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秘辛及换子原因(1 / 2)

一念情起 九月如歌 7987 字 2023-09-07

孟有良如今是谁的声音也听不见,只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本来他已经做好了失去一切的准备,三十多年了,想想她这么过了三十多年,也苦的。

如果注定要失去那些,好在他还有妻子和女儿。

也不算是一无所有。

结婚证的颜色还在脑海里,鲜红如血。

这三十多年,他心心念念的牵挂着,自已还有一个孩子,一个孩子。

可是那消息一出来,好象全身的骨头都被拆了似的,坐在椅子上的能力都丧失了!

是谁在雨中朝他大吼,永远不会把孩子给他!诅咒他不得好死!下地狱!

如果不是他的孩子,她怎么可以吼得那么理所应当!

这个骗子!

那一巴掌下去,几乎是用了所有的负能量集中而爆0发出来,那一股力量抽脱,他也虚脱了,趔趄后退,伸手撑在厅门!

“我的那些心机,留着自已用!”孟有良转过身,被保镖扶着走了出去。

在看到鉴定结果的时候,他第一次有一种坚持不下去的感觉。

三十多年,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甚至总是往好的方面看,她性子倔,他就跟她耗,以前刚烈得一点就炸,后来不也没那么多脾气了吗?

总归是会好的,谁能保证一辈子就不犯点错,她非要揪着过去不放,他就让她揪着,时间长了,揪得也累,自然会放手。

他们都是有脾气的人,他不能做到事事让着她,但也能做到她有什么火就撒。

这算是一种补偿。

他补偿三十多年,她有一点点心思,他都帮她去摆平,哪怕她从未开口。

三十多年,她最后就给他这么大一个耳光!

刚刚那一巴掌,是他还她的!

苗秀雅追出去,“孟有良!你就不能晚些再走!就不能听我解释?”

孟有良伫足转身,嘴边一丝轻蔑嘲讽的淡光划出,“你也知道廉耻?也想避讳这里的人?”

他一辈子,用尽手段,没让那个姓温的懦夫碰她一根手指头,到最后,孩子不是他的!他这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苗秀雅深深一吸气,云洁已经追了上来,扶住苗秀雅的手臂,颤 颤 喊了一声,“秀雅!”低低在她耳边说,“老莫接受不了的.....求你了.....”

苗秀雅心里一紧,疼得有些受不了,若是三十多年前那样分了就也就分,偏偏这几十年牵牵扯扯,她虽是恼烦他纠缠,但在恼烦中也已经习惯,这各中滋味,说也说不清楚,或许她是该平静些。

其实这种平静,与他们都好。

云烨的身世扯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孟有良这一辈子,心系仕途。

莫锡山对云烨的养育之恩,不是一句谢谢就可以报答的,若是因为孩子的事弄得一命归西,这种孽债,她背不起。

其实像她和孟有良这么大年岁,谁离开谁还不能活?

没有私生子的传闻压身,他会更加顺风顺水,莫家不会因为云烨的身世一片混乱。

他们都在正常的轨迹里生活,其实没什么忍不了。

苗秀雅的手紧紧捏住云洁扶着她的手,目光紧紧的绞着孟有良,牙chuang深咬后,呵出一口气,“一巴掌,是想两清吗?”

“......”孟有良冷冷凝视她,“一个小时后,我让人把证件送过来。”

证件?

苗秀雅明白,离婚证。

她二十四年前就被离婚,前段时间被结婚,现在又被离婚。

很好,这些事根本不需要经过她的同意,他一人便可以作主,谁叫他有滔天权势,而她不过一介女流。

她点了点头,“好,我等。”

一句“我等”,已是认命 。

云洁几乎软倒在地,她扶着苗秀雅的时候,也在给自已支撑。

云烨嗅到了很浓的悲伤味道,他似乎有一种错觉,好象在苗秀雅身形踉跄的时候,看到了她心脏落地的沉痛。

这种秘辛,自然不是他们能够去询问打听的,他只是走过去,扶住苗秀雅,“苗阿姨,你休息一下吧,让我妈妈今天在这边陪你。”

“不用了,我一个人呆呆,挺好的。”苗秀雅朝着云烨,扯了一个算不上笑的笑容。

没有人可以强留,因为苗秀雅一直都是那样的人,她性子孤傲,受不得人怜悯,云烨看出她并不想别人看她难堪,于是把家人带走,并打电话从莫家大院调 了一个警卫员过来,如果有什么事,打电话联系。

不是一个小时,而是两个小时后,苗秀雅收到了离婚证。

捏在手里,她卧室里走到落地窗边摇椅上,躺上去,把离婚证放在心口,阖上眼睛......

鼻子轻轻一抽,眼泪从眼缝中流了下来......

那时候也像现在的温度,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是春天......

