,雷纳从外地调了几员大将回来,秘密住在风雨楼的密舵,直到今天才出动。
楼下江塔还在勉力支撑,萧雨的拳,一拳比一拳沉重,江塔就像打不死的强,一拳一拳的化解,楼上四人很笃定,神情自若,品茶的品茶,雕木头的雕木头,无聊打盹的打盹,沈晨坐不住,不时在屋里来回踱步。
就在这时,楼外传来急促的呼哨,沈晨神情大变,刷的长剑出鞘,削老虎的粗汉神色不变,依旧专注的盯着木头,一一的雕着,神情懒散的清秀汉子也只是腰杆挺了挺,刀把不自主的向外跳了下,然后又落下来。
“现在才来,是不是晚了。”雷纳低声道,语气充满困惑很是不解,今天他除了是这场杀局的谋划者,也是现场指挥,茶楼四周所有风雨楼的力量都要服从他的调动。
“苟老狗反应太慢了。”沈晨鄙夷的道。
他口中的苟老狗是两江会的会主苟况,两江会原是帝都的一个帮,漕帮退出帝都后,风雨楼夺取了漕帮的所有利益,两江会在这时纠合帝都的几个帮会,联手向风雨楼提出利益诉求,萧雨为了避免麻烦,更多的是担心,风雨楼独霸帝都会引起朝廷的不满,因而不愿再度发起战争,顺势让出了建阳门内的几条街道的全部利益。
可苟况并不满足,进一步提出要南城的赌场,这下萧雨不答应了,但萧雨依旧没有下令与两江会开战,雷纳分析,两江会后面肯定有人指使,否则,给苟况两个胆子也不敢挑战风雨楼。
雷纳接着判断,苟况的行动与暗杀事件有关联,所以,苟况是暗杀事件幕后主使者的最大嫌疑人,于是他今天设了这个局,除了将那天的杀手都调出来,另外也将苟况调出来,将他一举击杀,如此,朝廷也无话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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