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王宇文烆征战高丽,大胜,两余月后始还。
宇文烺大喜,下令犒赏三军,迎接大军凯旋。同时,姜钰于紫宸宫产下一子,宇文烺取名“宇文定”,取意为江山定。
姜钰生产的时候很受了些苦头,此时坐在床上,看着抱着儿子笑呵呵的宇文烺,人很有些虚弱。
外面已经起了凉意了,但是紫宸宫里烧了炭,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寒气。
宇文烺低头看着襁褓里的小小团子,孩子粉嫩得几乎稍用力就会捏碎一般。孩子倒是无忧无虑得很,脑袋扭了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闭了眼,嘴巴却还不忘偶尔吐几个泡泡。
宇文烺看着这么粉粉嫩嫩的团子,稀罕得很,将手指伸到他的小手里去,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父亲,一下子就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指。
宇文烺笑着对姜钰道:“看看,我们的孩子正在抓着朕的手。”
姜钰靠在大迎枕上,歪着脑袋,含笑看着他们,说话道:“临王殿下在宣清殿等你老半天了,皇上真的不过去看看。”
宇文烺莫不在意的道:“让他先等着,身为臣子,难道连这点耐性都没有。”
姜钰道:“临王大胜回朝,皇上如此怠慢功臣,让文武百官知道了,就不怕寒了众臣的心。”
宇文烺哼道:“朕不是已经后赏过他了。”
姜钰叹着气道:“皇上和临王的关系也真是让人看不明白的很,说你们兄弟不和吧,皇上又放心的将辽东和西境的军队都交给临王统帅,信任的让临王帮你守着辽东和西境。但说你们兄弟情深吧,又谁都看都谁不顺眼,眼不对眼手不对手的。”
宇文烺道:“宇文烆这个人虽然脾气臭了些,但毕竟与朕同出一脉,且自小受宇文炜言传身教,身上也有些忠骨,朕用他自然比用别人放心。但他这个人太傲了些,整天将眼睛鼻子翘到天上,朕不多挫一挫锐气,他都不知道谁是天子了。”
姜钰懒得管这两兄弟的相爱相杀了,转而又问起道:“那宁王回封地去了?”
宇文烺“嗯”了一声,低头逗着小皇子,没有说话。
姜钰想,宁王回封地恐怕就应当是被贬谪了,说是圈禁也差不多,这辈子恐怕也都只能老死在封地,不会再回京城一步。
不管宁王为人怎么样,当年宇文烺生母的死,便不是宁王亲自下的手,却也是他为了万德妃故意见死不救。
当日白贤妃和宇文烺遇险,先帝信任这个同胞的兄弟,派他前去营救。他却故意迟了那么一会,结果白贤妃横死。此事之后,先帝便下旨让这个一直留京的弟弟回了封地,未必没有对他的行事有所怀疑,只是大约还是念及兄弟之情,只是疏远了却没有对他怎么样。
今日的宇文烺,与先帝做的又是同出一辙,宇文烺念及亲情没有杀他,但是以后也不会再用他,哪怕他立下赫赫功劳。宇文器倒是十分的顺从,对宇文烺的旨意没有任何的抱怨。
宇文烺抱着孩子走过来,坐在床边,握了握孩子的小手,又笑着对姜钰道:“如今只剩下你封后这一件事,原本早应该将这件事办了的,只是封后的仪典繁琐,你大着肚子难免会累着了,之后等你生产完再说。朕已经挑好了日子,尚功局也在赶制你的礼服,等你出了月子就举行你的封后大典。等你成了皇后,朕再封定儿为太子就顺理成章了。”
姜钰如今对这倒是无所谓了,反正现在她跟皇后也没什么两样了,早封晚封都是她的,跑不掉。
姜钰道:“皇上看着办就行了。”
姜钰沉默了一下,又说起道:“后宫里其他人,崔姐姐她们,皇上打算怎么办?”
宇文烺道:“朕当初答应过崔充仪,等到事情安定之后朕会放她出宫。之前你怀着身孕,崔充仪说想陪你一段时日等你生下孩子再走,朕也不好勉强她。等过些日子,朕便安排她急病而逝的假象,给她新的身份让她去宫外生活。至于其他人,你要是实在不想看到她们,便在后宫找个宫殿将她们圈起来。真让她们一个一个都病亡了,对你这个皇后的名声也不好。”
姜钰没有意见,让她们都出宫了,一个个娇生惯养身无长物,未必能活得下去,在宫里虽然无宠,但好歹是个安身立命之所。
至于怕宇文烺再去宠她们,这怕也没用,她平日在宇文烺面前张牙舞爪,但宇文烺真有这个心,她还能管住他的手脚不成,就算没有了她们也还是会有别的新鲜女人。这个狗屁时代,女人和男人的地位悬殊,还真的注定了她出了仰仗他对她的感情什么都干不了。
承香从外面走了进来,对姜钰和宇文烺屈了屈膝,道:“皇上,娘娘,临渊国师在门外求见。”
自从墨玉被送走了之后,姜钰就把承香提了上来,她现在是紫宸宫里除了谷莠之外的二把手。
宇文烺将宇文定放了下来,对承香道:“请他进来吧。”
不一会临渊进来,依旧还是一副白衣飘飘,谪仙下凡的模样,永远不见老。笑容熠熠,神采斐然的走进来,对宇文烺随意的作了个揖,然后便“哎呀,哎呀”的叫起来,道:“我们的小太子出生以后,本国师倒还没有见过,让本国师好好看看,小太子长个什么模样。”
说着凑过脑袋去看,煞有其事的点着头“嗯”道:“我观小太子的面相,确实有真龙之相。”
说完也不跟宇文烺客气,自己拉了张杌子就在姜钰床边坐下了。
姜钰最近对他很有些不满,语气不满的道:“国师大人怎么有闲情到我的紫宸宫来?不过来了,本宫正好有件事想问问国师,国师打着需要人帮忙炼药的幌子把我的丫头谷莠要了去,什么时候还回来。”
临渊笑道:“娘娘也忒小气了,我才要走了谷莠几天。”说着又指了指紫宸宫内上下的宫女,道:“再说娘娘身边还能缺人伺候吗。”
姜钰瞪了他一眼,谷莠对她意义不同,他分明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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