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不过还需要继续调养,好好歇息。”
柳寒检查了曲路的伤后,拍拍他赤裸的背部,他的背上有一道明显的刀伤,伤口已经愈合,正迅速长出鲜红的新肉。
曲路将衣服穿上,他的伤之所以好得这样快,完全是因为柳寒提供的丹药,这些丹药不但迅速治愈了他的伤势,也对他的修为有很大的提高。
曲路坐起来,他是个比较英俊的年青男子,裸露的背部虽然添了道伤口,可依旧看得到发达的背肌。
听到柳寒的话,曲路没有半分喜悦,他沉着脸,穿上衣服,才抬头看着柳寒。
“这样说,我可以走了?”
他知道自己在一个大宅院中,这个宅子绝对比他在鲁国的老家大,三天前的晚上,他被人用马车带到这里的。
“你那么着急作什么?还要去刺杀盛怀?”柳寒好整以暇的问道,正说着,门开了,方雅端着茶盘进来,看到曲路嫣然一笑,将茶盘放在柳寒面前。叶秀很想跟着过来,可柳寒没让,而是让她去调查秋露一案,照顾曲路的事便归方家姐妹。
“你曲大哥要走,你觉着呢?”柳寒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问道。
“曲大哥,真的吗?”方雅有点意外,看着曲路问道,神情中有深深的忧色。
“走什么走!曲大哥,你家的事,柳大哥已经作了安排!”
曲路有些意外,柳寒端起茶杯,冲他笑了笑,曲路有些意外,不解的看着柳寒,又看看方氏姐妹。
“坐下,喝杯茶。”柳寒招呼道。
曲路迟疑下走过来,在柳寒对面坐下,柳寒提起茶壶给他倒了杯茶,然后说:“按照时间推断,你嫂子已经到帝都了,廷尉府该接手这个案子了,盛怀很快就会受到惩处,所以,你不必再想着去暗杀他了,再说了,以你的身手要想暗杀他,无疑是以卵击石。”
曲路没去想他最后的揶揄,听到他嫂子上帝都,到廷尉府告状,忍不住又惊又怒。
“她上廷尉府干什么!他们都是官官相护,要是能告倒姓盛的,在豫州就告了!”曲路腾地站起来,冲着他叫道:“我嫂子要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柳寒笑了笑,冲曲路摇摇头:“你别着急,你嫂子这次绝对没事,而且一定告准。”
曲路看他很有把握的样子,禁不住有些疑惑的坐下,方雅微微皱眉:“曲大哥,你别着急,柳大哥救了我们大家的命,总不至于害我们吧。”
说完对柳寒嫣然一笑:“柳大哥,你给他说说,免得他莽撞,闯出祸事。”
“坐下,坐下,不要冲动,”柳寒对曲路说:“作为刺客,首先便是要冷静,你这样,是作不好一个刺客的,或者说,进了这行,你会很快丧命的。”
“你。”曲路气急,指着柳寒,柳寒若无其事的看着他,半响,他才颓废的坐下,柳寒这才说:“你只看到盛怀的权势,所以,你不知道盛怀实际上正身处险境,站在悬崖边上,这个案子便是推他下悬崖的一只手。”
“大哥!”方婷娇嗔的推了柳寒一把,方雅在边上目瞪口呆,柳寒淡淡的露出一丝笑意:“简单点说吧,朝廷要在扬州推行税制革新,盛怀与扬州的门阀从中阻拦,皇帝有意调走盛怀,可没想到被尚书台的潘链阻拦下来,潘链为什么要拦下来呢?很简单,他收了盛怀和扬州门阀的银子。”
“这潘链太大胆了吧,他怎么能拦下皇上?”方雅很是纳闷。
“潘链是太后的叔父,他搬出太后,皇帝也没招,”柳寒说道:“不过,这样一来,皇帝算是把盛怀惦记上了,不管是为了扬州改制,还是为了出这口恶气,皇帝都要拿盛怀开刀,所以,盛怀死定了。”
曲路听后,将信将疑,柳寒再度摇头:“我也不想说服你,你要是怀疑,那就等着,现在你最要紧的是养好身体,你前些天刺杀盛怀,已经打草惊蛇了,盛怀最近必定防范严密,你没有机会。”
曲路没有说话,半响才长叹一声:“你若能帮我报了此仇,我曲路这条命就卖给你了。”
为了报仇,曲路什么办法都想过了,可盛怀势力太大,他完全没法子,只好走上这条路,可没想到报仇不成,反倒害了兄弟们的命。
“行,不过,那你就更要提升你的修为了,我可不收笨蛋。”柳寒说道,方婷抿嘴一笑,带着三分娇痴道:“曲大哥是武士六品高手,这还算笨蛋,那我们姐妹不就更笨了。”
柳寒笑了笑没有说话,起身伸个懒腰,然后对曲路说:“好好休息,无必要不要出这个院子,也不要随便打听,这是忠告。”
曲路正要点头,方婷已经快言快语:“曲大哥,这里很安全,你就在这养伤,盛怀的那些狗还在城里查呢。”
曲路沉默的点点头,柳寒也不再说什么,出了小院,到了门口,对吩咐守在那的顾府家丁,告诉他们这个人不许离开,也不要告诉他这里是什么地方,但生活上,要什么给什么。
“大哥,这是为什么呢?”方婷纳闷的问道。
“这小子年青冲动,我担心他再闯出什么祸事来。”柳寒说着,抬头看着她,又看看身后的方雅,问道:“是不是你们想出去了?”
