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一群混账敢坏我名节!”红拂女的手指紧紧攥住,指尖发白,面色铁青,猛然一掌便要拍下去。
红拂是个敢爱敢恨的火爆性子,如何经受得住这般污蔑?
自己害了李靖?这些人当真是该死,简直是人言可畏。
“慢着!一群闲散的江湖游侠,和他们置什么气!快点吃饭,吃完饭赶紧上路!”虬髯客拽住了红拂女手臂,阻止了其发难。
“你看看他们说的都是什么!!!”红拂胸口起伏,肺都要炸了。
虬髯客默然,然后安慰了一声:“都是一群下九流之辈,你与他们置气,便是与自己过不去。”
“咕噜噜~~~”
一碗茶水灌入腹中,红拂的眼睛瞪着那伙人,似乎能喷出火来。
气氛不对,侯力虎也不敢闹了,赶紧端起茶盏乖乖的喝下了茶水,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败类,红拂女居然勾结外人谋杀亲夫,当真是狠辣歹毒的很啊!”一个江湖的闲汉眼中露出了一抹猥琐之色:“哈哈哈,听人说那红拂女乃是绝代名器,想必能叫男人欲仙欲死,我若能品尝到如此绝世名器,就算死也值了。”
“哈哈哈,虬髯客可是好福气,居然得了红拂这般美眷,岂不是日日夜夜下不来床?”
“要我说,定然是李靖发现了虬髯客与红拂的奸情,然后虬髯客怕事情败露,干脆与红拂女一道出手谋害了李靖,好将这等龌龊之事隐藏下去。”
一群人说着说着,就开始绘声绘色的描述虬髯客与红拂女床上之事,从表情神态,再到动作心思,俱都是描绘的纤毫必至,栩栩如生,叫人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生动的画面。
诸般招式从老汉推车到****,越加的不堪入目,污秽至极。
“嗖!”
“嗖!”
“嗖!”
一只只筷子洞穿了空气,瞬间没入茶肆中江湖游侠的喉咙里,刹那间茶肆已经伏尸一片。
可恶!
简直是太可恶了!
“欺人太甚!”红拂女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这等江湖败类,还是尽早杀了安心。”
虬髯客难得的没有作声,这群江湖中人污蔑他,他可以忍受。但是其万万不该说红拂,侮辱自己可以,但侮辱红拂不行。
瞧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掌柜,红拂拿起包裹转身上路,虬髯客见此拽起了侯立虎,向着红拂追赶了过去。
瞧着三人远去的背影,那茶肆老板轻轻一叹:“茶水钱还没给呢!”
一边说着屈指一弹,整个茶肆葬送于大火之中。
“三妹,你别生气了,都是一群江湖闲汉,哪里知道什么真伪,只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断的喷脏话罢了”虬髯客拽着红拂,不断的安慰:“你杀的了眼前的几个江湖侠客,难道还杀得了整个江湖的人?咱们只要不去理会,这流言过一段时间自然而然便会消下去。”
“哼,也不知是那个千刀杀的居然在背后诽谤你我,若叫我知道,定要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红拂女咬牙切齿道。
说着话,跟在后方的虎子忽然蹲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汗如雨下。
“你怎么了?”虬髯客察觉到不对劲,来到了虎子的身前,眼中满是关切之色。
“你们是谁?”虎子使劲的捂着腹部:“我又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了?”红拂女一掌落在了虎子的胸口,观摩一会气血后道:“未曾发现什么不妥!”
“你们是谁?”虎子眼中满是迷茫。
“他已经将以前的事给忘了,怕是出了什么意外,咱们速速赶往少林”虬髯客眼中露出了一抹担忧。
嵩山
少林寺
达摩笑看着虬髯客与红拂,一只手掌自虎子的脑袋上收回:“他喝了黄泉的忘情水,已经洗去了前世今生记忆,就算大罗神仙降临,也无力回天。”
“什么?”虬髯客一愣:“忘情水何等珍贵,乃无上仙药,谁这般大手笔居然舍得用在一个孩子的身上。”
达摩闻言捻动着手中念珠:“这世间有忘情水者,其一是酆都鬼界。其二便是涿郡的那位。不过因祸得福,这孩子魂魄被忘情水洗练,反倒是成了修道的好苗子。二位皆习武之人,不如将这孩子留在我佛门如何?”
