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已经从最开始的紧张状态中慢慢恢复了过来,此时的她已经彻底抛开了身外万物,晋入了无我无相的境界。
体内奔腾汹涌的玄神气息与龙角极其表面的符箓咒文不断的相互感应,终于将龙角自身的术法威能激荡起来,开始沿着布好的天蚕丝向术法阵杆传递而去。
六十四根术法阵杆一般插在沿着河岸的泥地上,一半则插入水中,龙角上的未能就是要利用这种方式将激荡起来的术法威能传递到泥地和水中,使其发生共振。
这便是术法原理,也是许静告诉江烽的,而江烽自然是不懂的。
一波接一波的龙角威能沿着天蚕丝传递下泥地和水中,泥地开始震动,松软,甚至垮塌,而水波更是开始汹涌激荡起来,犹如陡然掀起了狂风。
看着许静不断苍白下去的脸颊,整个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邓龟年和旁边几名术法师都交换了一下眼神,知道许静的玄神消耗过快,必须要给予支持,手中一道细绳系在许宁的手腕上,包括邓龟年在内的三名术法师和方术士同时启动了玄神加祝,帮助许静维系龙角激荡之力。
获得三名术法师和方术士支持的许静精神也是一振,手中龙角稳定下来,继续催动龙角威能。
六十四更木杆振动力度更大,江烽能够清晰感受到地面的泥土开始出现松散、蠕动、垮塌的迹象,而汝水水面更是波浪叠起,不断涌荡起来了。
两艘蓬船也开始伴随着波涛汹涌而起伏不定,但是许静仍然傲立船头。
伴随着波浪越来越大,而高垄地面也开始出现裂痕和管涌,江烽也意识到恐怕这一段垄地很快就要崩塌了,他也没想到龙角术法阵竟然如此凶猛,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示意其余士卒先行登上另外一艘已经靠岸的蓬船,江烽看了一眼已经开始稳步后撤的丁满和郭岳,他甚至能看见袁无畏脸上惊疑不定的表情,很显然袁无畏也已经觉察到了一些不对劲儿地方。
“阿满,小郭,走!”驭气凌空,江烽飘然落在蓬船之后,用变声喊道。
丁满和郭岳二人同时爆发一轮攻势,然后从垄地飞跃而起,沿着水面冉冉而行。
整个垄地此时都如同地震一般颤动翻滚起来,袁无畏制止了部下还欲追击,他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他还没搞懂如果这是南阳军搞的鬼,难道说南阳军下边的营寨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如此大的动作,己方不可能不发现啊。
“撤,赶紧回营,收拾东西,往高处去!”袁无畏再也不敢拖下去,深深的看了一眼在波浪中颠簸的两艘蓬船,大声喊道。
伴随着巨大的裂缝开始在垄地上出现,紧接着就是管涌,整个十余丈的垄地慢慢开始摇晃起来。
江烽怒吼一声:“赶紧往后划,离开这里!”
两艘船上的士卒们都猛力划动船桨,两艘船都开始离开,随着许静最后猛力一催发,整个垄地终于出现了一处一丈多宽的缺口,汹涌的河水开始沿着缺口向下倾泻。
只要缺口一被冲开,便再无自行堵塞的可能,只会在已经掀起了波涛的河水冲击下越来越大。
两艘船迅速离开了缺口,向汝水东岸划去。
而垄地上的缺口也迅速在水流的冲击下越来越大,一段一段的崩塌,终于形成了一个宽约十余丈的大型缺口,整个汝水以及河汊的水流都迅速向这里涌来。
袁无畏以最快速度回到栅寨中,一边命令各部赶紧转移到高处,一边命令手下去观察南阳军那边有无异动。
虽然水口被敌人用术法打开,但是对于栅寨来说影响并不是很大,顶多也就是一些物资上的损失,本身就处于上水,水流过来,只要转移到高处,受灾的还是下边。
他总有些怀疑这不太像是南阳军所为,盖因这种行径对于南阳军来说有些得不偿失了,南阳军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只要继续这样下去,汶港栅失守只是迟早的事情,而现在用这种方式显然太愚蠢了。
没想到刚派出去一炷香工夫,自己派去的人就已经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大人,南阳军乱起来了!”
“这么快?”袁无畏有些不敢置信,这水刚下来,自己这边才刚开始淹水,南阳军那边就被淹了,要说这周围还有其他低地,哪有这么快就淹到南阳军了?
“不是,属下发现水还没下去,南阳军后边已经灯火大盛,喊杀声一片,似乎有人袭营!”
