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烺吩咐陆太医道:“去看一看,这药有没有问题。”
陆太医道了一声是,然后上前端起药碗放在鼻子间闻了闻,然后对宇文烺道:“皇上,臣并未看出来这药有什么问题。”
徐昭容听着一下子猛的站了起来,不相信道:“怎么可能,贵妃明明在这药里多放了一味甘草。淑妃的方子里面有大戟,大戟不能与甘草服用,贵妃分明就是故意要害淑妃。”说着又指着陆太医,恼道:“陆太医,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看清楚,或者是想要为贵妃隐瞒,这药里一定有问题,你再看清楚。”
陆太医敛了敛目光,脸上有些不悦道:“昭容娘娘,皇上再此,臣不敢犯欺君之罪。娘娘的药里的确有甘草,但却没有大戟。”
孟萱玉撇过头去,她很清楚,她们又着了孟蘅玉的道了。孟蘅玉端来的药一开始的确有问题,所以她才不敢喝,她甚至惊讶于她为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她的药里动手脚。
她因为她害她进冷宫之事对她产生怨怼,所以现在一从冷宫出来就想要报复她,却也说得过去。
在今天之前,她甚至确定了她的药里的确是仍放了有甘草,所以才会将冒险闹这一出。但是……
徐昭容一听陆太医的话,立刻又像是抓到了漏洞一样,道:“那她故意换了淑妃的药方,又是何居心……”
陆太医道:“臣在来之前,已经询问过太医院的院判。院判说按照淑妃娘娘的身体状况,早些日子已经改良了淑妃娘娘的药方,新方子里有甘草,没有大戟。”
徐昭容脸上不服,仍想说什么。
孟萱玉连忙拉着她道:“昭容妹妹,好了,快别说了。本宫早就说本宫与贵妃是亲姐妹,贵妃不会害我的。想来药方更换了之后,贵妃照着新方子煎药却忘记告诉本宫一声了,倒是你太敏感非要告诉皇上闹出今日这误会一场,却是丢脸得很。如今误会解开了,你也终于放心了。”
说着眼睛小心的瞟了一眼宇文烺,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然后又一副抱歉的笑,为徐昭容说话道:“皇上不要责怪昭容,她一向性子单纯,直来直往咋咋呼呼的,今日也是因为太过紧张臣妾所以才会误会。”
徐昭容还在那里一副没能扳倒孟蘅玉的不满中,竟没有听出孟萱玉潜藏的意思,还觉得孟萱玉不够尽全力。如此就打算放弃了。
陆太医在一旁看着却是摇了摇头,这一位才是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的。今日之事,淑妃往徐昭容身上一推,自己身上倒是一干二净。但他敢肯定,恐怕今日之事一定是淑妃引着徐昭容闹起来的,她是拉着徐昭容给自己张目和出头,出了事再将她扔出去背锅。
宇文烺脸上面无表情,看得出来心情并不大好,闹得孟萱玉心里也有些慌慌的。
她只想药的问题赶紧在此打住不要再纠缠下去,于是又温柔笑了笑,拉了拉宇文烺的手,像是有些自哀自怜的道:“皇上回宫几日了,却没想着来看臣妾,看来是真的将臣妾忘在脑后了。”
宇文烺道:“朕很忙,外边朝政一堆的事情需要朕操心的,所以朕希望后宫的事少让朕操心一点。萱玉,朕希望你能让朕省省心。”
孟萱玉听着脸上的表情顿时塌了下来,握着宇文烺手臂的手也渐渐松了来,然后缓缓的低下头去,脸上伤心了一会,才红着眼睛问道:“皇上是在怪臣妾,怪臣妾成了皇上的拖累。”
宇文烺没有回答她的话,转而又望向愤愤不平的徐昭容,冷着声音道:“徐昭容,后宫里就你事情最多,上蹿下跳的喜欢闹得后宫鸡犬不宁。从今日起,你还是呆在你的穗兰宫少出来了。下次若再让朕听到你起口舌之非,那朕只能将你送到冷宫去体验生活了。”
徐昭容不满,皇上这根本就是将自己永久禁足了,喊了一声:“皇上,臣妾……”
但是对上宇文烺冷森的脸时,却又什么都不敢说了,跪了下来。
宇文烺对她道:“回去吧,每日再好好把《女则》熟读几遍。”
徐昭容脸上恼恨起来,只觉得今日都是孟蘅玉害她的,此时向着宇文烺狠狠的磕了一下头,道了一声:“是,臣妾遵旨。”然后站起来看了一眼淑妃,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然后布满的出去了。
宇文烺站起来,对孟萱玉道:“没什么事情的话,朕也先回去,你好好吃药,将身体养好。”
孟萱玉却在此时叫住了他,道:“皇上。”
宇文烺转过头来看向她,孟萱玉抬起头来看着他道:“皇上难道没有发现,您对臣妾越来越冷淡了吗?”
陆太医一听,这淑妃和宇文烺的说话,根本不是他这个太医应该听的,连忙跟宇文烺告退先出去。
陆太医出去之后,宇文烺才目光淡淡的回问道:“那你希望朕对你如何呢?”
孟萱玉没有说话,从来不应该是她来希望他对她如何,而是他应该对她如何。
她发觉自己已经越来越觉得自己抓不到这个至高无上男人的心,从前她以为的她信奉的他对她的喜欢和庇护,都在心里渐渐的坍塌。但她又犹不肯相信,宁愿相信这是她的错觉。
孟萱玉没有再说其他的,又道:“最后求皇上一件事,贵妃将先前伺候臣妾的宫人都发落去了掖庭宫,其他臣妾不敢多求,但是知棋和知画却是从小伺候臣妾的宫人,臣妾希望皇上能给臣妾一个恩典,让她们二人回来伺候臣妾。”
宇文烺没有回答她的话,道了一声:“你好好歇着吧,朕下次再来看你。”然后就出了椒兰宫。
她从椒兰宫出来后,直接去了紫宸宫。
浔阳长公主揣度着宇文烺回来的时辰,自然不会还留在主殿当电灯泡,早早回自己暂居的侧殿中萱殿去了。
宇文烺走进来的时候,姜钰正盘腿坐在榻上剥栗子,殿内十分安静,只剩下她剥栗子“卡卡,卡卡”的声音。小几上的碟子里已经放了满满的一叠栗子肉,但小几上栗子壳却洒得到处都是。
见他进来,姜钰也只是缓缓抬起头道了一声:“皇上来了。”,然后又低下头去继续剥了,也不打算起来迎他和行礼。
宇文烺有些洁癖,看着榻上那乱糟糟的一团,有些皱了皱眉头,然后找了个离她远一点的地方坐下,看着她,问道:“你剥这么多栗子干什么?想吃干嘛不让宫人剥。”
姜钰道:“吃东西享受的是一个过程,让宫人什么都帮你弄好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又难得的讨好的笑看着宇文烺,道:“臣妾请皇上吃啊,皇上要不要再来点栗子糕,明天臣妾亲手给您做啊?”说着又一副得意的跟孟蘅玉作比较,道:“怎么样,如今的臣妾比以前的臣妾要贤惠吧?皇上是不是觉得现在的臣妾其实更好一些?”
宇文烺目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她又说了什么令他不悦的话。
姜钰没好气的对他撇了撇嘴,爱吃不吃,本姑娘还不乐意伺候。说完将装着栗子的碟子抱过来,掐了一个往嘴巴里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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