不等她们回答,便说道:“那天你们露面了吗?盛怀的人见过你们的脸吗?”
方婷摇摇头,方雅也摇头:“我们都带蒙面了。”
“不对,我见到你们时,你们没有蒙面。”柳寒记得自己救她们时,俩人没有蒙面,自己一下便认出她们了。
“我们跑出来时,以为安全了,便摘掉了面纱。”方雅说道:“可没想到他们追上来了。”
柳寒听后觉着这两女实在太天真了,跑出去就安全了?居然就这样将面纱摘了,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你们啊,先在院子里待着吧,万一有人见过你们的真面目,那你们要出去了,就危险了。”柳寒说道。
方婷撅起嘴,方雅叹口气,没有争辩,柳寒让两女回去,自己转身出了顾家,在城里转了一圈,城门口依旧有捕快,但整个扬州依旧平静,这盛怀还是挺有能力。
他到店里去看了看,盐号的生意很好,晋亮经他提醒后,便加强了作坊的守卫,那里每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看守。
在他和淮扬会达成协议后,淮扬会没有再为难晋亮,纪宁特地到店里与晋亮重签协议。
但在扬州他最想做的事却依旧没有眉目,王泽还没有消息。
叶秀也好,方夫人那里也好,林淮也好,都没有他的消息,好像这人就没来过扬州似的,凭空消失不见了。
正想着事,忽然感到有目光在身上一转,他微微皱眉,抬头看去,是从旁边青楼的楼上落下,心念忽然一跳,他抬头看看,却是锦瑟楼,当初就是这楼外遇见的顾恒,这楼里的紫烟姑娘还是今年新科探花。
正迟疑是不是要进去,马车在身后停下,一个胖乎乎的身影下来。
“吴老弟,巧了,我正想着你呢,没成想就遇上了,”赛义姆笑呵呵的说道,他的身后多了个中年人,这中年人面带风霜,面容冷肃,令人不敢接近。
“我说今儿怎么一大早起来就听见老鸹叫,原来是赛掌柜。”柳寒笑着揶揄道,赛义姆爽朗的大笑,上前拉着柳寒走进锦瑟楼。
“赛掌柜来了。”
他们一走进楼里,老鸨便迎上来,老鸨是个四十来岁,胖乎乎的中年女人,女人笑呵呵上前,打量下柳寒。
“这位先生是?”
“妈妈,这位是吴兄,我新近认识的朋友,吴兄,这位是陈妈妈,陈妈妈,紫烟姑娘在吗?我可是她忠实粉丝,今儿特地带吴兄前来听她的曲。”
陈妈妈微愣,没明白这粉丝是什么意思,可她没有深究追问,笑呵呵说:“我知道,赛掌柜,实在对不起,我女儿前些天出堂会,染了些风寒,身子骨不好,这些天都起不了床。”
赛义姆微怔,随即爽快挥手:“那正好,我去看看,陈妈妈,没事,你不知道,我以前在西域学过几手。”
说着赛义姆就向楼上走,陈妈妈赶紧过来阻拦:“赛掌柜,真的,我可没骗你。”
“说什么呢,陈妈妈,我还不相信你,我只是担心紫烟,你请的是济世堂的人吧,那些庸医,能有什么用。”赛义姆语气不屑的说道。
老鸨拦不住,也不敢真得罪这位金主,赛义姆在锦瑟楼洒下大笔银子,紫烟能得探花,其中赛义姆也出了大力,再说赛义姆一直很规矩,从未强迫紫烟作什么她不愿的事。
紫烟的房间在后楼,这锦瑟楼的设计充分表现出了江南园林的风格,这锦瑟楼由三个小楼组成,小楼之间用走廊连接在一起,三个小楼构成一个环形,这个三个小楼,都以锦命名,最前面的锦绣楼,后面两个分别是锦霞楼和锦雅楼,其中,锦雅楼住的都是红姑娘,而且住得越高越红,这紫烟自然是住得最高的,房间也是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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