“大师有此意,我等求之不得!”红拂闻言连忙应了下来。
两界山
张百仁手中拿出檀香木盒,一块木头落在了檀香木盒中,然后造化法诀运转,木头居然变成了一颗血淋淋的脑袋。
“去将这颗脑袋送给侯君集!”张百仁眼中带着冷光:“我非要侯君集受尽世间痛苦而死不可。”
天牢内
侯君集端坐在牢房内熬炼气血
一阵脚步声传来,尉迟敬德来到了侯君集的身前,看着闭目修炼的侯君集,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你怎么来了?”侯君集缓缓睁开眼睛。
尉迟敬德沉默不语
“咯噔”侯君集忽然心中一抖,眼中露出了一抹不安:“是不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尉迟敬德沉默,过了一会才道:“侯家大小一百三十六口,皆已经被人屠戮殆尽。”
“什么!”
浩荡的罡风在侯君集周身鼓动,牢房栏杆化作了齑粉,侯君集双目充血,眼中杀机流转:“你说什么?”
尉迟敬德沉默,也只能沉默。
“陛下呢?陛下为何坐视我侯家满门老少被诛绝?我为陛下尽忠,陛下为何不保下我侯家满门老少?”侯君集一双眼睛猩红的看着尉迟敬德。
“陛下派遣禁军前往你府中守护,按理说万无一失,但涿郡下了狠心,居然有刺客世家老祖亲自出手……”尉迟敬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虎子!虎子!”侯君集泪流满面。
“我要复仇!我要去涿郡与他拼个你死我活!”侯君集面色癫狂,便要冲出天牢。
“莫要胡闹了,陛下尚且奈何不得那人,你又如何是那人的对手?”尉迟敬德一把攥住了侯君集:
“对了,并未发现你孙儿的尸体,或许其逃过了一劫也说不定!”
“你说得是真的,没有发现虎子的尸体?”侯君集似乎在黑夜里看到了烛火一般,眼中露出了一抹希望。
“或许吧,总之是没有发现虎子的尸体!”尉迟敬德松开了侯君集:“你现在是侯家唯一的希望,岂可莽撞去涿郡送死?你还年轻,子孙儿女可以大把的生出来。”
“被杀的不是你家人,你当然可以这么说风凉话”侯君集双拳紧握,眼中露出了一抹杀机:“我要复仇,我定要叫那人死无葬身之地,我要毁了他的涿郡。”
“想要复仇,你最先做的就是活下来,然后努力修行武道,日后终究有复仇的机会”尉迟敬德叹了一声。
“而且大都督高高在上,岂会为难一个几岁大的孩子?”
侯君集慢慢的盘坐在地上,眼中杀机在流转,眼中痛苦之色翻滚,两行血泪滑落:“翠娘、虎子……我对不住你们!我对不住你们!只希望老天保佑,虎子能脱离毒手,日后我侯君集必然吃斋念佛……。”
话未说完,只见牢头抱着一个檀木盒子走了进来:“侯将军,外面有人托我带给你一件盒子。”
“什么盒子?或许是虎子来信了也说不定!”侯君集猛然蹿起身,将那盒子拿在手中,眼中露出了一抹希翼。
“嗯?”尉迟敬德看着那盒子,忽然嗅到了一缕血腥,眼中露出了一抹不妙之色:“候兄,小心暗算,这盒子我代你打开……。”
尉迟敬德想要上前打开那盒子,可惜迟了……。
侯君集已经打开了盒子!
瞧着盒子里那一颗苍白、扭曲的人头,临死前的痛苦、狰狞、不甘、畏惧栩栩如生,那稚嫩的眼睛里满是无助、对生机的向往。
“虎子!!!”侯君集一声凄厉的嘶吼,声震整个天牢,周边无数犯人瞬间震死,七窍流血而亡。
看着那人头,侯君集似乎能透过时空,看到虎子临死前的期盼、不甘、畏惧。
花一样的年龄,尚未来得及绽放便已经陨落。
“张百仁!!!”侯君集周身气机开始暴涨,头上的发丝慢慢转化为血色。
“你要做什么!你疯了不成!你这样下去会害死你自己的!”瞧着侯君集两颗仿佛血色玛瑙般的眼睛,尉迟敬德慌忙的喊了一声。
入魔!
侯君集的心猿居然放弃了压制意马,任凭意马不断暴增,他居然要在这个时候踏入魔道。
荆无双欲要从魔道回返而求之不得,侯君集却反其道而行,欲要舍身入魔。
“唯有入魔,我才能获得无与伦比的力量,我才能有机会斩杀张百仁!我才能为虎子报仇。他还那么小,什么也不知道,大人的恩怨又何必牵扯到孩子的身上!若不能为为虎子复仇,我修这武道有何用?有何用!”侯君集的眼中满是癫狂、狰狞与不甘:“若不能复仇,我妄为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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