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哪里还睡得下,赶紧也从床上起来三下两除二的将外衣穿好,然后走到了窗户边上打开窗户往外看。
结果这一看不得了,外面黑鸦鸦的都是一片的黑衣人。一层又一层整齐的排在外面,看起来这阵仗比上次在山上遇到的还要多。
姜钰顿时目光都沉了起来,又走到另外的窗户边上去看,果然那一边也是黑鸦鸦的一片人。如姜钰预料的这般,那些人从四周将他们围了起来,且看这人数,恐怕少说也不下千人。
若说上次在山上派了几百人刺杀他们已经算是阵势大了的话,恐怕这一次这阵势那些人就是秉持着不置人于死地誓不罢休了,这一次他们是连脸都不蒙住了。
宇文烺这一边,也有一些宁王留下来的用来保护宇文烺的人,但是人数上始终不比这些黑衣人占优势。此时同样围在宅子四周形成一种保护之势,与黑衣人两边暂时对峙着。
不大会儿就见领头的黑衣人抬起手挥了挥,然后大片的黑衣人便涌了上来,看样子是准备来一个速战速决。
姜钰不忍再看,放下窗户回身靠着墙坐在了地上。
姜钰很清楚自己的情况,不懂武功也帮不上忙,此时出去只有拖累人的份,此时听宇文烺的话乖乖的呆在屋子里才是最佳的做法。
她相信宇文烺不会毫无准备,外面应该会没事才对,所以也微微放下心来。
果然而后不久,在黑衣人还来不及涌上来对宅子前的人表演一段刀光剑影,踏踏响起的马蹄声便从四面八方远远传来,仿佛是早有准备就等着这一刻般。
姜钰的耳朵一动,重新站起推开窗户往外看,便看到了披着重甲的骑兵从不远的地方奔踏而来,领头的人举着旗帜呼唤道:“救驾!”
那声音由远及近,和马蹄声一起变得越来越清晰。姜钰不由松了一口气,然后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安心的笑意。
而此时在外间,崔充仪脚步轻轻的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站在宅子前的另外一个方向,看着远处气势凛凛而来的骑兵,突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声音似是叹息,又似松了一口气,又仿佛是对眼前的景象早已预料到而发出的感慨,几种复杂的情绪夹杂在一起,连崔充仪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叹息什么了。
宇文烺等人都将目光放在眼前的黑衣人身上,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了悄悄出现在外面的崔充仪。
领头的黑衣人看到汹涌而来的骑兵,那数目至少是他们的双倍,他在瞬间倒是明白了过来,不由怒喝了一声:“不好,我们都上当了。”接着把目光往眼前站着的人扫了一圈,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崔充仪身上,在他看来,这导致他们上当的关键人物自然是这个女人。
黑衣人已经明白过来,或许这一次他们将再一次完成不了任务。不仅如此,恐怕连命都会丢在这里。
但便是如此,他们平日的训练中也没有投降一项。既然注定逃不了,还不如硬闯一闯,多拉几个垫背的。所以领头的人在瞬间的失神之后便极快的反应了过来,依旧指挥着人上前对眼前的万乘之尊展开杀戒。
只是还没来得及等他们冲上来,站在宇文烺等人跟前的将士已经执起了盾牌,将他们护在了身后。而后边蜂拥而上的骑兵虽然离他们还有段距离,但手里的弓箭却像是会百步穿杨,嗖嗖嗖的往这边射过来。
黑衣人中瞬间想起了阵阵的哀嚎声,不断的有人应声倒下……然后骑兵也走到跟前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能站起来的黑衣人越来越少,倒下的却是越来越多。
宇文烺看着眼前的情景,倒是渐渐的翘起了嘴角,带着几分嘲弄道:“看来朕这位小五弟私养的所谓的精兵,也不过如此。”
领头的黑衣人眼看着根本近不了宇文烺的身,于是干脆将目光转移向了站在另外一边的崔充仪,脸上露出了几分狠戾。
崔充仪也发现了,连忙将身体往柱子外一躲,想要后退。但她的行动毕竟比不上训练有素有带有功夫在身的黑衣人,没跑两步便被挟持在了他的手里。
崔充仪却没有恐慌,而是认命一般的闭上了眼睛。那一瞬间她的想法,竟然只是或许她命该绝于此,其实这样或许也不错,这样她便不需要去面对她难以面对的人。
而在同一时间,她听到了挟持她的黑衣人大声呵道:“住手,否则我杀了她。”
人都有求生之能,他也知道挟持她未必有用,但是终归想要一试。
黑衣人里被击杀得只剩下寥寥的少数,还活着的人里认命投降的还有不少,被抓住咬毒自尽的有之,还坚持硬撑着骑兵的攻击的只剩下数十人。
骑兵听到声音却并没有停下来,站在宇文烺身边的万宗业更是干脆夺了一把弓箭在手里,对准了劫持着崔充仪的黑衣人,准备来一场硬碰硬的击杀。
不管是在骑兵的眼里还是在万宗业的眼里,崔充仪虽然是皇上的妃嫔,但实在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角色,而她更是崔家的人,甚至还可能是向崔家和崔太后泄露行踪的背叛者。便是连此刻的被胁迫劫持,都有几分她故意帮助刺客逃跑的嫌疑。
他们揣摩着宇文烺的心思,并不认为他会为了她这样一个人而受刺客的威胁。
而一直躲在房间里面的姜钰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情景,却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然后咬住了拇指,有些为崔充仪担忧起来。
连她都觉得,宇文烺应该不会管她的死活。
而那边的宇文烺却沉了沉眼睛,眉头皱了皱,显然因为被威胁而显得十分不悦。但他仅仅只是犹豫了那么一会,忽的就抬起了手来,阻止了想要将箭射出的万宗业,道:“先别动。”
崔充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然后便看到刚刚还打斗得火热的骑兵停了下来,而万宗业更是在惊讶中将举起的弓箭放了下来。
崔充仪怔怔的看着宇文烺,唯恐自己是看错了,而后心里却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感动。那种带着羞愧的、歉疚的以及让人鼻头发酸的感动。
宇文烺却并没有看她,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她身后的黑衣人。那人同样将目光直视对上宇文烺的目光,放在崔充仪脖子上的剑往前近了两分,很快便有血丝从她脖子上冒出来。
宇文烺道:“你应该知道,这种情形下跟朕谈条件的后果。放了她,或许朕可以让你死得轻松点。”
他却道:“少废话,给我让出一条道来,让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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