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言见状,上前:“岑岑,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是霍总吗?”
秦语岑的明眸里积聚了太多的泪水,因为无法承载而汹涌流淌下来。秦语岑一直咬着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尽管这样努力的压制着,却还是无能为力,她捧着自己的脸,开始嘤嘤抽泣,细碎的破碎的声音从她鲜花般柔软的嘴唇里逸出来,接着声音扩大,心里有太多的不痛快的,太多的难受,她都需要发泄,想到这些,她就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席言见她一言不发,只是哭得伤心,也担心地蹙起了眉,把她抱在了怀里,安抚着她,轻拍着她的背:“想哭就哭,有我陪着你。”
秦语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浮木一般,紧紧地抱着席言,她想把所有的悲伤痛苦都借这放纵的一哭而随眼泪从身体里流光。这样她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事实证明她这样的想法太幼稚了,她哭红了眼睛,心里还是揪着疼。
席言把她安坐到沙发内,替她倒了一杯暖暖的牛奶上来,塞到她的手里:“喝杯牛奶,什么都不要想,赶紧上床睡觉,明天醒来后阳光依然灿烂。”
“言言,他……他骗了我……”秦语岑的羽睫因为泪水的湿润而有光芒闪烁,眼眸因为泪水清洗过而特别黑亮,却又浮着几缕黯淡,“言言,他是混蛋!”
席言看着她,眼底有着不置信的色彩,她眨了两下眼睛,带着不确定,以为自己上听错了:“你说谁?谁是混蛋?”
“霍靖棠!”秦语岑有些咬牙切齿,“乐乐……你认识吗?他已经有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了,妈妈就是江书燕……他曾经的未婚的孩子,他们的孩子。言言,你说我是什么……我感觉我像是破坏人家复合的那个坏女人,让乐乐的父母不能在一起的阻碍……”
她虽然并不是这样的,但总会给别这样的感觉。
席言很是艰难地消化了秦语岑说的话,原来并没有浪漫的求婚,而是残忍的真相。
“真的是霍总的孩子?”席言反问,秦语岑重重地点头,“言言,你说要怎么办?乐乐其实挺乖巧可爱的,孩子的确是无辜的,可是这心里总是不安,总是过不去这个坎儿。”
“你爱霍总吗?你爱他吗?”席言问她。
“我……”秦语岑说到这个问题下就难受了,“这就是我最矛盾的地方。”
“每个人都有过去,如果你爱他,就接受他的全部,不管优秀还是缺点。”席言是这样想的,“岑岑,你想你也有过去啊。你和关昊扬的婚姻就是你的污点,霍总爱你,所以接受你的全部,如果你也同样爱着他,也该接受。”
“可是为什么他现在才告诉我他有一个孩子,他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如果他早些告诉我--”
“他若是早些告诉你,你会接受他吗?你愿意接受有一个孩子的他吗?”席言分析着,“我知道他瞒了你这么久,现在才告诉你,你的确很难受,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我也明白你这种感觉。他这样做也许是太害怕失去你,也许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霍总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和他接触了这么长的时间,你应该知道。也许他还有不得已的苦衷呢?我相信他就算是欺骗你也是有原因的,你可以问问他。不要什么都憋在心里,这样难受的只会是自己,就算是要痛,也要痛得明白知道吗?”
“言言……”秦语岑抬着泪眸看着她,“真是会是像你说的这样,他是有苦衷的吗?”
“有什么人会选择善意的谎言,心里是想为对方好,可在对方的眼里却未必是好。”席言拉着秦语岑的手,“我也经历过前任善意的谎言,是我没有珍惜,最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了。”
“言言,你恋爱过,我怎么都没有听你说过?”秦语岑到今天才知道席言曾经有过一段感情。
“他是我们老家那边的人,我毕业没有回去就留在这里了。那个时候和他已经分手了,你自然没有见过。”席言说起曾经似乎已经云淡风轻,可还是觉察到她的眼底有淡淡的哀伤,“开始交往时他隐瞒了他是城里的名门公子,直到他妈找到家说我不配他的儿子时,当着父母的面想用三百万的支票让我和他的儿子分手。他说如果我不分手他会让我们一家在这个城市里过不下去。他连夜跑来给我解释,说他本是无心,我没问,他也没说,他怕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而无法接近我。可是我还是接受不了他的隐瞒,所以执意和他分手,因此出了车祸……我却离开了那座城市,至今都不敢面对他。他的确很爱很爱我,只是我当年太过心高气傲,我们才走到这一步。换成现在,我觉得如果相爱,其实有些事情是不用太过计较的,只要两个人能坚定那颗相爱的心,任何困难都不再是困难。”
席言的心里还埋葬着过去:“这也是我不想恋爱的原因,不想和豪门有纠缠的原因,我宁愿我的那个他只是一个平凡人,我只想拥有平凡的幸福。”
“那你和白雪霄……”秦语岑惊讶。
“我和他其实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们更多的是像朋友,我和他之间……不会有可能。”席言的态度很明确,“我并不喜欢豪门。”
秦语岑沉默了,那白雪霄知道后该会有多伤心:“可是白少出身在豪门里并不是他的错。言言,你不能这样就判了他死刑!”
