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皇甫景琰心痛的是,安阳侯是他的隐藏势力,只要安阳侯在丰州,稍使些手段,丰州就成为他的私坻一般。
进可攻,退可守,哪怕他日必须与太子以武力争雄,有丰州这个据点,他便宜多一份胜算。
安阳侯是他最得意的一条线。
在他授意之下,安阳侯与太子书信往来甚密,那几乎也算是他安在太子身边的一个炸弹,现在,什么都毁了。
皇甫景琰几乎要气疯了,他咬牙切齿地道:“办事不力,竟然如此办事不力,他心中只有那些低贱的百姓,赈灾之事难道重得过本王的大事吗?”
这时候,外面有人匆匆进来,没有经过通传,就能直入楚王府内宅的,也只有一个人,太傅董炎熙,皇甫景琰的外公。
当年的大将军,在夺宫之变之中支持二皇子,女儿做了皇后,自己做了太傅。
他走进来之后,却并不上前,而是停下脚步,站在门边看着怒气冲冲的皇甫景琰发火,一双眼睛里即使朝地面看着,偶尔一抬,仍是精光闪现。
皇甫景琰气呼呼地坐下来。
在外公面前,他不需要伪装。
董太傅抬了抬眼皮,淡淡地却很威严地道:“殿下,老臣在你四岁时就开始教你,成大事者,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即使在最绝望无助的时候,也不能让人看清你真正在想什么。难道区区一个安阳侯,就让你失了分寸吗?”
皇甫景琰看了董太傅一眼,收敛了怒气,竟然很快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好像刚才怒气冲冲,踢倒下人的人不是他,他甚至温文尔雅地道:“外公教训的是,琰儿浮躁了!”
董太傅看着他完美无暇的温和笑容,淡淡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夺嫡之路,艰险重重,你若再不能好生控制自己的脾气和情绪,在外人面前也显示出真正想法,你这么多年经营的一切,就会被你亲手毁掉。”
皇甫景琰风度翩然,微微拱手道:“外公,琰儿受教了!”
董太傅看着他丰神俊朗的模样,这才容色稍霁,在下首坐了,道:“安阳侯之事,的确甚出意外,老臣之前已经提醒过殿下传信安阳侯,灾年起,暴民乱,就算他有五千府兵,也该收敛一些,不要成了暴民的目标,削了殿下的实力,看来殿下并没有这么做!”
皇甫景琰眉头略略一跳,显示他心中还是有些怒火,不过因为极快收敛,倒好像仍然云淡风轻没有痕迹一般,他道:“外公,琰儿已经传信了,为了防止他乱掳民女被人发现,琰儿甚至还令人搜寻了八十名女童暗中送去给他享用,为保万无一失,琰儿更令在丰州赈灾的清河王就近保护。可没想到……”
董炎熙重重地哼道:“据老臣的消息,那安阳侯近年来的怪癖越发严重,夜御三四女童,尸首成堆。安阳侯府那么大的地方,不知道多少花树下都埋着尸首。你那八十名女童,他连一个月也用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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