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哇的面积有十二万平方公里,根据朱骏的旨意,在全面占领爪哇岛之后,正式将爪哇岛并入大明,改名为定海省,成为大明版图上的第十个省份,吏部已在雅歌达攻破之后立即派驻了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等官员立即上任主政,佥事、经历、知事、照磨、检校、司狱、都事、理问、库使等从属官员更是数以百计。
爪哇原本就被荷兰人纳入了殖民统治之下,因此布政使的人选也不必由当地土人担任,对于这些原本就没有任何政治权利的土人来说,荷兰总督的统治与大明布政使的统治并没有什么区别,因此,当地土人对此并未表示出任何的热情,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对,只是麻木的看着总督府被人换上了布政司的匾额,看到原本手持着火枪在街上巡检的荷兰士兵变成了黑色轻甲,手持钢弩、火铳的明兵。
新官上任,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清查府库、人丁,维持本地的治安,治安倒也好说,当地的土人乖巧的很,除了一些盗窃、殴斗之外并没有什么耸人听闻的事闹将出来,清点府库也容易的很,几个库使带着几十个典吏,再带上百来个明兵在仓库内造册登记了三天结果便出来了,其中白银总计四百余万两,黄金近两万两,珍奇珠宝不计其数,价值也在一百万两白银以上,另外还有一百七十万枚银币另外登记造册。
检查户口是最麻烦的,不过根据荷兰人的一些记载来看,人口应在二十万上下,其中欧洲侨民两万七千人,汉人九千人。剩余的便是当地土著了。
另外,战利品也有了统计结果,其中大型西洋战舰共缴获五艘,各种战船二十余艘,一些欧洲商人的商船有近两百艘,火炮九百七十们。火药不计其数,火铳五千七百门,弹丸不计其数。
根据朱骏下发地旨意,这些西洋战舰统统交由东洋营水师营训练作战之用,这让刘国轩激动了很久。连忙派人前往南洋水师营学习大型战舰的航行作战经验,又亲自带着人登船接收,有了这些战舰,东洋水师营正式抛离传统的战船足以成为远洋舰队了,虽然比起南洋水师营来实力尚缺,但也不再是依靠登船近战为主的水师了。
缴获的商船全部发卖给海都的海商,譬如海都最大地海商巨头马仁,如今他已经成为了南洋第一巨商。下属商船足有百条之多,这时听说明军又有折扣的商船发卖,早已凭借着他与皇上有数面之缘的关系预订了八十艘,他的船队纵横南洋各国。往来发卖四方的货物,甚至一些小国地国主都要看他脸色行事。
海都城其他海商也不遑多让,许多人自迁到海都之后,生意陡然扩大了数倍不止,原先行船时既会害怕海盗侵袭,又要接受各国港口的税官索贿,一路上下来损耗巨大,可自从迁往海都之后,每次行船都有数十名明军陪护,寻常小蟊贼并不放在眼里。大的海盗看见船上的大明日月旗也不敢轻易劫持。否则过不了几天,大明的舰队便会抵达事发海域。并且在四周进行排查,直到找到这伙海盗的聚居点全部清除干净为止。而且船队到了贸易的港口。该国的税官也不敢勒索,南洋已有十之八九地国家向大明称臣,海商们打着上国商贾的身份,船上还有个明军伍长陪护,谁敢要钱?损耗少了,赚取的利润自然也高了不少,贪婪的海商便会不断地购买造船厂中的新船增强自己的运输能力以此来赚取更多的利润,这样一来,拥有数十条海船的巨商在海都并不稀奇,也吸引了更多的海商向海都搬迁,两年的功夫,海都城已经成为了南洋海洋贸易的中枢,南洋商船巨万,海都城的商船便占去了一半。
清点完毕之后,爪哇岛由敢死营指挥使王秋率五千陆军,南洋水师营指挥使刘二镇守,刘国轩所率的东洋水师营大小舰船百条开始将所有战利品与俘虏装船扬帆向海都驶去。
刘国轩在四天之后抵达海都港口时,立时受到了海都百姓地热烈欢迎,群情激昂地海都百姓如今多少都识得几个字,也能够从邸报中读懂这一次远征对于大明的好处,更加知道胜利地来之不易,在得知刘国轩抵达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挤到了海港观看凯旋而归的战士和垂头丧气地红毛俘虏。