下属的话让袁无畏又惊又喜,又无法理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水淹,那边又在袭营,这会是谁?
难道说是南阳军自己设计诱自己出击?
不过,这可能么?下这么大功夫本钱?
如果排除是南阳军自导自演,那么这无疑是一个打破僵局的绝佳机会,袁无畏怦然心动。
如果继续被南阳军围困消耗下去,汶港栅失守是迟早的事情,但现在如果借势出击,也许就是一个难得的破局机遇。
只是这大水冲下来,固然给南阳军造成巨大损失,但是如何借势掩杀也是考究活儿,倒需要谋划一番。
不过无论如何也不能错失这样一个机会,袁无畏已经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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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四年十二月廿八,汝水汶港栅决堤,水淹两军,其中南阳军在遭遇了上半夜一只来历不明的骑军夜袭同时遭遇大水淹灌,损失惨重。
十二月廿九,蔡州军袁无畏部率汶港栅所属轻舟数十艘,率千余弓弩手沿水而进,掩杀南阳军,南阳军退无可退,守无可守,被围困于水中数千士卒被射杀,血染汝水河畔。
残余南阳军被迫撤往真阳城下,整个真阳城以东一线均成泥沼地,大军无法通行。
景泰五年一月初四,大梁天兴军在攻入平舆境内之后遭遇从背后而来的骑军突袭,损失惨重。
景泰五年一月初七,真阳城下南阳军遭到放弃吴房朗山的西线蔡州军夹击,战事开始转向对南阳军不利。
与此同时,南阳军从新息到白苟城一直到真阳这一线粮道连续遭到来历不明骑军袭击,运粮队多次被截杀,与此同时,新息、真阳士绅私兵也开始对南阳军沿线进行袭扰,南阳军补给出现困难。
景泰五年一月十九,泰宁军西线和晋军东线击破梁军防线,会师与白沟,距离汴梁仅有两百余里,大梁震动。
与此同时,泰宁军东线军队绕过济阴,突然再度挥师南下,越过白沟,攻占考城、襄邑、宁陵,宋州局面骤然转紧。
而受到泰宁军连战皆捷的刺激,感化军一部从萧县出兵,连克砀山、虞城,在与泰宁军东路军遥相呼应,对宋州攻城夹击之势。
宋州境内地势却无完整的的梁军,整个宋州全面告急。
这个时候梁军不遗余力伐蔡的恶果才慢慢显现出来,缺乏足够的预备队,顾得上北线的晋军,就顾不上东北的泰宁军,顾得上东北的泰宁军,就顾不上东面的感化军,顿时显得捉襟见肘。
此时长安诏令天下诸藩,斥责南阳刘玄吞并安州,拒绝承认南阳对安州的吞并,要求南阳必须立即恢复安州局面,并将刘玄的使者逐出长安。
此诏令一出,鄂黄杜家和襄阳萧家也都符合长安诏令,要求南阳必须立即退出安州,还安州士绅民众太平,同时安州境内也出现小规模的叛乱,但迅即被驻扎在安州的刘广部镇压下去。
整个局面在这一时候出现了拐点。
迫于形势不利,大梁围攻郾城的大军被迫东撤进入北陈州,并向宋州挺进,以解宋州之危,郾城之围遂解。
景泰五年二月十一,东线大梁龙骧军也意识到此次伐蔡行动已经趋于结束,再对西平、吴房、朗山三县进行了大规模的掳掠抢夺之后,也率军北返。
南阳军在获知大梁动作之后,从真阳城下北返,但在白苟城北四十里地处遭到蔡州军一部阻击,随即就遭到掩杀而来的南阳军猛攻,大溃,余部甚至在白苟城都未能站稳脚跟,被随后跟进而来的蔡州军猛攻,被迫退出白苟城,逃往新息。
也幸亏南阳刘同在接到刘玄求援之后,率军两万从桐柏渡淮东进,击退尾随而来蔡州军,刘玄残军方才得以从新息渡淮经罗山返回申州。
同时在平舆遭遇袭击的天兴左军也退出蔡州境内,撤回了南陈州。
景泰五年三月十二,梁军与泰宁军和感化军联军在宋城东南六十里处会战,双方持续大战九日,损伤惨重,最终各自退兵,泰宁军经虞城、砀山进入徐州境内返回兖州,而淮北感化军也退守萧县。
在梁军东线与泰宁军和感化军联军会战时,梁军北线大军也和晋军、泰宁军联军连续发生大战,双方互有胜负,进入四月,农忙在即,晋军、感化军陆续退回各自防区,第二次中原大战宣告结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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