...(此下回忆部分的历史背景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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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城

十八岁的苗家幺小姐在她成年生日上,得到了苗老爷子一份大礼----青山马场。

青山马场既然是礼物,所有权便属于苗秀雅,她一直有生意头脑,便请人帮着经营,对外开放,赚钱自已花,苗老爷子逢人便说,他这个女儿,顶几个儿子。

苗秀雅第一次见到孟有良,是她开学后一个月的星期天。

她的马跟马场的其他马是分开养的,可孟有良偏偏看中了那一匹。

那一次,他带得有七个人一起到马场玩,她也只是照例在星期天的时候到马场骑马。

他伸手去摸她的马,却听见女声入耳,“这是我的。”

他扭头去看,瞳仁里的光,忽地一亮,那女孩剪着下颌长度的短发,干脆利索。

不像别的女孩穿着裙子,她的衬衣扎在裤子里,一条皮带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身,那双及膝的黑色皮靴,竟让一个女孩生出几分英气,特别是她仰着下颌,手里拿着马鞭敲着侧腿靴边的样子,飒爽之姿乍现。

这方园百里之内,怕是再也找不出这样一个女孩。

且不说容貌已属精秀,但瞧她一脸张扬,便能叫人过目不忘。

他笑了笑,不急不躁的说道,“是我先看中的。”手已经触到听风的脖子,抚上了它的鬃毛。

她看着这人的模样,眉眼五官真当是精致无双,那样子明明像是清俊儒雅,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偏偏生出几份粗犷豪放,“你可以看别的马。”

“我就看上这匹。”

他的朋友都围了过来,看到苗秀雅的样子,忍不住起哄,“小丫头,先来后到。”

她却看着众人,嚣张的喊了一声,“王伯,把马给我牵出来!”

只听养马的中年人马上跑了进来,“好的,小姐。”

她已经转身离开,众人一脸惊愕。

孟有良拦住王伯,已有不悦,“是我先看上的马。”

“哎,这位少爷,这里的马,全是小姐的,她想骑哪匹,就哪匹,整个马场都是她的。”

孟有良心里一悟,看着马匹被管理人员牵了出去,他嘴角一弯,弯出笑来。

苗秀雅性子张扬孤傲,那时候的女人没几个像她一样,所以合得来人也少。

她喜欢骑在马背上驰骋,也喜欢拉开弓箭时的肆意,阳光照在马背上的女人身上,她挺着背,拉弓瞄耙!白色的箭羽正待冲刺!

“咻!”箭离弦,弓回位。

“嘭!”另一只蓝羽箭堪堪挤掉了靶心的位置,占了先机!

苗秀雅一转头,只见马背上的男人弓在手,马转铁蹄,他从容不惊的坐在马背上,无论马是转圈还是前行,他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眉梢轻挑,已是挑衅。

阳光从头顶铺洒下来,天地间都是细碎的金色细粉。

那种目光直接而迫人,没有轻浮,只有势在必得的霸气,他微微仰首提动缰绳的时候,是商贾之家中难有的王者之气。

怦然心动。

应该就是这种感觉。

她年轻气盛,要同他比,他淡笑着应战,射箭打猎,无一生疏。

她输了也没有生气,这是第一回。

第二个星期,在青山马场,她又遇到了他。

接下来的每个星期天,她都能遇到他。

她心里似乎知道,她只要星期天一去,一定能见到他。

盼望星期天能骑马慢慢变成了盼望星期天能在青山马场看到一个人。

夏日暑期,他似乎也跟他一样没事干似的,天天跟她一起骑马打猎。

每天的追逐成了吃饭一样的必须品。

“苗小姐,今天朋友说一起吃饭,不如你跟我一起去?”

“啊?”苗秀雅心里一阵乱跳,虽然她是新观念的人,但是对于他的邀请,还是难免紧张。

孟有良坐在马背上,背脊笔挺如松,俊逸轩昂,“带你见见他们。”

他没说太多,她也没好意思细问,只觉得这顿饭意义一定非凡。

其实见到的人没那么多特别,都是那次到青山马场玩的人,不过在苗秀雅眼里,这些人应该跟孟有良关系很好。

饭桌上,大家只是客套的打过招呼,男人们便开始自已聊天,一说到什么局势,全都滔滔不绝。

桌子上除了她一个女人,别人都没有带女伴,她像个傻瓜一样坐在那里。

苗秀雅后来也知道,自已是个傻瓜,孟有良不是喜欢她,只是按照朋友的赌约如期出牌。

当然那时候她,并不知情。

只是这饭吃得她很是尴尬,心里越想越不舒服,他从未跟她说过喜欢她,没有主动表示过什么,她这么巴巴的跟着他出来吃饭,却把她冷在这里,从小骄傲惯了的人,万万受不了这份气,更何况,她在意他的想法。

筷子重重的搁在桌上!“既然你们有事要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以后这样的饭局,不要叫我来。”

她站起来,转身就走。

孟有良这才眼里一怔,看到苗秀雅已经走出了包间,身边的朋友拍拍他的肩膀,好心提醒,“有良,别玩大了,到时候甩都甩不掉。这种脾气的女人,麻烦得很,到时候闹得你鸡犬不宁,又不是钱可以打发的。你也新鲜了这么久,什么时候回丰城?不怕老督军找来?”

孟有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去,只是凉薄道,“我又没跟她说过要娶她,还不是她自愿。小姐脾气这么冲的女人,爷可不伺候。”

苗秀雅走出饭店就要叫黄包车,才一坐上去,孟有良已经跟着她坐进了车里,“怎么就这么走了?”

苗秀雅看向车外,“想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

孟有良对车夫说,“到遥湖。”

苗秀雅心里还有些不舒服,却也不想和孟有良说话。

“生气了?”

“没有。”

“虚伪。”

“......”苗秀雅偏头瞪了孟有良一眼。

那时候她一脸稚气未脱,很多情绪不懂掩饰,愣是被他这种毫不关心她的样子弄得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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