刘国轩见沿岸人头攒动的望不着边际,除了兴奋之外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发毛,连忙扮成了小兵的装束与一干士卒们登岸逮着了个机会溜出了港口,他得先去兵部点卯报到,说不定还要受皇上的接见询问战争的经过,因此不敢怠慢。
“臣东洋水师营指挥使刘国轩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寒冬阁里。朱骏正翻阅着今日地邸报。这个时候。刘国轩在小太监地指引下走了进来。纳头便拜。
朱骏抬眸望了刘国轩一眼。又继续看着手里心学邸报地一篇文章。过了半晌。正当刘国轩两腿酸麻地时候才将邸报放到御案上。道:“平身吧。刘爱卿远征归来。辛苦了。给刘爱卿看坐。”
刘国轩小心翼翼地欠身坐下。朱骏又道:“刘爱卿此次凯旋而归。想必总结了些海战地心得吧。给朕说说看。”
刘国轩早在船上便想好了如何应对皇上地各种奏对。却偏偏没有想到皇上会与自己讨论心得。于是振作精神。沉吟道:“末将原先以为海战不过是靠近敌船相互拼杀而已。这一次算是开了眼界。此次海战若不是南洋水师营在后策应。用火炮掩护我营地快船迅速登岸。恐怕要想获胜定会付出数倍地代价。因此。末将以为。将来地大洋之上必定是炮船地天下。从前依靠船体碰撞依靠勾索登上敌船近战地方式早晚都要淘汰。末将以为。水师营应该勤加操练炮手。海上使用火炮十分不易。一来是由于舰船颠簸。角度会有偏差。二来海风也是飘忽不定。不易命中目标。因此。同样地炮船。双方能否得胜。炮手地经验占去了大半地作用。其次舵手也要专门进行训练。许多舵手平时倒还罢了。可是一旦临战。便难免会手忙脚乱。一旦不能及时转舵。便酿成了大祸……”
朱骏抚案听了片刻。不由得点了点头。眼眸中流出一丝赞赏。历史中地刘国轩能文能武。下海就成了优秀地海军将领。上岸就成了一方父母。防洪救灾、推广稻种。这些东西。若你对它们一窍不通是办不到地。刘国轩之所以能有此成就。恐怕就是有一股能够及时发现破绽。并且加以改善地劲头。
“你是东洋水师营的指挥使,以上的问题都由爱卿自去解决吧,如何操练炮手、舵手,如何行船,如何作战,你都要好好体会。”朱骏说了一番无关痛痒的话,接着摊开一张邸报道:这是心学邸报上刊登的一篇文章,你可以瞧瞧对水师有没有用处。”
刘国轩起身碎步的走到御案前,恭敬的接过邸报,映入眼前的先是许多海军大胜以及自己得胜回朝的文章,在右侧角则是一篇关于海战的论述,撰写人是一名叫毛文静的翰林院侍讲,上面指出的问题竟然与自己的观点相似,都是舵手、炮手的一些问题,还有关于风力的论述,这个时代的战舰都是依靠风帆动力行驶,在西方,熟悉和掌握风力是所有优秀海军将领的必要知识,这篇文章字数并不算多,也尝试着提出了几个解决炮手、舵手训练问题的方法,更多的却是阐述借用风力的问题,刘国轩认真的看完,愣愣的仍然咀嚼着文章的内容,与自己的经验相互印证,时而点点头,有时又叹息一声摇头,半晌之后,这回过神来,忙向朱骏告罪道:“皇上恕罪,末将失礼了。”
朱骏挥挥手:“无妨,爱卿看看,此人的文章所提的方案是否可行?”
刘国轩道:“按理来说确实可行,但是有些恐怕是书生之言了,不过此人未经过海战,就能提出如此独到的见解已是非常不易,若让他跟着水师营出海兜上几圈,说不定此人是个帅才。”
朱骏笑道:“朕就是要让他跟着刘爱卿身边学一些行船海战的经验,此人的理论功夫十足,眼光犀利,若是能让他随船走走,说不定将来能堪大用。”
刘国轩连连笑着称是。
朱骏道:“他是个书生,既然朕让他跟了你,你就要好好的照顾他,尽量给他一些方便。朕的讲海堂还指望他来执教呢。对了,你还不知道这事吧?朕来给你说说讲海堂的计划吧。”
朱骏兴致盎然的招手让刘国轩靠前一些,将自己建立讲海堂的构思一一说出来,其实讲海堂不过是讲武堂的另一个培育军官的方式。只不过讲武堂培育的是陆军方面的军官,而讲海堂培养的是海军军官而已。
刘国轩的理解能力极快,片刻功夫便已是点头口称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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