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征服（20）

在纷飞的战火中，无数英豪奉献出了他们的自己的生命，有的是默默无闻的底层士兵，有的是军区高层的军官，他们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冰川城堡，也捍卫了人类最后的尊严。一个又一个耀眼的明星坠落，不断地有高层军区在与拉塞尔强者的对抗中战死，使得整个北方军区人才凋零。而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他就是波塞冬。

后来的人类在研究这段历史的时候，波塞冬的位置仅次于李锋，相比之下，他比巴博萨更加适合成为了一个优秀的指挥官，他的冷酷，他的睿智都是一个一流指挥官不可或缺的要素。他冷的就像一块冰，无论外界的环境多么的恶劣，对他本人都没有丝毫的影响。他的血液，他的大脑永远都是冰冷的，有条不紊地运转，能够在混乱的战场上找出准确的战机，正是在他的带领下，北方军区在才能熬过这艰难的一个月。

而且，他的个人实力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他就像一头猎鹰，一旦被他发现的猎物就会死死地咬住，敏捷而迅速，但是敌人想抓住他却不是那么简单，好几次在于拉塞尔强者的对抗中，波塞冬都战胜了比他更加强大的对手，获得强大的能量。

战争使得一部分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也使得一部分人迅速进阶，获得强大的能量，波塞冬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死在他手下以及寒冰之眼下的敌人不计其数，其中不乏高阶的异能者，甚至有一个十七阶的强者。为了击杀这个强者，北方军区的总司令阿历克斯上将也出手，和波塞冬联手将那个敌人击杀，付出的代价则是阿历克斯上将断了一条膀臂，战斗力大大减弱，这样一来，波塞冬则成为了北方军区的最高领导者。

现在的波塞冬，比以前更加强大，可怕，全身充满了冰冷的杀气，让人不敢靠近，即使是传令官也只是战战兢兢地向他汇报。十六阶，一个足以让大多数人仰视的等级，强大的让人畏惧。只有波塞冬自己知道，这远远不够。

夜已经深了，黑漆漆的夜幕笼罩在千里的冰原上，如同有一张无形的大手笼罩在天空中，遮挡住了那可怜的，冰冷的月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激战了一整天，机械族的入侵者终于在一个小时前停止了攻击，缓缓地退到了一公里以外的地方。惨烈的战斗虽然停止了，但是空气中还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道和那令人作呕的浓浓血腥味。冰川城堡的城墙上，凝了一层厚厚的冰层，如同一面平滑的镜子，一道道鲜红，浓稠的鲜血顺着冰墙缓缓流下，在惨淡的探照灯的光芒下显得极为刺眼，触目惊心。

城墙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具具来不及搬运走的尸体，他们都是在白天战死的北方军区战士，鲜血从他们的尸体中涌出，有的已经将血流尽，在他们身下的地面上汇聚成一片红色的湖泊，当真是血流漂杵。

一队队居民沿着台阶走上城墙，口罩遮挡住了他们脸上的表情，唯有暴露在空气中的双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哀伤以及那熊熊燃烧的愤怒。在这些战死的，甚至被炸弹炸得面目全非的士兵中，很有可能就有身边的亲人，朋友，或者熟悉的人，但是他们都死了，鲜活的生命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无声地躺在粘稠的血浆中，甚至是尸体断成了几阶，分不出那一截黑乎乎的肢体是属于哪一部分。

冰川城堡的城墙在敌人火炮的狂轰滥炸下，再坚固的城墙也变得千疮百孔，出现了一道道裂缝，让整个城堡看起来破败不堪。每到这个时候，趁着夜色，就会有一队队的工匠穿着防护服对城墙进行修理，他们看着脚下的尸体，面无表情，看多了死亡，他们已经麻木了。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心去修复破损的城墙，保证城墙能够抵抗敌人明天的炮火。

这一切，都被波塞冬看在眼中，他站在城墙的尖塔上，从这个位置，几乎可以将整个北方城堡尽收眼底。他依旧是那样冷酷，战火和杀戮使得他英俊的面庞上多了几分戾气，在和敌人的战斗中，他的左眼被利剑刺穿，蒙上了一块黑色的罩子，让他看起来显得有些狰狞和凶恶。即使在战争时期，他的作战服还是那样整齐，平滑的上衣上几乎没有一丝褶皱，沾满了粘稠的鲜血。双手上，白色的手套似乎永远不会被鲜血玷污，洁白，一层不染，握住腰间的长剑，似乎那长剑时刻都长啸一声，出鞘，杀敌！即使安安静静地待在剑鞘中，也遮盖不住长剑所弥漫出来的冲天杀气。

波塞冬是冷漠的，是冷酷的，是无情的，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不停地运转着，指挥着这场艰苦的战斗，这几乎是所有军官和士兵对他的印象。看见战友战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不会哀伤，也不会愤怒，在必要的时候，为了全局的胜利，他可以牺牲上千士兵的生命，保全冰川城堡的安全。所以，尽管下层军官和士兵对于波塞冬的命令还不犹豫地执行，但是却丝毫不掩饰对他的畏惧，没有尊敬，只有服从。

只有波塞冬知道自己内心的痛苦，比任何人都要痛苦。如果李锋在场的话，一定可以理解他。作为一个战斗的最高指挥者，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抛弃个人的感情，一切都为了整体的利益。在最危险的时候，他只能选择壮士断腕，放弃一部分士兵，率领其他的士兵牢牢地守护在城墙上。没有人明白他的痛苦，在那冷冰冰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倍受煎熬的心灵。