“这就是我心里的坎儿,我过不去。就像你现在这样,明明是爱着霍总的,可是却无法接受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席言对她开导着,“不要重复我的路,不要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原因而放弃一生所爱。人生没有后悔药,再也无法重新过来。你也别多想了,再怎么想,日子还是要过下去,选择痛苦的过还是快乐的过全凭你自己的一念之间。”
秦语岑听席言一番话,加上刚才哭 过发泄后,心里似乎好受了许多。
太晚了,加上席言的车子还在4S店里维修,所以没车,也就没有回去,和秦语岑睡一起。
第二天一早,秦语岑起来觉得头晕脑胀的,眼睛也疼,可能是昨天在夜里走路吹风,感冒了,而眼睛则是哭得太多。
席言看着她那双核桃般红肿的眼睛,摇头叹息,然后去冰箱里取了取两颗鸡蛋:“来,用冷鸡蛋冰一下眼睛,应该能消些肿。”
秦语岑依言,用鸡蛋冰了一会儿眼睛,眼皮上凉凉的,感觉很舒服。
席言则忙着做早餐,还未动手,门铃就响了,她去开门,门外店着霍靖棠,发上,肩头落了雪花。他看到席言在这里并不意外:“她还好吗?”
“霍总,岑岑她对这份感情是认真的,你应该多多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席言看着脸色也不好的霍靖棠,对这两人是忧心忡忡。
身处高位的男人从来都是掌控着,只人别人对他毕恭毕敬,他对人摆脸色发脾气,可现在因为秦语岑而放下身段来将就她,这就是一种妥协,一种爱的表现。只是有时候感情受自己的方式来表达,却没想过是不是对方想要的。这就是爱情里的偏差。
“我也是认真的,伤害她难道我就好过吗?”霍靖棠反问一句。
“那就不要再产生误会了,你有什么难处都对岑岑说清楚。”席言劝着他,“我和她都相信你是有苦衷的。”
霍靖棠抿唇不语,看来是没有休息好,脸色带着倦意。
“那你们好好谈谈吧,我去上班了。”席言觉得感情的事情还是要当事的两个人在一起好好谈谈,外人是左右不了。
她回身,拿起自己的包包,对秦语岑道:“他来看你了,你们有话好好说,记住冷静。”
席言离开后,客厅里就剩下两人,秦语岑看着满身雪花的霍靖棠,脸色 不佳,眼底有血丝,看起来憔悴得让人心疼。
“给你带了早餐。”霍靖棠把手里的早餐拿到了厨房里,取了碗盘把稀粥还有小包装好。
他站在那里,英俊高大,秦语岑就站在这里,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仿佛昨天夜里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眼睛和心里的疼却提醒着她一切都还没有过去。
“愣着做什么?小轩呢?”霍靖棠抬眸看着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的她。
秦语岑不知道自己哪有那么的眼泪,眼眶开始灼热湿润。她别开了视线,把泪雾压下去。
霍靖棠走过去,将她拥在怀里,沙哑着声音:“别哭了,是我不好。你想怎么样都行,但不要不要我,好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却是十分的请求着她。他不想失去她,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想过要放弃,他一旦认定了自己想要的就不会放手。
“对不起,至少现在我没有办法给你答案,给我一点时间。”秦语岑还是有些纠结,轻推开了他。
一个人要接受一件事情并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是需要一个过程,一个月,半年,一年,甚至几年都有能可能。
“我可以给你时间,可以等你,无论多久。”霍靖棠也不想太过逼她,知道她不愿意面对自己,“早餐记得吃,我先上班去了。”
霍靖棠准备离开,却听到秦语岑咳嗽了一声。他回头:“生病了吗?”
