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一团火,将昭阳宫一切都烧了起来,那些身穿华服的宫嫔,那些珠罗玉衾的公主,那煊赫辉煌母后执念了一辈子的琼楼玉宇。
叶姑姑一声惊呼将她推出了密室,她望着凤榻上的母后,已经被火舌吞去。
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来,火焰不断毕剥脱落,吞噬着这一切,德维推开殿门,瞥见一抹消失的极快黑色身影。
呼喝着入内的是穿着异服,浑身浴血的鞑靼莽子,德维惊呼一声,极快的跑了出去。
却撞见了自己的亲舅父,原来,是他打开了殿门,跪地恭迎那些人入内。
舅父反手一刀,德维便失去了知觉,舅父将她带走,藏在倾澜别院,德维晕倒之前甚至来不及瞧见舅父离去时的那一抹诡谲恶心的笑意。
每日浑浑噩噩,舅父在她的香炉中加了迷香,令她昏睡不起,再次醒来,德维只觉得下身似被撕裂开来一般,疼痛不已,睁眼一看,竟身处在一处帐中,摆设华贵,而她,身无片缕。
帐中站着一名身穿白袍的青年,背对着她,让她看不见面容,只觉得挺拔伟岸,宛如天神,松垮的衣袍着身,更添邪魅。
“醒了?”青年转身,仍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手中的宝剑,剑身轻薄,隐隐能看见剑身上的暗纹。
抬眼看向德维,德维只觉得浑身一凜,那幽蓝的瞳色眼神中,带着无穷的寒意。
“这三分相似,也足以够了。”青年抬起她的下巴,细细打量了一番才说道,令德维一头雾水。
似自嘲一般的声音从青年口中发出,随手将宝剑放在枕边,便欺身压上德维。
德维早已惊恐不已:“我乃天朝公主,你走开……”
男子附在耳畔轻声说道,有如修罗之言:“天朝已经是本王子的囊中之物,而你这位天朝公主,是王宥献给本王子的敬品。”
一言,令德维如坠冰窖,原来是舅父,他怎可如此丧心病狂!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饮下一杯鸩酒,干干净净的随父皇母后去了。
“无趣。”穆敖王子起身看着床榻上一脸死寂的德维,早已放弃了反抗,躺在床榻之上任人宰割,冷白冰锋晃的脸色更是苍白,那三分相似令他心中倏然一紧,郁结涌上心头,“来人……”
帐外进来两名身着鞑靼服装的士兵,穆敖一声吩咐,便有人将她拖走。
四月再次见到德维之时,竟让她睚眦欲裂。
四月悄声潜入帝都之中,这些鞑靼蛮夷,竟将鞑靼营帐伫立在了皇宫金凌门前寻欢作乐,已近四更,重重营帐中听得几句如雷的鼾声,鞑靼莽子衣衫半褪,仍搂着怀中的美人不放。
偌大的营帐中,夹杂着汗臭酒香与脂粉气,扫视着眼前淫亵不堪的场面,微弱的烛火,在昏暗的帐中摇曳,四月看着细细的一线鲜血越来越密,直到虎皮软榻之上发出清晰可闻的滴答之声。
那女子洁白修长的酮体,也染上了点点殷红,一把匕首插在胸口,四月只觉得浑身紧窒,怒意几乎连魂魄也燃烧起来。
德维目光呆滞望着一处一动不动,听见细微的响动,眼眸微动,望着眼前之人,无奈的扯过一丝笑意,冥冥中,似乎有什么破碎了,发出清脆一响。
“德维……”四月小声的唤着她。
“好痛啊,婧维。”她已经认出她来,纵然两人已经八年未见,可那一张脸,是母后一生的噩梦,也是她一生的噩梦。
她与婧维同是父皇之女,天之骄子,可父皇自小宠爱婧维,连她出生,都为她在帝都燃放了整整三夜的烟火,那可是她这个中宫嫡女也未曾有过的殊荣,从小,母后每每提起许贵妃,总是一脸恨意,恨不得将她啖血食肉,连带着她,也恨她们两母女,恨她夺走了父皇本该属于她的宠爱。
后来许氏一族尽数被诛,许贵妃如母后之愿,疯了,可母后还是没有得到父皇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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