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林珊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当初走的时候那么潇洒,也认定了自己不会回头,但是随着课业工作的繁忙,冲淡了她的伤痛,那放不下的执念就拨开云雨,直冲心门。而且还是那样深,像一颗发了芽的种子,在她心里扎了根。
安蓝:“胆小鬼,还有没有要问的?”
珊:“没有了。”
受过一次伤,人就谨慎了,再也做不出义无反顾的事。
安蓝:“那睡了。”
邓林珊收起手机,看着那个陌生微信,不知怎么的,这人加上她,却不说话。这让邓林珊脑子忽然热了一下,有些许猜测,但是,不敢随便去相信。
他怎会。
他没有这种闲情和时间。
……
时兰回完邓林珊的电话,又接到了小混蛋的电话。大概是外面流言四起,所以安様很不放心。
“姐……姐,你没事吧?你怎么又遇到这种事了?霍昭在的时候,你从来都很安全。”
时兰知道他是真的担心,无奈道:“既然刷微博了,就把因果看全,我有没有事,外界不是很清楚?”
“那能一眼吗?别人都说你牛逼轰轰,但我知道你不容易啊。”
“时间太晚了,明天过来吃饭。”
安様看了一眼时间,知道时兰安全也放下了心,道:“好,姐晚安。”
时兰放下手机,揉揉眉心,然后用手肘靠了靠宴总的腰说:“让双时报个平安吧。”
于是乎,凌晨四五点,双时公关部的工作人员接到董事长助理电话,打着哈欠忙碌了起来。
……
关于宫丽歆的夜审,持续到了这天的后半夜。
她囫囵地帮着梅凤兰做了很多错事,在背后推波助澜功劳属实不小,或许连她自己也记不清,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累积起来的时候,会换回怎么样的一个刑期。
但要论谁可怜,还属宫丽歆。
被恶魔摧残过,却无求助门。
“这么多年,你想过报复吗?像你报复梅凤兰一样。”刑裂问她。
宫丽歆点点头,之后又摇摇头:“我想过,但是魔鬼的存在,会让你疑神疑鬼、夜不能寐。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有人抓着你最肮脏羞耻不堪的把柄,而你除了躲避,根本无法正视和面对,因为你会怕,你害怕,你害怕好不容易终止的折磨,会因为报复而再次降临,以另一种更加不堪的形式。”
此时,刑裂凝视宫丽歆,用尽了他三十年的认真:“我会抓住他们。”
“再说说为什么找宴夫人吧。”
这次,宫丽歆沉默了下,说:“不知道,羡慕她吧。”
“能把腐肉那么坦然地亮出来剜掉,能心怀坦然勇往直前地面对黑暗,我成为不了这样的人,我羡慕这样的人。”
“可你差点毁掉这样的人。”
“我一开始就没有想害她,我只是……”
“想求助。”刑裂接过了她的话说。
宫丽歆无言地看着刑裂,最终,点了点头。
“你的遭遇的确值得同情,但你也触犯了法律,我会让你知道,法律的公平。”说完,刑裂合上笔录,然后从宫丽歆的面前起身,“有好消息会通知你。”
“另外,梅凤兰的案子,是由宴夫人推行网络实名开始的,她似乎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想我身为执法人员,似乎也应该助她一臂之力。”
刑裂没说他怎么相助。
但是很显然,他有自己的方法。
虽然他时常觉得时兰危险,城府极深,但是这个人,又坦荡得让他无法招架。正如宫丽歆所说,她的那点腐肉全都亮出来了,或许,宴时修,是那个永远拽着她的人。
……
翌日,得益于宫丽歆的口供,刑裂传唤宫丽歆的养父母到警察局做个笔录。
否则,人抓了却没有动静,这不更加引人怀疑吗?
这次,刑裂终于看到了宫丽歆口中的恶魔。
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一个盘着长发,看上去温婉无害。
这样的人,一旦给人造成心理阴影,那必定是地狱级别。
刑裂简单地给两人录口供,看上去对宫丽歆招供出来的那件事浑不在意。
“这个宫丽歆满口谎言,逮人就咬,所以会咬你们我一点也不意外。”
夫妇两人对视一眼,看着刑裂满带笑意:“丽歆应该是吓着了,邢警官,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给她找律师?她固然做错了,但好歹也是我们的女儿。”
“当然可以啊,这是你们的权利。”刑裂摊着手说。
“那我们何时可以探监?”宫母问。
“恐怕暂时不行,回去等通知吧。”
夫妇两人又陆续地表达了自己的惋惜,随后,在刑裂的目送中,离开了总局。
两个老东西的心理素质真是不错。
随后,刑裂就想起了他和时兰的约定。
……
翌日,宴时修的办公桌上,就放着一份双时旗下的援建名单,其中包括山村中的一些小学。
宴时修做过初步的筛选,然后传给刑裂。
警方要从中挑选最合适的座位诱饵,然后设局引诱那两个人渣上钩。
刑裂思前想后,再和总局领导谈论之后,他觉得他可以把目标学校拿给时兰看看,因为他总觉得,这位宴夫人,更了解罪犯的心理活动。
大小姐收到消息的时候,觉得无语。
她一个小艺人,怎么就成破案工具了?
而且,她怎么就更懂犯罪心理了?因为她像个罪犯?
时兰不懂刑裂的脑回路,并且在心里发誓,等案子一破,她必须拉黑这个危险人物。
不过,看到刑裂挑选的目标学校,她的确是皱了皱眉。
怎么?偏僻?竹林?独立的校医院?这是生怕对方不知道,这是他们设下的陷阱?
照她说,最明媚阳光的学校,给那两人设置重重的困难,这才能激起对方的犯罪欲,然后享受铤而走险的刺激。
其实刑裂最开始挑选也是那所,但他们时间不多。
所以才抛出那么多有利于作案的条件。
“你们分身乏术,还有双时,还有邢警官,我是艺人,还临产!”
要不是宴总知道大小姐的脾气,恐怕刑裂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时兰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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