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着自己的感情，看见战友被杀死的时候会悲哀，看见拉塞尔大陆的异能者把人类当作口粮，他也会感觉到愤怒，看见敌人的攻击被大打退，他也会狂喜。只是因为他是北方军区的最高指挥官，他必须将自己的这些感情深深地埋藏在自己的心底，用自己的冰冷压抑着他。这样，他才能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来看待这场战斗，冷静地分析下一步的计划，从复杂混乱的战场上，寻找一线战机。

只有极少数人能够理解波塞冬，理解他的痛苦。波塞冬，你是值得所有人尊敬的！为了未来的，那几乎不存在的希望，继续忍耐下去吧！继续保持着你的冷静，率领着北方军区的战士们抵抗敌人的入侵！希望和光明，终会来到的！

刺骨的，如同寒刀一般的狂风呼呼卷来，割痛了波塞冬刀削一般的脸颊。他微微眯起双眼，仍由寒风吹扬起他银白色的头发，双瞳一眨不眨地望着前方的黑暗。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来自他心灵的深处，也来自一公里外的敌人的阵营。

太安静了，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诡异，如同有一股恐怖的气息笼罩在周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拉塞尔大陆异能者的军营就在一公里外，往日，在这个距离上可以清晰地看见敌人阵营中通明的灯火，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敌人支起篝火，架起大锅，热腾腾的水汽中带着浓浓的血腥味，他们将人类如同畜生一样宰杀，丢入锅中，当作自己的食物。有的甚至将活生生的人类丢入锅中，看着他们在沸水中挣扎，尖叫，惨呼，那毛骨悚然的声音往往会传的很远，清晰地传到每个冰川城堡居民的耳朵中。

敌人的目的很显然，他们要让城墙上的士兵，冰川城堡内的居民感觉到恐惧，丧失战斗的勇气。他们想的太简单了，可以说实在是太天真了。每个种族都有着他们的特点，在拉塞尔大陆，向来都是强者为尊，他们就如同古老的草原民族，弱者会为了生存和利益跪倒在强者的脚下，祈求强者的庇护。他们不以这种行为感到羞耻，反而，能够归顺强大的战士，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而人类则不同，他们有着自己的尊严。他们虽然在实力上不是拉塞尔异能者的对手，但是为了最后的尊严和生存，他们可以奋战到底。冰川城堡内，居住的不仅仅有士兵和军官，更多的是普通人，他们中的大多数是士兵的亲人，朋友，战士们明白，按照敌人的残暴，一旦冰川城堡被攻破，所有人都会成为敌人的食物或者是奴隶。他们还知道，他们是城内居民的唯一依靠和希望，无数双渴望生存的双眼正在他们的背后望着他们，作为支撑他们不断战斗下去的信念。

波塞冬渐渐地皱起了眉头，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夜晚如此安静。实在太诡异了，让人感觉到一阵阵不安，让波塞冬想起了暴风雨前的宁静。“传令官！”他高声喊道，拧起了双眉。

“上将，有什么命令。”一个传令官匆忙跑了过来，脸上充满了紧张的神色。作为波塞冬的传令官，他不敢有丝毫地懈怠，就在上个星期，波塞冬刚刚将一个偷懒的传令官贬到了维修部。在战争时间，波塞冬要求他的所有命令都要在第一时间传递下去，不能有丝毫的错误。

“传令下去，第一师和第四师立刻在城头集合，组成第一战线，第二师作为预备队！不得有误！”波塞冬急促地说道，脸上隐隐透露出一丝焦虑的神色。

“是，上将！”传令官匆匆地跑了下去，向作战部传递波塞冬的命令。虽然他不明白波塞冬为什么会下达这样的命令，白天的战斗才刚刚结束，而且敌人没有表露出进攻的迹象，第一师和第四师是北方军区王牌的部队，只有在最危及的时候才加入战斗，或者作为反击的力量，一上来就派出这两支王牌部队，还是第一次。传令官明智地选择了立刻传递命令，没有多嘴去询问，他来没有看见过波塞冬的脸上露出焦虑，紧张的神色，这意味着，事情不妙了！

波塞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新将目光投向远处的黑暗中，不知不觉中，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很快在寒风中凝成了冰珠。他狠狠地哆嗦了一下，神经陡然绷紧，下一刻，赫然瞪大了双眼！

铺天盖地的呐喊声从远处的冰原上传来！无数的灯光骤然照亮黑色的天空！将黑沉沉的夜色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机械族的战士们疯狂地呐喊着，一架又一架的战机从冰原上扶摇而上，组成密集的战阵，从高空中纵掠而过，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敌袭！敌袭！”

巨大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城中的士兵，一盏盏探照灯接连亮了起来，一队队士兵，脸上带着惊慌的神色涌入碉堡中，在刺耳的警报声中，一门门防空火炮亮了起来，发出机械的转动声。接到波塞冬命令的第一师和第四师也在此时抵达了城头，组成了坚固的防线。所有的战士都将目光投向了高空中那密集的敌机战阵，在冰原上，更有一辆辆由机械族战士变幻成的重装坦克滚滚而来，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所有的士兵都在短时间内进入了自己的角色，脸上带着紧张，悲壮的神色，又一场战斗要开始了！无数的战士要在这场战斗中牺牲，用自己的鲜血捍卫最后的尊严！只有波塞冬，仍然呆呆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像。因为他看见了远处的冰原上，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在无数人的惊吼声中，在机械族战士的欢呼声中，一个闪烁着银色光芒的庞然大物冲天而起！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在沉寂了一个月之后，机械族的族长，最强大的战士瓦格雷终于摆脱了撕裂星空的低谷，恢复了百分之六十的能量。在漫长的等待中，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他终于再次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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