“我没事,就是有些小感冒,吃点药就好了。”秦语岑拒绝着他的关心,她怕自己会不理智的沦陷。
“就算你现在不愿意看到我,但是也该为了和我呕气而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霍靖棠蹙眉冷声道,“我送你去医院,看了病我自然会走,不会在你的眼前烦你的。”
他替她拿了外套,便遇到了刚起床的秦语轩:“小轩,早餐在桌上,你自己记得吃。你姐姐感冒了,我要带去看病。”
“哦,我知道了。你们去吧,姐夫好好照顾我姐。”秦语轩昨天晚上没有等到秦语岑回来就睡了。
秦语岑不想在秦语轩面前和霍靖棠闹别扭,让他担心,便穿上霍靖棠递上来的外套穿上,随他一起离开了。
坐上他的车,她一句话都没有,到了医院,霍靖棠把她带给了简希:“给她看看。”
简希看着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好,一个蹙紧了眉,一个是表情冷冷的,她也没有多话,便给秦语岑看病:“就是感冒发烧,扁桃体发炎了,得挂点水,消炎快。”
“简医生,还是给我开药吧。”秦语岑不想一个人在医院里待着,很冰冷。
简希有些为难,本能地看了一眼霍靖棠,秦语岑又道:“我是病人,这是我的请求。”
“让你挂水就挂水。”霍靖棠让简希开药。
“为是我自己的事,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秦语岑心里很不悦。
“你是病人,就该听医生的诊断。”霍靖棠如此道。
“秦小姐,你最好挂水,如果退不了你的扁桃体不能消炎,你的烧也退不下去,难受的只会是你。”简希见两人之间似乎火药味有些重,只好出面当和事佬,“我是医生,听我的吧。”
简希把药单给了霍靖棠,他出了办公室去抓药。
秦语岑坐在那里,心里乱得很。简希看出她的异要样,关心道:“秦小姐你和二哥这是怎么了?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二哥的性子冷,可是他的心热,他对你的真的好的没话说,很多女人想拥有这样的福气。可是却没有你这样幸运。”
“简医生是说我生在福中不知福吗?”秦语岑言语间有些滏,抬眸,对上简希的眼睛。
“我不是这个意思。”简希有些不该如何接话。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所以说话有些冲。”秦语岑知道简希是好心,只是自己心里却有怒火,“简医生知道乐乐吗?”
“乐乐……二哥的孩子。”简希点头,“很可爱的孩子。只是父母之间有缘无份,这些年二哥一个人带着这个孩子,也挺辛苦的,现在秦小姐愿意替二哥分担,是好事一件。”
知道乐乐存在的人很多,而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老公出轨,而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是一种心酸。
“他对我隐瞒了孩子地存在。昨天我才知道的。你能接受一个欺骗你的男人吗?”秦语岑反问着她。
“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接受有孩子的二哥,不愿意做后妈?”简希沉吟了一下,“秦小姐,你的心情我能明白,可是这看着做后妈又怎么了?我妈也去世的早,我爸也给我找了后妈,我后妈和我处得也很好啊。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就看自己能不能接受。如果我喜欢一个男人,我是不会介意给他的孩子当后妈。而你知道吗?愿意给乐乐当后妈的女人很多,当然不是在向你在替二哥炫耀什么……而是二哥值得你去爱,不要因为乐乐而放弃他!乐乐是无辜的!二哥也是!”
秦语岑没有说话,办公室里一片静默。
而办公室外面,江书燕站在那里,手里提着杏记的桃酥饼,简希爱吃的。她路过时顺便买的,也就想来看看简希。以前他们两人的关系挺好的。回国后还没有什么机会在一起见面喝个茶什么的。她今天上来,没想到就听到了关于乐乐的事情。
她捏着手里的纸袋,心情复杂。霍靖棠和秦语岑好像因为乐乐而产生了矛盾,他们之间的感情产生了裂缝。
她转身离开,迎面就遇到了霍靖棠,他站在自己的身后,盯着她:“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看简希的。”江书燕把手里的袋子里递给他,“你帮我给她吧,我先走了。”
“你的东西让我带给她不适合。”霍靖棠还给了她。
江书燕拿着袋子,与他擦肩而过,脚步匆匆跑到了电梯边。乘电梯下了楼,走出医院,冷风吹来,让她打了一个冷颤。
她在停车场上了车,靠在了椅背上,脑海里全是秦语岑和简希的对话。
这么多年了,大家都还是以为乐乐是她和霍靖棠的孩子,他依然坚守着他们当初分手时的约定。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把她遭受凌辱的告诉别人,保护着她的*,他果然是做到了,连秦语岑都没有说过。她不得不钦佩这个男人。可是现在却因为她带给了他感情上的阻挠,让他和他爱的女人之间因此而产生了误会,她错了吗?
可是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道,为是霍靖棠他欠你的,就是该他付出的。而且现在这是一个绝对的机会,如果秦语岑因此和霍靖棠分手了,那么她就有机会了。就算乐乐不是他们的孩子,只要他们能重新在一起,就会有属于他们共同骨血的孩子不是吗?
可是这样的她,又有什么资格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他爱的那个女人不是她!
江书燕心里特别的矛盾,她痛苦的趴在了方向盘上,她不可否认自己这些年都没有忘记过霍靖棠,可是她也清楚地看到了他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他曾经说过他给不了她想要的,那就是他的爱。那是她想要得到却无法得到的东西。可就算得不到他们也能像曾经那样,做一对相敬的的人,只要能在他的身边,能爱着他,便是她的愿意,这也是奢侈。
“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才好?”江书燕不断在反问着自己,“做一个坏女人还是做一个好女人?”
------题外话------
爱让小岑岑放不下,可隐瞒又让小岑岑接受不了,所以现在她很矛盾。这是需要一个过程。知道二哥的苦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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