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报信女子跑得飞快,但仍是过了有半柱香时间,才见到她又回来了。身后跟着另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那女子虽和陈可烟差不多年纪,但是一看就知道比陈可烟身手更好,而且气息内敛。
陈可烟一见那人,立刻双手抱剑……柄行礼道:“宋主事!”
宋锦媛目光在上官千羽三人身上转了一圈,又看看远处的树阵,再看看陈可烟,这才对着南宫珩道:“三位从何而来,因何闯岛?”
南宫珩年纪最大,她自然是对南宫珩说话。
南宫珩抱了抱拳,行了一个江湖礼,道:“在下等人并非有意闯岛,此来也并无恶意,只是重行故人之路,他二位是我子侄,陪我前来!”
并无恶意四字,南宫珩说得很理直气壮。
为玄天珪而来,算不算有恶意?
但为玄天珪而来的是上官千羽和燕青蕊,他说他并无恶意,也并不算欺骗。
宋锦媛道:“重行故人之路?”
南宫珩轻叹一声,脸上沧桑尽显,眼底落寞难掩,道:“我倾心爱恋之人,出自桃花榭,但二十年前她已香消。听闻有道高人说,走过心中之人所走过的所有地方,死后魂魄便能在阴司相遇。这儿,是我要走的最后一个地方了!”
他说的原本是真话,加上那份沧桑与落寞,那份凄然与追思,十分的情真意切。
宋锦媛冷笑一声,道:“世间男儿皆薄幸,我桃花榭的女子,虽人人优秀,个个出色,但受情之所伤的多,得深情相待者少。活着之时你不曾善待,如今人已死去二十年,又何谈阴司相守?”
南宫珩眸光沉沉,一抹悲绝伤感之情漫天而出,哪怕是站在他的身侧,仍然能感觉到他心中的悲怆,他神色凄然地道:“你说得不错,是我对不起她,又有何脸面去阴司寻她?”
宋锦媛目光凉凉,声音里透着一丝讥诮,道:“那也不尽然,既是你对他不起,难道不应该去道个歉吗?这里就是桃花榭,你已经到了,现在可以死了!”
上官千羽道:“你怎如此蛇蝎心肠,哪有叫人去死的?”
宋锦媛轻嗤道:“魂魄阴司相遇,这是最后一个地方,我叫他死,难道于他,不是成全?又或者,他根本没有这个打算,只是诓我们?”
南宫珩神色平静,道:“若我死了,请勿为难我这两位子侄!”
宋锦媛似笑非笑地道:“他们既是陪你而来,你敢以命谢我桃花榭姐妹,我们自当以客礼待他们!”
上官千羽转头:“不可。”
南宫珩笑了一笑,道:“这位宋管事说的对,其实只要脚踏上桃花榭的土地,我就可以去死了。这份心思,在未上桃花榭时,便已坚定,如今,更当毫无挂碍!”
燕青蕊道:“你要想好,死了未必能寻到魂魄!”
南宫珩并不在意,道:“活着更寻不到,死了到底还多几分希望!”
说着,他捡起地上一截断剑之刃,毫不犹豫地往脖子上一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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